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二人回了缥缈阁,就在书房里谈了许久,姜枕砚也了解了这次宴会上得到的全部消息。
姜枕砚思虑了许久,这才问道:“魔族如今颇有几分傲气,想来背后怕是有什么倚仗,是天族么?”
要知道魔族如今的魔君虽是天帝所定,但魔族内讧想必天族不会过多干涉,毕竟魔帝覆犴早被镇压,剩下的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沈长清似乎看透了他的内心一般,敛了笑意:“天族总觉得魔族甚至旧部都成不了气候,可事实真的如此么?姜郢,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你们天族太过自信了!”
姜枕砚眉心一凝,心中轻颤:“公子是说……魔族还贼心不死?!”
沈长清的面色带着一丝淡淡的厌倦,两指抵着太阳穴,俊美的像一幅画:“魔族暂且没这个胆,天族曾经选他做魔族新君,自然是千挑万选的傀儡。”
他看着姜枕砚有些愕然的神色,继续道:“但旧部一心要恢复魔族昔日辉煌,就算四圣令都被我们得手,他们必然也不会轻易作罢。
所以我们必要去一趟旧部,一来是查清楚害你之人,二来四令我们才得其一,另外三枚,无论哪一枚落在旧部手上对万物生灵而言都是无穷后患。”
姜枕砚回想了这几天的经历,追杀自己的人除却小白,回碧波城时还遇上了几起,只是入了天水的地界,有缥缈阁的人在暗中周旋,那些人才不曾找来,既然杀不尽,那确实只能找过去了。
沈长清这次与他谈话,要比上次旧部夺四圣令更凝重,恐怕是卓少主那边有了些眉目,旧部如今是养精蓄锐,两千年只守不攻故意示弱……故意叫魔族和天族放松警惕?
还是让他们觉得旧部成不了大气候,可如今四圣令一出,旧部就好像胜券在握,根本不惧天族势力与各派大打出手……
看来,是真的打算出击了!
……
魔族旧部
“首领,那姜枕砚实在厉害,他身边还跟了个隐匿了实力的高手,此人剑术了得,又有法宝加身,我等实在不敌,还请首领责罚。”穿着一身黑衣的副将跪倒在地,他的额边一层薄汗,若细看还能瞧见他微微颤抖的双手。
背对着他的男子身躯高大,但周身气势骇人,让人仿佛身陷在一头猛虎的利爪下,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他冷哼一声,既狂妄,又危险:“高手?什么模样?!”男人的声音沉似洪钟,浑厚有力,一听就是常年习武之人。
他缓缓擦着手里的长刀,那地上的副将却愈发抖的厉害。
副将咽了咽口水,低头禀道:“此···此人,容颜如玉生的出尘,身长八尺落落如松,不似一般人。”他这才说完,那案桌旁的男人这才转过身来,他低头将擦刀的揩布掷到一旁,手里的长刀散着寒光,有些渗人!
这人竟然是许久不见的覆逍遥!
电光火石之间,那柄寒刀就已经贴在了副将的颈间:“我早就说过,若你们此次再不能把姜郢解决,就提头来见,你是忘了?”覆逍遥一双阴毒的眼睛就那么睨着地上的副将。
副将好似被什么阴毒盯上,刹那间冷汗直流,他微微避开寒刃“砰砰”朝覆逍遥磕了两个响头,急出声道:“首……首领,我们本是要取那小子性命的,但是在我们前一步,还有一队人马是奔着那人性命去的。
大抵三十余人没一个活口,在下想趁他体力不支拿他性命,哪知那马车里还有人,小的实在不敌,这才回来禀报首领。”
副将惊惧踌躇,余光瞥见覆逍遥手里的寒刀,实在不想让这把刀架到自己的脑袋上,惶恐间似想起了什么连忙道:“对了首领,我瞧那批人的衣裳,应当是……右护法的人。”
覆逍遥逼近他的刀身一顿,囔囔道:“右护法?楚阳?”他不明白,旧部的四大护法之中,除了前护法,这楚阳最得主上信任,他要应付的,可都是仙界那帮人,与那昆仑小子也有仇怨?
见覆逍遥动容,他咽了咽口水继续道:“属下看那些人的招数都是招招毙命,可那昆仑小子当真是名不虚传,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他瞥见覆逍遥收了长刀,暗暗为自己松了口气,他这条小命,这次算是保住了。
“可有探得缘由?”覆逍遥的声音有些森冷,那侍卫瞬间只觉一股寒意窜上脊背。
覆逍遥此人阴险狡诈小肚鸡肠,定不会饶他性命了!
他只得斟酌说道:“属下探得那姜郢身上有右护法要的东西,其他的属下在去探。”
副将颤抖着深深跪地,一来是心虚,况且他真不知道右护法怎么和姜郢结上的仇,二来是怕覆逍遥怀疑。
他垂着的眸里一抹寒意划过,要不是他摸清此人门路,今日怕真要命陨于此。
覆逍遥此人不可为主,杀伐太重,跟着他不一定是死在敌人手中,保不齐是死在他的刀下。
许久后,覆逍遥收了刀想来是经过了好一顿斟酌,在说话,语气中也多了几分赞赏:“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我要什么,我也惜才,就放你一马!”
他收了刀,心情大好:“起来吧,桌上的东西自当赏你的,去查一查,右护法那边的意思。”
“是,首领!”副将这才站起身,看着桌上的内丹,这才朝覆逍遥行了个礼:“多谢首领”低头时,他眼中却闪过一瞬即逝的讽意,刚才还想杀他,现在又知道收买人心了,真是做事全凭心情。
“下去吧,给我查探清楚,还有那个姜郢的下落,否则……”覆逍遥继续拾起揩布擦着那把长刀擦拭,他虽不说,威胁的意味却浓。
副将这才退了出去,直到出了将军府,他看着那扇大门的目光才逐渐狠辣:“既然你不给我活路,那可就别怪我无义!”
……
旧部的气候确实要比魔族差许多,不是黑山黑水就是残垣破壁,旧部能在此蛰伏千余年,真是不止十分的有耐心了。
“公子,此番我们去哪?”姜枕砚骑着马儿与沈长清并肩,沈长清似乎在想其他的事有些出神,半晌才反应过来:“哦……去旧都吧。”姜枕砚见他有些敷衍的语气,要说的话也卡在了嗓中。
见沈长清时常出神,姜枕砚踌躇了几次,终是憋不住了,才忧心忡忡道:“公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他抿唇看着沈长清。
沈长清只是忽然想起玉鸾山那老头的话,只是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姜枕砚继续道:“自从玉鸾山回来以后,公子就整日的心事重重,我本想等公子想清楚了在与我说的,可这么多天了,您什么都没说。”
沈长清笑笑,只道:“是有些事情,却不是我有意瞒着,往后再说吧。”姜枕砚听了微微点头,心头却将这事记了下来。
“师父师父,到旧都了。”景明指着不远处的城门,眼里满是兴奋好奇。沈长清二人朝那边看去,黑雾中若隐若现的城门出现在眼前。
沈长清驱马先行,边道:“先进城找个落脚处吧,到了旧部,更要小心行事。”姜枕砚看着沈长清的马儿走远,这才叹了口气。
沈长清果然有事瞒着他,方才明显是在避开他的问题,他从来不这样的。姜枕砚双脚轻夹马腹跟了上去,眉宇间是化不开的忧虑。
心底只希望公子不要瞒着他什么要紧事才行。
三人一前一后进了城门便寻了家客栈住下,此处不比凡界魔族,气候十分恶劣。
饶是旧部的首都,这旧都也还是有些荒凉之态。姜枕砚站在窗前看着望不到头的黑色荒漠,感慨道:“我倒是有些佩服旧部这魔君覆筹了,如此耐性必然是位名震千古的枭雄。”
沈长清目光幽暗,宛若寒潭般寂静:“只可惜,他选的是一条与天下为敌的路。”要知道覆筹觊觎这天下,又为了权势吃了那么多苦,他这样的人,岂会甘于久久屈居在此处。
“我听师父曾说过,这覆筹早前是……魔帝覆犴的亲信,据说当年的魔帝覆犴,可是位八面威风名震三界的英雄人物,也是第一个被神族册封的魔神。”
要知道万物的修真尽头是升仙,若要修得神位,必是要为三界做出莫大贡献之人,有神族册封才可遁入神道。
为神者一册封,二神胎。
魔神覆犴当年就是册封升为神族,这可是魔族至高无上的荣耀。
“只可惜,他还是走火入魔,还差点让三界陪葬,一代魔神也就此陨落。”姜枕砚有些惋惜叹道。
景明托腮似懂非懂的挠了挠脑袋问道:“据说他的一位神族好友为保这位魔神,自堕魔道也是陨落了,好像叫做……重珏!”
姜枕砚听着赞同的点点头语气里几分惋惜:“只可惜了整个神族如今被封印的封印,陨落的陨落,我瞧着正统的神族,就只剩下我们昆仑那一位了。”
景明一听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八卦惊叹问道:“这世间居然还有神族,你们可曾见过?”
姜枕砚耸了耸肩撇嘴道:“传言说两千年前他为了保下重珏神尊的性命发了毒誓画地为牢,永生永世守护昆仑,至于那位神尊,恐怕连掌门都没有资格见他,更别说我们这种普通弟子了。”
说起来,他倒是真想见一见这位神尊的,可就算是神族落魄,他依旧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不是他们这些初入仙道的俢者见得到的。
“来了!”沈长清的声音平静清雅,语气里的警惕让姜枕砚立刻回了神。
他屏住呼吸听了一会儿,虽然是极轻的脚步声,还是被他给察觉到了,他撑着额道:“这也能找来?!”他们都刻意去隐藏行踪了,这群人居然还能找到此处,真是……让人头疼。
“叩叩叩!”寂静的夜里这敲门声十分突兀,姜枕砚与沈长清对视一眼,沈长清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去,然后朝背后的帐子看了一眼,姜枕砚理解他的意思,悄声躲到了帐后,景明已经站在了门口,见自家师父点头他这才开门。
门口是个小厮表情看起来不太自然,没等他多说一句话脖子就被抹了,两侧立刻有十几个黑衣人涌进了房中,景明立刻退到了沈长清身侧,手已经摸上了刀柄警惕的看着来人。
姜枕砚躲在帐后,白皙修长的指节已经握上了手里的九天揽月剑。
领头的黑衣人看着案桌旁的那青衣男子,清绝的面容仿若谪仙,他只是坐在那里便觉高深莫测,一身气势让一众人望而却步,他微微眯眼,心中了然,此人正是姜枕砚身边那个剑术极高的男子。
蒙面男眸色微动,挥了挥手,一众黑衣人这才退了出去。
男子眸色幽深:“我知这位公子不是普通俢者,但我奉命而来无可奈何,却不想与公子为敌。”鬼知道他为了找到这三人的踪迹费了多大劲才赶到了右护法前面找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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