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清手里一柄白玉扇直挡门面忽然袭来的侧劈,脚尖一跃,那清绝身影便跃出几丈远,稳稳立在了窟窿之外残破之上!
离珠与他有着千余年的默契,见沈长清借力跃上壁檐,她早便逃之夭夭!
借着月光清冷色,姜枕砚瞧着那男子远立在残破之上,却是仙人落凡之姿,一身月华衫似檐前雪,衬的周身气势也是冷冷冰冰。
清绝的面容在月光下只余冷色,似不想与他过多纠缠。
姜枕砚见自己未能得手,颇有些失望,笑道,“兄台如此身姿,却是妖,倒是可惜了!”他的声音似是流水击石,清明悦耳。
沈长清直看着下头站着的少年,一身玄色金丝绣的仙鹤腾云袍,手中握了把宝剑,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直直瞧着自己,面容隽绝,眼中恣意飞扬,一身的英姿飒爽!
清风过,扬起他额前一缕青丝,缓缓划过眉弓!
倒是个清隽出色的少年郎!
姜枕砚抱着胳膊,嘴里还叼了株狗尾巴草,眉眼间怎么瞧都透了几分…匪气?
他抬手拍去胳膊上的蜘蛛网,一双笑眸就那么瞧着不远处的清绝男子!嘴上却说道:“不然你归顺于我,日后在这三界五行中,便由我~照拂你。”尾音微微拉长,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也微微眯成一抹弧!
欠揍至极!
此人看似是个知晓礼节的少年,一嘴口舌,倒是占尽了他的便宜!
沈长清瞧他那身仙鹤腾云的衣裳,便知晓他是昆仑门派中人,昆仑是仙族,不过这个少年似乎是凡族子弟,仙资怕是不俗。
能被昆仑从凡界选走的修者,可不多!
心中所想,却面不露色的从他身上收回了目光,启唇道了句:“聒噪!”说完便捏诀离去!只余那清明悠远的声音散在空中!
姜枕砚抬手,拇指划过额边,弹起一缕碎发。在一松掌,修长的指间便垂下一枚玉佩来!
玉间还有几分若有似无的竹木清香!是微微青绿的好颜色,玉质通透无瑕,玉头细腻水润,掂在手中还能感知这玉中竟有微微灵力波动。
虽微弱,却是难得的至纯至净。
竹褐色的锦线绑出了个好看的结,玉间刻了‘长清’二字!
姜枕砚微挑眉,倒是有些意外:“长清公子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也是如此,他才没有追上去与那位过多纠缠,饶是在寻到那人,于他而言,也十分容易!
他轻轻一抬手,那玉佩便受力落在他的掌心,玉身还有几分寒凉之意!
他心中却是意外的很:“呵!这种地方竟然会有琅树,他竟没有仙身,倒也是怪哉!”
琅树生来便是仙木,方才那位,却明显没有仙身。他只随意将那玉佩放入怀中收好,拎着佩剑便想离开此地。
想着日后有机会,回了昆仑到是可以问问师傅!
姜枕砚转身举步欲走,清隽的面容上笑意微微顿住,他的灵识探到有人往这边赶来,人数不在少数,隐隐还有熟悉的灵力波动。
他眸光停在地上,这里的一地狼藉尘土飞扬,索性也不走了,就抱着胳膊等在原地。
果然,不一会儿便见一群人往这边走来。随即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一眯神色微变,不自觉的收起了方才的愉悦。
不远处来的,是一众气势汹汹的昆仑弟子,旁侧还有几个灵山镇的凡人。
看着那破茶铺门前抱手而立的少年,姿容绝滟,张扬无拘,带路的人不自觉愣住。
他一双如乌木的黑眸中神色恣意飞扬,鼻峰精致,好看的薄唇带起浅浅的弧,精致的下巴微微挑起,他一身与这些修士一样的仙鹤腾云暗纹锦服,穿在他身上,却是不一样的隽绝无双!
这样一瞧,便觉得他应当是风流不拘,名扬四海的仗剑少年!而不是身着森严门派的锦衣循规蹈矩的修习弟子!
人群里隐隐有人发出几声赞叹轻呼声!而昆仑的弟子见了他,都是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姜枕砚天赋异禀,是位难遇的天才少年,在场的没有人能打败他,是以,大家对他也是心思各异,有人嫉妒他天赋异禀,却也有人艳羡他修为卓绝,但这些人,均不敢与他冲突。
掌门和各位师傅对他十分疼爱,他们这些弟子只有眼红的份!
队伍带头的,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少年,剑眉星目,眸中浮着傲气,下半张脸微短一些,却为他添了几分少年稚气,如此俊朗,周身却是一股子孤傲之气,看起来就不是个好相与的。
他身侧是位清丽少女,两条细眉斜飞入髻,肤如凝脂眉目有神,却不似闺秀般娇柔温婉,而是灵动雅致,举手投足间勃勃英气自然的从她身上流露出来。
“又让他抢先一步!”那清秀少年一脸傲气,不悦的蹙眉,他一身与姜枕砚一般的玄色仙鹤腾云袍,孤傲高冷。
他手中握着法器‘轩辕弓’,轩辕弓乃仙族十大名弓之一,能握在他手中,要不就是实力了的,否则就是出身不俗。
而他确实也出生不俗,乃是妖族太子宋居昊。
那名英气清丽的少女朝姜枕砚这边跨了一步,好看的眉眼一弯,笑吟吟看着他。
恭恭敬敬行礼道:“小师叔!”姜枕砚朝她微点头,她便站到了姜枕砚身侧,此女便是昆仑掌门之女尹不凡。
宋居昊向来心高气傲,不屑于姜枕砚为伍,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站的远远的。
姜枕砚年岁不大,却是掌门从凡界带回来的徒弟,虽然资质不俗,但是,是在他们之后入的昆仑,年岁比他们任何人都小,入门也比其他人要晚,因着是掌门的徒弟,大家都得尊他一声师叔,别人嘴上恭敬,到底却没将人放在眼中!
就冲他是一介凡人,在昆仑做做表面功夫就罢,出了昆仑,谁还假惺惺上前阿谀奉承呢!
而宋居昊出身妖族皇室,身份本就金贵,他向来是昆仑山上的小霸王,见了掌门人才低头的人!
让他喊姜枕砚师叔?!头割下来都不叫!
“姜枕砚,那妖呢?”他微侧头,疑惑的看着姜枕砚,一张清秀的面容稚气未脱,眼底却傲气难掩!
自从出山历练以来但凡姜枕砚先到的地方,他们在赶来,那妖早被他制伏了,今日他空手而回,倒是第一次!
姜枕砚哈哈一笑翘着二郎腿坐在了桌上,姿态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那模样,甚狂!他肩膀一耸小嘴一撇,仿佛一只抖毛的狮子,十分不在意道:“这不,跑了呗!”
他如此风轻云淡的模样倒是惹恼了宋居昊及他身后的一干昆仑子弟。
但现场,除了宋居昊,谁也不敢说他一声不是,一群人眼中含怒,却只得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他自当没看见,十分悠闲的坐在一边儿,紧着护腕上的绑带。
这时边上一位俊朗的少年站了出来,面容窄长,但好在面部骨感错落有致,看上去虽有棱角却不明显,反而衬的他多了几分冷魅:“这事关灵山镇千万余百姓性命,你怎能让他逃了,你也是这凡界之人!小师叔,做人可不能忘本,况且你我还是修道之人!”卫止余始终是忍不了了,黑着脸继续说道:“早说了大家一起捉拿那妖邪,如今你打草惊蛇,他们怕是再难出现了。”
昆仑山上他们日日叫一名同岁的凡族弟子做师叔,就快憋出毛病来了!自来凡界历练起,次次皆被姜枕砚抢了先,今日他一失误,自是不缺人数落他。
卫止余乃魔君之子,虽不及妖族底气硬,但姜枕砚是凡族,自然不是能和他比的。
如今他一言,众人皆附和道:“是啊小师叔。”
“师叔莫非是故意放那妖人走的?!”
“哼,得意忘形了吧,肯定是打不过那妖。”
“你们别说了,那妖既然能跑,怕早就知道我们要来了。”
“是啊,都说了不要兴师动众带这么多人……”
“切,真是有辱掌门之名!”
“也不知道掌门为何收他做弟子…”
“谁知道呢……”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尽是难以入耳之言。几个替姜枕砚说话的声音也逐渐被淹没,姜枕砚却是轻蔑一笑,一张清隽的面容危险且散着寒意,看着他们的眼神透着上位者那种毫不掩饰的讽意!
“千白余百姓性命?哈哈哈,可笑,你们不是向来心高气傲,瞧不起凡人么?怎么?今日是吃错药了?赶着当救世主?”姜枕砚不是个曲意逢迎的主儿,嗤笑一声,拎起自个儿的‘九天揽月剑’便起身举步!
众人被他怼的一愣!也有几道幽幽的目光转向卫止余。
大多数人则半天才回过神来。
宋居昊白了卫止余一眼,也不与其争论,他与卫止余也是对头。他们两人杠起来,自己才没兴趣与他们这些俗人争辩,倒是自顾自的打量着这个铺中乱七八糟的东西。
地上带血的弯刀,一个浑身是血不知是死是活的凡人,以及暗黑处一排排摆放的铁笼,真乃臭味熏天!
奇怪的是那铁笼的门皆是开着,也有部分被蛮力扯下,残破的丢弃在地上。这个地方先前似乎关押着什么东西,而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被放走了!
此地的阴冷之感,不似一般的阴冷,是从脚底冒上来的阴冷!怕是有不少怨灵精怪,否则阴气不会这般重。
“这件事儿没那么简单,劝你们别擅自行动!”姜枕砚微微挑眉丢下一句话,抱着胳膊靠在门外的柱上看戏。
嗤笑一声,十分不屑!
除了宋居昊和尹不凡和几个崇敬姜枕砚的弟子。
其余人就当没听见,特别是方才事先冲撞姜枕砚的卫止余,直接无视了姜枕砚,昂首挺胸,直直朝地上那名浑身是血的胖子走去。
不听劝他也没办法,姜枕砚瞥了一眼,不在多言。
“这人还活着!”卫止余一句话,除了身侧跟着的人,其余昆仑弟子也围上去不少!
尹不凡连看都没往那边看一眼,她脑子向来好用,小师叔可不会无缘无故让他们不要多管闲事。
只与宋居昊几人,往四周查探着线索。
“哼!这些人真当自己是救世主了!”宋居昊冷笑一声,这些人的虚伪和姜枕砚恣意妄为的德行一样讨人厌,特别是那个卫止余!
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他是打心眼里看不起的,和那种人共事,简直拉低了他的档次,宋居昊眼中轻蔑,甩袖走远了些!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确实有些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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