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奢华的大殿内寂静无声,连同照明的灯盏都有着极其繁琐的雕工,外头是紫晶石镶嵌的外壁,无一不彰显着它主人的奢华,让人不敢生出一丝一毫不敬的心思。
偌大的丝织屏风上绣着极其精细的龙纹图案不似凡品,细致光泽,仿佛下一秒就会腾出屏风一飞冲天!
“尊主,青龙阁方阁主求见。”侍从的声音小心翼翼生怕惹得上头那人不悦,低着头不敢多看一眼,只是静静等待上头那位发话。
屏风后一抹烛光映出一个侧影,但那抹黑影仿佛一条潜在暗处的龙,只是一抹烛影,也能窥见他的尊贵不凡。
那位只是嗯了一声,侍从这才暗暗舒一口气,恭敬的退了几步,这才转身出了门。
“方阁主,请,主子就在里头。”侍从站在门侧迎方越城进门,方越城一双鹰目中不似往日那般倨傲,倒是多了几分说不清的严肃,让人不敢逼视。
方越城微颔首道了句:“多谢。”便跨进了殿门,殿内烛火昏暗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味,他不紧不慢的走至殿前:“我有个消息要带给您,不知您有没有兴趣。”
屏风后那抹黑影微微一顿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威胁:“别卖关子。”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仿佛下一秒就能掐住他脖子,叫他身首异处。
“您息怒,在下来确实带了一个您感兴趣的消息,不过有件事,在下需得问一问您。”方越城看着上头那抹黑影眸色深深,。
“嗯。”那人慵懒开口,语气里带着淡淡的不耐。
方越城听出了那人语气中的不耐,不再多说,直接道:“您似乎知道旧部劫了狌王尧一事?”语气笃定,却还是带了几分敬意,想必上头那人,怕是不简单。
那人冷哼一声,声音冷而残酷:“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好么?”方越城听的一愣,一双鹰眸中多了几分明了,便不再问,这位向来滴水不漏,这次竟然让旧部的人钻了空子,想必是不想插手此事。
方越城想清楚后,神色稍缓又道:“看来您自有打算了,是在下多虑了。”
他说完眸色一沉:“不过还有一事,沈长清向来聪敏过人,我利用缥缈阁出了金玉楼这事,他恐怕猜到是我的手笔了。”方越城心中充满隐忧,心头潜着一股难言的焦虑无法舒解。
一来是妻儿此时正在沈长清手下办事,二来是怕妻儿迁怒于他,三人矛盾愈生,好不容易寻到的妻儿不愿与他和解。
“哼,他不是普通人,他可是沈忺。再加上他身旁那个昆仑小子,此时恐怕已经猜到你的身份了。”上头那人语气淡漠无情,说的话却是一针见血。
方越城一听这话心脏猛的收紧,他怎么忽略那个昆仑小子了,这厮不仅爱阴人,心思也是活络的,沈忺有了他,可谓是如虎添翼,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正在方越城在心中横竖琢磨之时,那个声音淡淡道:“你的身份已经瞒不住,必要时不必隐瞒。”方越城听的心中一惊,忙道:“可此时还不是机会……”
屏风后那抹冷酷的黑影嗤笑一声,不给他半点机会:“没有那么多时间了,玄武令已经出世,不要耽误本尊的正事。”说完,里头的烛光倏尔灭去,屏风后只剩黑漆漆的一片,唯独屏风上那只金色镶锈的龙纹在殿内烛光的折映下栩栩如生,威严可畏。
漆黑的殿上那股子强压已经消失,想来他见的那位已经离开,方越城眸色微沉长舒一口气,还是朝那已经熄了烛火的殿上行了个礼,这才退出了大殿。
方越城只觉胸中一口郁气难以疏解,青龙阁秘密找寻了那么多年,这才将将摸到些头绪,就被人捷足先登,黄龙之力亦是,玄武令亦是,且旧部还被人摆了一道,却不知黄龙之力1落到了何处,帽子却就扣在了旧部头上。
看来天族是真的很怕神族秘境打开啊,除了动用修真界大部分的门派,连仙界白帝一脉的人,甚至昆仑弟子都调动了。
既然如此,他们的计划也该提前了!
方越城回头,先前那座巍峨森严的宫殿已经消失在眼前:“要变天了……”他一双锐利的眸中倒映着天边红霞,目光却越过空旷的山峦,仿佛在那片宁静中,窥见了一丝血色风浪!
……
缥缈阁
秋阳怡人落红遍地,如今已是尾秋,天气也带了丝丝凉意,在天水这一处,倒让人生不出秋悲萧瑟之感,反而是秋高气爽,桂菊争艳。
“今日卓家设宴,却请了长清公子,也不知卓少主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少年的声音自幽亭内传来,伴着园内绵润清脆的流泉,听的不大真切。
另一少年的声音响起:“是啊,原先卓少主千瞒万瞒,生怕让人知道缥缈阁是他的势力,如今我却是想不明白了……”
离珠有些担忧的看了自家公子一眼,却见他微微摇了摇头墨色的眸中未见波澜,离珠这才松了口气。沈长清举步向前道:“走吧。”二人进了幽亭,一众人顿时噤了声。
“要我说啊,少主明知公子不问世事,就不该牵扯公子才是,可是忒不厚道……”
姜枕砚的声音也在这时也传来:“公子向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后半句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姜郢说得对。”沈长清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一只脚正要踩上石凳的姜枕砚吓的一个激灵,脚下踩了个空,嘴里那后半句:不过这卓少主是个不仗义的。也噎在了嗓子里。
他咧着嘴回头,见来人站在绿荫下,一贯清贵淡漠的面上带了几分悠然,不似前些天的凝重。姜枕砚见此忙皮笑肉不笑道:“公,公子……”生怕别人看不出他面上的慌乱。
“刚才还和我们一起吐槽卓少主来着,真会拍马屁……”庄云朝微微往后靠,小声和旁侧的景明吐槽,景明那小脸上也写满了附和:“就是就是,没想到枕砚哥哥是马屁精。”
姜枕砚看了两人一眼,眼神里写满了失望。庄云朝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坐稳,景明则装成一副呆傻模样,四处打量,刚才两人交头接耳的“背刺”没有发生过一般。
沈长清眉眼微眯,唇边溢出一声低笑:“此次去侯府赴宴,是我的决定。”
“什,什么?怎么回事?”姜枕砚意外的看向沈长清,他与长清公子虽算不上是高山流水的知音,但公子的秉性他还是了解的,他知道公子最不喜的就是参与天下事,怎的这次从玉鸾山回来之后,变得有些不对劲了。
往时能在藏书阁坐一日的,这些日子却是时常站在窗边,一站就是半日,姜枕砚猜出他有心事,故而景明拿来帖子回来时,三人还在商议这帖子怎么处理!
话说回来,姜枕砚和景明俩人吐槽也就算了,要是卓炬焰知道庄云朝也在背后议论他,指不定要骑着火麒麟不远千里到碧波城来灭了他!
这不,三人说着,沈长清这就来了,景明便乖乖将帖子奉到沈长清眼前:“师父,徒儿还以为是卓哥哥的意思,故而没有及时送帖,请师父责罚。”
一旁的离珠接过帖子,乖乖站在沈长清身侧,沈长清也不责怪,只淡淡道:“无妨,这几日也无空交代这些,你们先下去吧。”
说完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道:“姜郢,我有事同你商量!”庄云朝和景明嫉妒的朝姜枕砚看了一眼,便出了幽亭,姜枕砚倒是乖乖留了下来。
“姜郢,此次赴宴需要你与我同去。”沈长清的声音忽然转冷,姜枕砚是个机灵的不用猜也知道,这些时日魔族的皇室贵胄又开始打卓家的主意,卓家掌握了魔族如今的大部分兵力,想来这群姓卫的红眼病,又坐不住了。
姜枕砚给了沈长清一个放心的眼神道:“无妨,即便公子不说,我也会同去。”
……
镇国侯府外爆竹声不绝,孩童嬉闹声不止,空气中飘散着一股子淡淡的竹烟味儿。
此时的镇国侯府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连道旁的绿植都添了彩,花园内的雅亭中不少青年才俊在此赏景作赋,亦有少女笑闹声自不远处的花园中传来。
少男少女们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此时的少年郎们听得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便是伸长了脖子往那园内看!
“各位可听说了没,镇国侯府此次设宴,连瑞王府的人都来了。”这么说着旁侧的少年郎们一阵唏嘘:“皇族会来人,这倒是少见。”
为什么说这句话,少年郎们心知肚明,大家也都默契的不多问。皇族的人向来忌惮外族,若不是当年魔君迫于压力出了新政,这朝廷之中,哪里还有寒门世家什么事儿,所以对于卓家而言,大部分人都是十分崇敬的。
“跟你们说个小道消息,长清公子也会来。”那少年折扇掩面,说的极小声。
一众少年郎顿时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长清公子?那可是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
“这长清公子鲜少入世吧?听说与缥缈阁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镇国侯府竟然是能将他请来?!你哪里听来的假消息?”
“就是,这长清公子莫说你我,怕是连魔君妖帝都要敬上三分的人,卓家去哪里请?”众人一阵调侃,皆是不信那少年的话。
“要开宴了,请各位公子入席。”不知哪里的小厮跑来传话,一众儿郎这才跟着引路的小厮前往宴厅,路过花园时,瞧着远处的女眷,少年们一个个看直了眼。
闺阁的姑娘们鲜少见外男,饶是隔了那么远,也是一个个的极不自在,一双双怯怯眼睛却也时不时的朝这边瞧。
一众人这才落座,卓老将军与卓夫人说了些排场话,宴席便开始了。
“就说他这消息是假的……”
还未等那少年说完,便见通传的小厮进了厅中:“老爷,少主和长清公子到了!”
那少年的后半句话噎在了嗓子里,脸上由意外到惊愕,怔怔道:“真……真是长清公子?”
“快请贵客!”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镇国侯都从高位上站起身来,一众宾客更是意外,原本热闹非凡的宴厅,此时一片静默,连掉根针都能听的一清二楚,一众人皆是朝那厅门瞧去,都想一睹长清公子尊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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