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涧的落叶归根，这山顶明明妖气环绕，进去了好一会儿也才见着了两只妖，谁说是妖族聚结地了，他看未必。
妖的脾性难以捉摸，四海为家也难免。也可能是躲在他处迟迟未归。
于景枫将包袱扔进了马车，看着苍渊对脸越发不适应，他自觉的自己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竟会迷恋起美色来，还是说没见过这么美的妖？
他每次出猎，遇到的妖要么半兽模样要么就是整个兽型，哪里有看头？而且苍渊是传说中那嗜杀成性的妖王，难免让他开始怀疑起传闻造谣。
苍渊见他盯着自己入神:“你看什么呢？”
“啊？没什么！你好看，想看。”于景枫尴尬的回了一句。
“……”
苍渊没搭理他，只觉得他是无聊透顶，这山涧的雾气早已减弱，时候也不早了，他便进了马车，觉得于景枫应当是脑袋被马踢过，傻啦吧唧的。他那么强，要自己留着干嘛？妖跟着他去除妖岂不是荒谬，哪一只妖来当道人的？纵使先前他也有过同样的念头后来也打消了，这会儿他还威胁自己跟着他抓妖。
于景枫也跟上骑上了马，却半天不骑马走，他有太多的事不明白了。他不是妖王吗？为何会连穷奇山都不知道，还是说他们的妖王不仅只有他，还有其余妖孽。
“你愣着干嘛？走不走！”苍渊急道。
“哎呀，我骑马骑累了不想骑了，我也想进里面坐一会儿，这个铁皮马鞍太硌应我了。”于景枫又开始作妖了，虽说是玩笑话，但对方未必认为。
“本王不虐马！”
漂亮！简直了。虐马？苍渊回答的一本正经，于景枫倒觉得搞笑了。
“好好，我骑行吧？我来做坏人！”于景枫回道。
“嗯……”
“驾！”
**
到了城街，于景枫将马停在一处酒楼前方便下了马，随后提醒马车里的人下车。这酒楼来往的人不少，长平街作为都城最有名的街，来来往往的人自然不少。
于景枫懂的礼数，先前不过是为了戏耍苍渊故意为之，他见着熟人也会主动问候。不过外人眼里他都是一番高冷的模样，纵使他模样好，也无女子敢与他搭话。他处事低调，城中也极少有议论他的人，平时也只会路过吃吃茶什么的。
苍渊从马车里走出，一些见过少领的人突然感到好奇，哪来的美男子？
于景枫见不得苍渊一身黑衣，头发也披着，跟自己搞那么相反干什么？便打趣道：“我还是觉得你白衣好看，你这张脸不适合穿黑衣？”
苍渊瞟了他一眼:“丧服？好看？”
于景枫突然愣在原地，苍渊回过头便甩手走进酒楼，待他应急反应过来时，已不见了“人”影。
“真冒昧！”这般说辞倒显得他在披麻戴孝了。
这家酒楼算不得出名，但于景枫是常客，每回出猎回归后便会在此歇脚，除非天色实在晚打烊了。
苍渊随便找了一处坐下，周围有些许女子向他投来了别样的目光，直到于景枫进来相继坐到了他的对面，才放下目光不敢向这边多看。
“那谁啊？于少领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以后美人儿，难怪不近女色呢，想必……是金屋藏娇呢！哈哈～”一女子在桌上跟姐几个议论，声音很大丝毫不怕他们听着。于景枫不会对女子发怒，更不会搭理女子，索性便拽着这点不放。
于景枫稳如老狗，悠闲喝了盏茶，不做理会。
可苍渊受不了，好歹他在人间混了这么多年，知道“金屋藏娇”的意思。他低头黑着脸，拳头攥的紧实，起身便过去与她们争辩:“金屋藏娇？藏你妈！什么话都能说，不怕闪了舌头吗？”
“妇人之见，何必动怒？我都不急，你又急什么？”于景枫坐在椅子上好不悠闲的说，这会儿像极了他在客栈跟苍苋林一样，他让苍苋林不要听别人口中言一样。
“辱没的是本王，你不急是你的事！与本王何干？”
于景枫将腰间的剑取下，扔向了苍渊，他顺手接住，不知何意，只听这人说:“那杀了她们，就无人多言了！”
“……”
这行邻桌的女子听见这席话，腿吓的直哆嗦，连忙指向方才率先出言的女子道:“是……是她说的！跟我……我们无关啊。要杀杀她！”
苍渊将剑重新扔了回去:“不必！”再重新坐回。
那些个女子见苍渊没有要杀她们的意思，赶忙拉着方才那位出言不逊的女子走人，急匆匆溜出酒楼。
“你要吃什么？”于景枫问。
“素菜，不要油水的。”苍渊答。
于景枫笑了笑:“开什么玩笑？那能吃吗？还不如来几盘子酱牛肉划算，吃酒不？”
“都不吃！”
于景枫调侃：“你升仙了？”
苍渊懒得搭理他，送了他一白眼，他不食肉不是觉得万物可贵，而是觉得肉食恶心，与生自带的，至于苍苋林也不能当他面吃这玩意儿，不然便控制不住想抽他。
于景枫点好菜，尊重他的选择吩咐小二做了俩没油水的素菜，最后让小二搬了一坛酒上来，菜齐后便率先给自己倒了大碗，见苍渊喝的茶便趁机将他的碗夺过，倒满了酒。
见此情形，苍渊茶还没喝完就吐了出来，质问:“你做甚？”
“给你倒酒啊，我一个人吃酒太无趣了些。”
“本王说过，本王不吃酒！”
于景枫盯着苍渊傻笑一番：“和尚啊？不食荤不吃酒的，哦～古有“妖僧”这一词，莫不是你吧？”
“……”有时候他挺无奈的，第一次这么想刀人，索性怒拍了桌子，蹬腿起身走人，怒道：“你自个儿吃吧！本王恕不奉陪！告辞！”
玩笑开过头了，自以为跟苍渊很熟，平日里协敖鹏他们都是马屁如云的拍，虽不指望苍渊能有多服从自己，那至少开得起玩笑才行，不然该怎么利用他一番？
见苍渊马上要出了酒楼门口，于景枫起身立马冲出去拽住他的手:“阿渊我错了！”
这称呼像一把火药一样，苍渊再不气都得气了，立刻甩开于景枫的手:“你再跟本王没大没小试试！”
见他好像更生气了，于景枫没哄过人，也不知他的话究竟错在哪里？人妖为何要分辈分，况且他长相那么年轻，总不可能继续叫他前辈才是。“那妖王大人，我错了好不好？咱回去聊聊别的！”
“聊什么？在这里聊了便可。”
于景枫眼神骤变立马道：“那不行！”
苍渊疑惑:“怎么不行？”
“我饿～”
“……”
**
他俩重新回到位置。
苍苋林从包袱里套出了一张图纸，将菜推在一边，挤出个桌角将图纸放平，这图纸上方是一些上头乃至锦安皇城的坐标，一些山头标有红色记号，像是刻意暗示着什么一样。
“妖王大人，你看啊，这里皇宫的位置。”于景枫指着对应位置:“这里是后山，后山的另一头是枫火山，前些日枫火山死了千余人，据说是你吃的。”
苍渊看着那张图纸冷笑一声：“呵！你信？”
于景枫撇了撇嘴，摇摇头:“不信。你要有那功夫吃人，来到这里早就大开杀戒了，而且你这小身板一次性吃千余人，啧！不把肚皮撑破了才怪。”
“会说话吗？”
“不会！”
“……”
“我在想啊，究竟是什么样的妖要来陷害你，这山头离皇宫很近，担心进城危急到圣上的安慰。你不是妖王吗？你不知道是谁？”
“本王……”苍渊叹了口气，续言:“几千年前我就算不算妖王了，我灵识都是残缺的，很多事都想不起来，谁陷我于不易，我是能管则管，管不了则弃。”
灵识残缺？这东西如何残缺的？
于景枫不慎理解，失忆别谈有多假，就算是真的不应该什么都不起来吗？不见过人失忆失一半的。
“那你不查你的灵识是何故消失的吗？”
“本王倒是想查，百年来本王也经常来这儿历游，也会去寻找线索，但无济于事，就像本王命中本就却了一段记忆，百般探寻无果，也便弃了。”
“那做笔交易！”
“嗯？”
“你跟我护锦安太平，抓邪妖除乱党。我帮你寻灵识，你手下的妖不欢而散定有古怪，叫你王上的没有一个不是邪妖，那就证明是手下某只妖想造反重立妖王，封印了你的灵识。”
苍渊早有过猜测，所以才摆烂任凭他们所谓，不来管他的事便行，安静养老便是，但最后还是未闲的住遇到于景枫这样的“怪胎”。也算是倒了血霉，可转念一想也不如多走动走动，说不定于景枫这小子真能如他的愿。
“嗯，行啊！”
“那说定了！”
于景枫的身世越发认为不简单，苍渊从未打消过怀疑，若单单是于栾跟普通姑娘家诞下的孩子，那灵力绝对还比不得他父亲，他却反观厉害的失常，年仅二十出头若真跟他斗起来，苍渊自己也说不准谁胜谁负。
“你母亲呢？本王还都没见过，想拜访一下。”
于景枫愣住，垂下了头，心窝子顿然抖下，难以启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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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人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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