林婉仪望着那道泛着淡绿光晕的护盾，心中暗暗赞叹。短短一周的时间，白楠竟然已经掌握了学院传授的灵力护盾技术，而且看这护盾的强度与稳定性，显然她已经进行了自己的改良。
“谢谢你，白楠！”林婉仪迅速调整呼吸，长剑在掌中旋转，剑尖微扬，身形如流水般飘逸起来，“寒霜破岩式！”
这是林家剑法中专破坚硬防御的一式，她的剑气化作无数细密的冰晶，从四面八方渗入铁甲魔牛的皮甲缝隙。魔牛吃痛，狂暴地甩动身体，坚硬的双角席卷风声，朝着白楠的护盾再次猛击。
“我的护盾只是初阶撑不了多久！”白楠对着众人喊道，“大家请尽快调整攻势。”
叶瑜赶忙从腰间掏出第三道符纸，短暂结印后，将符纸掷向半空：“幻影迷踪阵，启！”
符纸在空中炸开，化作无数金色光点，瞬间在场中形成了十余个叶瑜的幻影。铁甲魔牛顿时陷入混乱，无法判断真正的目标在何处。苏灵儿见机不可失，立刻引导雪球绕到魔牛身后，雪球额头的月痕闪烁着微光，释放出一丝天狐特有的幻术。
“就是现在！”林婉仪长剑横空，剑气蕴含着极寒之力，“冰轮月影斩！”
剑光如新月般划过魔牛的后腿关节，寒气瞬间冻结了那处薄弱的皮甲。同一时刻，魔牛感知到危险，猛然转身，角尖直指苏灵儿。危急关头，叶瑜手指轻点，激活了事先准备的阵法符：“束缚！”
金色的光链从地面升起，缠绕住魔牛的四肢，给了林婉仪最后的机会。她如影随形，长剑直刺魔牛腿部被冻结的关节：“碎！”
随着一声清脆的断裂声，铁甲魔牛轰然倒地，发出痛苦的哀嚎。然而，它并未认输，挣扎中的尾巴猛然横扫，击中了叶瑜的腰侧，将她狠狠甩向场地边缘的石墙。
“叶瑜！”白楠失声惊呼。就在叶瑜即将撞上石墙的瞬间，一道淡绿色的光幕凭空出现，柔和地接住了她的身躯。
“结束了。”莫清寒的声音响起，妖兽幻影随之消散。她从观察台上轻盈落下，目光中难得带着几分赞许，“比起上次，进步显著。”
叶笙从白楠的护盾中站起，整理了一下衣襟，向她投去感激的眼神：“谢谢。”
白楠避开她的目光，轻声道：“不必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
莫清寒走到四人面前，简要分析道：“林婉仪，剑术更加灵活，懂得针对不同情况选择合适的剑式；苏灵儿对雪球的引导更加熟练；白楠的护盾术已有小成，在关键时刻能起到保命作用；叶瑜，符文准备充分，战场指挥有条不紊。”她目光一转，落在叶瑜身上，“不过，你们还是忽略了一点——妖兽濒死时的反扑往往最为凶险。”
叶瑜点头承认：“是我疏忽了。”
莫清寒淡淡道：“北山妖林中的妖兽要比这更加狡猾凶残，后天是最后一次训练，我会让幻境更加真实，希望你们做好准备。”
训练结束后，林婉仪和苏灵儿先行离去。白楠默默收拾着自己的药囊，显然是想避开与叶瑜独处的机会。叶瑜犹豫片刻，还是走到她身边。
“今天你的护盾术施展得很好，是新学的吗？”
白楠头也不抬：“嗯，这几天专门修习的。”
察觉到白楠的疏远，叶瑜心中一沉：“白楠，最近你似乎有心事？”
白楠停下收拾药囊的手，垂眸想了想，抬起头来时已经换上了一副轻松的表情：“没什么心事，可能是演习快开始了，比较紧张罢了。”她的微笑看起来有些勉强，声音却柔和如常，“毕竟这是我们进入学院的第一次重要考验。”
叶瑜凝视着她，似乎想从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找寻真相，但白楠已经将内心的波澜掩饰得很好。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随时可以告诉我。”叶瑜诚恳地说道，伸出手想搭在白楠肩上，却在即将触及的瞬间又收了回来，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白楠的眼睛。
白楠轻轻叹了口气，将整理好的药囊挂回腰间：“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真的没事。我还约了药材阁的师姐去采集一些月下花，明天的训练要用。”她匆匆行了一礼，转身离去，步伐快得像是在逃离什么。
叶瑜站在原地，看着白楠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她感觉到白楠态度的变化，却不明白原因何在。是否是自己刻意保持的距离伤害了她？还是有其他什么事情？
……
夜幕降临，月光如纱，轻柔地洒在道法学院的古老建筑上。叶瑜独自站在宿舍窗前，望着远处药材阁的灯火，那里是白楠经常去的地方。今晚的月色格外明亮，但白楠仍未归来。
叶瑜犹豫片刻，最终决定去寻找白楠。她轻轻关上宿舍门，向药材阁方向走去。
然而，当她抵达时，药材阁却空无一人。叶笙眉头微蹙，思索片刻后转向了炼丹房的方向。炼丹房位于学院东南角，是丹药系学生练习的场所。即使在深夜，那里也常有勤奋的学生潜心钻研。
远远地，叶瑜就看到了炼丹房的灯光。推开厚重的木门，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炼丹房内空间宽敞，摆放着数十个炼丹炉，此时只有最角落的一处亮着幽幽蓝光。叶瑜轻步走近，看到白楠正专注地站在丹炉前，纤细的手指结成复杂的法印，操控着炉内的火候。
炉中蓝色的火焰映照在她白皙的脸庞上，显出一种超凡脱俗的美。叶瑜不忍打扰，悄然站在一旁。她注意到炼丹台上整齐排列着数十枚已经炼制好的丹药，色泽各异，但都散发着强大的灵力波动。
“这些丹药……不像是初级学生能够炼制的。”叶瑜心中暗暗惊讶。
就在这时，白楠似有所觉，转过身来。看到叶瑜，她先是一愣，接着露出淡淡的微笑：“你怎么来了？”
“担心你。”叶瑜诚恳地说，“这么晚了还不回宿舍，我有些放心不下。”
白楠轻叹一声，转回身继续调整丹炉的火候：“我没事，只是赶着炼制明天要用的丹药。”
叶瑜的目光扫过那些已经炼好的丹药：“这些……都是为了明天的训练准备的吗？”
“是的，”白楠点头，“有增强灵力的，有治疗伤势的，还有解毒的……我想尽可能做好准备。”
叶瑜仔细观察着那些丹药，不由得惊讶道：“这些丹药的品质至少是四品以上，需要相当强的灵力才能炼制成功。普通九级灵力的新生根本无法做到……”
白楠手上动作不停，平静地说道：“因为我远不止九级，入学的测试水晶无法显示九级以上的灵力。”
叶瑜怔住了：“什么？”
“看来……你真的一点也没关注我呢……”白楠微微叹息，声音带着些许的失落，“作为药王谷白氏一族的传人，我的灵力天生就比普通修士高出许多，只是这种灵力更适合炼丹而非战斗。这在学院并不是什么秘密，林婉仪和苏灵儿她们全都知道……”
“对不起，”叶瑜轻声说道，“我应该多关注你的。”
白楠摇摇头：“无需道歉，这不是你的问题。”她纤细的手指在空中划过，一缕青色灵力牵引着药材落入丹炉，“只是我不该有过多的期待而已。”
叶瑜站在原地，仿佛被白楠的话语钉在地上。她想要靠近，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叶瑜刚要开口，白楠却摇了摇头。
“真的不用解释，”白楠轻轻将一味药材放入丹炉，火焰顿时变成了紫色，“我们只是队友而已，你没有义务关心我的一切。不必勉强自己，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训练。”
“不是这样的，”叶瑜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微微颤抖，“我不是不关心你。只是……”
“只是什么？”白楠转过身，认真地望着叶瑜的眼睛，仿佛想从那深邃的瞳孔中寻找答案。
叶瑜深吸一口气，却在即将说出真相的瞬间又退缩了。她怎么敢告诉白楠真相？如果白楠知道了她能吸取灵力的秘密，会怎么看待她？会恐惧吗？会厌恶吗？会像那位临终的符文大师一样，称她为“小怪物”吗？
“我只是……不善于表达关心。”叶瑜最终选择了一个模糊的答案，“对不起，我让你感到被忽视了。”
“没关系，我明白的。”白楠微微点头，语气再次变得疏离，“已经很晚了，你先回去吧。我还需要再炼制几枚丹药。”
“我可以等你一起回去。”
“不必了。”白楠勉强笑了笑，“炼丹需要绝对的专注，我一个人更方便。”
看着白楠执着的背影，叶瑜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想要打破这层隔阂，想要告诉她真相。但话到嘴边，却又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叶瑜最终只留下这样一句干巴巴的告别，转身离去。
炼丹房的门轻轻合上，白楠的肩膀终于垮了下来。她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双能够提取草药精华、凝聚灵力的手，却无法挽留住一个人的心。蓝色的丹火映照下，一滴晶莹的泪珠悄然落入丹炉，化作一缕轻烟消散。
“也许，有些距离本就无法跨越……”她喃喃自语，手中的动作却未曾停歇。
回到宿舍，叶瑜辗转难眠。她反复思索着白楠的话语，以及她眼中那抹难以掩饰的失落。是自己的疏远伤害了她吗？还是她察觉到了什么？叶瑜不由自主地望向白楠空荡荡的床铺，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独感……
不定期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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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小队特训（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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