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进门,就看见了正在书架旁忙来忙去的庄云朝,景明愣愣,心中大喜道:“云朝哥哥…你也来了?!”
庄云朝听到景明的声音,忙里抽闲看了他一眼:“哟,你们可算来了。”
说着,便将手里的竹简拿了过来:“公子你吩咐的我们已经查到了,这是覆逍遥名下的部分账本都是些贪污受贿的证据。”
离珠也道:“对了,近期还有一批运往南边的官银,覆逍遥已经安排好了人手打算明晚在这里劫车。”她纤细的指尖落在了地形图上,落得位置是旧都外八百里的吉隆坡。
离珠说完顿时有些丧气,缥缈阁在旧部的人不能轻易动用,目前又没什么适合人选,便有些恹恹道:“只可惜,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景明像混沌一般的脑子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洗礼:“胡云天!我懂了师父!”一时间他有些哭笑不得,感情师父早就决定要怎么对付这个覆逍遥了,这胡云天啊算是赶着上门给他们行方便的!
他就说师父怎么会让那个胡云天保证他们三人在旧部的行事方便,他们暗里明明有缥缈阁的人保护根本要不着跟那人合作,他就说哪里不对嘛。
师父明明不需要那胡云天与他做交易,只不过那胡云天自己送上门来了,阿离姐姐这边又刚好缺了这么个人,师父也就将计就计……
嘶!一箭双雕,真是可怕!
姜枕砚抱着胳膊笑道:“我就说我们景明长了个好脑袋!”
沈长清也赞许的看了景明一眼,景明兴奋极了,直呼师父高招。
“阿离,备笔墨。”听完这些沈长清随即便有了决定。
今夜胡云天有空闲找上门来自然不知道覆逍遥下的这盘棋,这覆逍遥又向来是个疑心病,用人过傲,部署倒是不错。
看来他手下的人都是分批部署的,若是不得力,他杀光这一批人也不会走漏风声,要是那个忠义爱国的胡云天知道那这件事,会怎么做呢?
沈长清倒是挺好奇的。
半晌后,沈长清这才停了笔,将写好的信纸过了一遍这才晾干笔墨,放入了信封之中。
沈长清将信笺递向景明,看着他道:“景明,此信务必送到胡云天手上。”景明连忙接过沈长清手里的信笺,想起了胡云天走前留下的一个地址,随即道:“师父放心。”说完便出了门,不一会儿那个敏捷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公子,此次押运无比重要,怕是会影响到吴大人日后在旧部的地位。”庄云朝眉目皱做一团,神情凝重。
姜枕砚短暂的疑惑了一下,吴大人?瞬间不可思议的看向沈长清:“什么意思?这次押运的人是缥缈阁的暗线?”
“正是。”沈长清的嗓音带着一丝低哑的磁性隐匿着笑意。
姜枕砚方才还自诩聪慧,这会儿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原以为是一石二鸟,这次公子用的,怕是连环计了……
覆逍遥这次恐怕是,非死不可了!
沈长清继续道:“给吴大人那边加派些人手,其他的就看胡云天到底有多想解决覆逍遥了。”只要胡云天救了吴大人,将覆逍遥的棋子送到魔尊面前。
再加上覆逍遥那些贪污受贿的册子,他就算是有九条命,也翻不了身了。
“就……就这样?!”姜枕砚嘴角抽了抽,原以为要跟覆逍遥勾心斗角的斗上一场,就这么结束了?
沈长清一双好看的凤眸看着姜枕砚,唇角微微扬起一个浅浅的弧:“覆逍遥此人,炬焰早就想杀,只不过他在旧部也算是有些地位在,白白杀了倒是可惜,不如好好利用一下,再说了此事我们也是部署许久,算不得是简单。”
沈长清收回目光,掖了掖衣袖继续提笔不紧不慢道:“且,还有更强的敌人在后头呢,先解决他我们行事也就方便多了。”
姜枕砚愣了一下,公子说的确实是,真正对他下死手的那位,现在还没点眉目呢。
姜枕砚一时间有些感伤起来,昆仑除了玉珠峰的几位兄弟与他患难之交,他自来都是被人轻视的。
不论是当年他从人界被师父抱回昆仑,亦是他长大后刻苦修炼,就算是天资过人,昆仑那些人也少有打心眼里敬重他,叫他一声小师叔的,多的是表面阿谀,背地编排。
倒是长清公子,他向来是不喜与天族结交的人,甚至多有排斥,而自己蒙难,多次得他所救,如今又是献智献计,一时间他心中百感交集。
他清隽的面容多了几分往日没有的认真,也是第一次那么认真的朝沈长清道:“多谢公子,我本与公子萍水相逢,却得公子多次相助,姜郢实在是无以为谢!”
他抱拳抿了抿唇:“日后不论刀山火海,姜郢在所不辞!”
沈长清听着他这一段忽然冒出来的话,一时间怔住,姜郢不是个煽情的人,倒是难得听他煽情。
沈长清这才抬眼看着站在自己桌前的姜枕砚,他抱着拳,清隽张扬的面容,如今倒是认真的有些严肃了。
沈长清放下手里的豪笔,凤眼中澄澈无暇:“姜郢,我们是朋友。”他的声音如同他明净的目光一般认真,瞳仁里映着姜枕砚那张认真的面孔。
眸中没有他色,只盛满了少年的真与义!
……
两日后
旧部的覆逍遥大将军被魔君下令押入死牢,由他手下的副将胡云天接职,旧都里百姓的咒骂声不断,似乎把这越来越重的赋税都怪在了覆逍遥身上。
这覆逍遥劫的正是救灾官银,旧部如今赋税愈发加重,百姓对魔君也是怨声载道,如今覆逍遥劫官银这事一出,百姓们立马转移了对魔君的怨气。
毕竟人官银已经拨下来了,但是被劫了,也说明他不是一个只会加重税收毫不体恤百姓的君主。
所以覆逍遥的囚车经过旧都街道时臭鸡蛋烂菜叶那都是小菜,浇大粪扔狗屎的可都在城外等着呢!
要不是押送的军队特此发过告示,这城里怕早就臭气熏天了。
姜枕砚站在酒楼上看着囚车缓缓而行,总算是出了口气。
下头街道两旁,百姓骂声不断,整个街道堵满了人。
“哼!你们是没听说,这老贼被抓时还在美酒佳人相伴呢,拿着我们的血汗钱去过他的逍遥日子。”
“我也听说了,他府中姬妾无数,被抄家时,更是金山银海良田不计!”
“天杀的!”那听的气愤不已的壮实男子从框里掏出几枚加了料的臭鸡蛋直直砸到了覆逍遥身上,瞬间臭气弥漫熏的人几欲呕出,大家都下意识的捂紧了口鼻。
“什么臭味……谁丢的?”
“哪个不长眼的丢的,告示没看么?”押送的卫兵顿时骂了出声,那男子则躲进人群里不见了!
上头倚在窗边的姜枕砚冷笑一声:“这覆筹还真是会玩弄人心,这次到让他也捡了个大便宜。”
沈长清扇着扇子笑的一派清雅:“始终是镜花水月的假象。”旧部的赋税征收早已经压得百姓喘不过气,覆筹这招扬汤止沸,终究长久不了。
“这年头当帝王的,能是什么好人?!”姜枕砚往后一靠,嘟囔一句。
沈长清看着囚车越来越远,忧心道:“怕就怕,他不甘于只当帝王!”这句话让姜枕砚也蹙起了眉头。
是啊,一个不惜闯入凡界寻找四圣令,不惜劫持狌王的人,真的甘于在旧部这一方恶劣的地界生活下去?
还是像公子说的,蛰伏在此豢养兵力,等到有一天出其不意?!
“希望,还来得及。”沈长清看着囚车消失在街角,眸色深深。
地牢
覆逍遥的双臂被铁链绑在身后的柱上,面前是荣登新位的胡云天,他一身甲胄,宽额方脸,眉目如锋。
比起原先风光无限的覆逍遥来更有将军的样子,更别说覆逍遥现在满身臭味的狼狈模样了!
覆逍遥看着他眼神愤恨毒辣让人心惊。
胡云天倒只是冷笑一声,像看一只臭虫一样看着头发散乱的覆逍遥:“你看什么?要不是你逼我,还拿我妻儿的性命威胁我,我也不会做到这个地步。”后半句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哼,你从来就是小人一个,在别人面前装一装就算了,来我面前装什么呢?”覆逍遥啐了一口血,阴狠的盯着他。
他根本不将胡云天放在眼中,他也不信这一切都会是他胡云天的计谋,虽然他算不上十分了解他的这个副将,但看人,他还是看得准的。
胡云天此人有胆识,却欠谋略,不然自己怎么会让他升为副将,不过是好拿捏罢了!
只可惜,这小子是头白眼狼。
胡云天给自己续了杯茶,也不看他:“如果为了自保也算小人的话,那你连个人都算不上!”覆逍遥的话根本激不到胡云天,虽然这些话让胡云天听起来十分不舒服。
但看着覆逍遥被打跪趴在自己脚前的样子,他忽然又不气了。
强弩之末,计较什么呢?犯不着!
反而看着覆逍遥那副想要杀了他的表情,心里莫名的解气。
“这样吧,看在你做了我那么多年副将的份上,我给你看个好东西。”胡云天戏谑的看着他,招招手就有侍从端了个物件过来。
是一颗似内丹般的浅蓝色珠子,覆逍遥看着那枚内丹时,瞳孔猛的缩紧,随后一双目眦欲裂狠狠看向胡云天。
“你,卑鄙小人!”覆逍遥看着一脸玩味的胡云天,咬碎了一口银牙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胡云天看着他几欲扑上来又狼狈的跌倒在地,站在他面前傲视他:“覆将军,我不像你,用亲人威胁,我将覆公子的内丹送到您夫人手上,你说,我是不是仁至义尽?”胡云天笑的张狂,看着覆逍遥的眼神却是轻蔑而不屑。
“噗!胡云天你这个小人!”覆逍遥气得一口老血喷出。
要知道覆逍遥那位夫人不能孕育,更是恨极了他在外留种的,府里的姬妾多是被喂了避子汤,如今他一落难,家产全数被缴。
覆夫人好不容易才被母家保住,此时若将他与外室的私生子送到覆夫人面前,别说此时那外室之子只剩一个灵体了,就算是个大活人都会被覆夫人活活弄死。
更何况今时不同往日,他害的覆夫人差点惨死,这灵体的后果不用想都知道。
胡云天皮笑肉不笑,眸底更是滔天寒意:“比起你来,我算是大仁大义了!”
胡云天看着覆逍遥那双猩红的眸,心中别提多爽快了:“继续行刑,魔君说了,这一百鞭要一鞭不少,若有违者,下场和他一般。”
他狠狠说出这句话之后,又冷笑一声:“将军,在下就不奉陪了,我还要给覆夫人送东西呢,告辞。”说完他就大步流星出了天牢。
覆逍遥看着他的背影笑的阴险,他可是右护法的人,那吴大人不过是左护法的党羽,而左护法木魁早在押送狌王时死了,身死道消,什么都没剩下。
这左右护法向来都不对付,如今在那位吴大人手下,胡云天又能讨到什么好果子吃。
他啐了一口污血恶狠狠盯着胡云天离开的方向:“胡云天,我在冥界等着你!”
旁侧的卫兵听他说出这话,生怕被连累,忙加重了力道边骂:“胡说什么呢,给我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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