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霜凛扶她躺下，才拿起手机来，叹了声道：“快点歇会儿，你再不好，奶奶的电话就要把我给轰炸死了。”
两人对视一眼，唐霜凛才接起。
“奶奶，我和阿序逛着呢，等会儿就回去。”
唐霜凛极有经验地拿远手机，过了会儿才重新贴过去。
“知道了知道了。”
唐霜序碰了碰他，唐霜凛开口，“好了好了，您孙女过来了，让她很你说。”
“奶奶。”唐霜序开口，“很快了，我再逛会儿就回来了。”
“你这丫头。”那边语调松快下来，随即一凝，轻声催促道：“快点回来，你也别太贪玩。”
“知道了”唐霜序撒着娇，“您先睡吧，哥哥陪着我呢，一会儿就回去了。”
“行行，玩会儿就回来。什么时候了啊，回家睡觉。”
电话挂断，唐霜凛先一步按下要起身的唐霜序，求证道：“你确定你能出院？”
“没事。”唐霜序轻松地笑，“医生说我是没问题的，走吧，再不回，奶奶又该打电话过来了。”
“医生还说你营养不良呢。”唐霜凛目光深深看她，果见她并不想多聊的样子。
“行行行，叫医生给你拿几支葡萄糖。”
李理终于联系上了自家老板，这才告知唐乐地址。
唐乐才匆匆赶到医院，就被唐霜凛指派去商场买点礼物。
他只能改道，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在俩人进门前送到宅院。
看到那琳琅满目的礼品袋，唐霜凛心里的不满才微微降下去了。
但唐霜序如此，对他的态度自说不上太好。
“此事不能老太太说。”他漫不经心地交代着。
唐乐点点头。
唐霜凛撤下表情，“好了，休息吧，回头我叫丁助记你的账。”
唐乐心里一喜，这就是不计较他失职的事了。
而且听着，还有奖金呢。
丁棠是唐霜凛的二秘，被她记下的，想必数目不会少。
唐霜凛说完话，便带着礼物和唐霜序进门去了。
唐霜序开着摆渡车，她才回来，正新奇。
唐霜凛则在后面念着礼品的名字，叫她记。
这车的司机就在后面的车上坐了，唐霜序的行李也跟着拉了进来。
稳稳停进车库，唐霜凛跳下来捧场，“阿序好技术。”
唐霜序听着自然高兴，接过递来的送给老太太的礼物，这并不是由唐乐代劳，是她从费城带回来的。
其他的，则都由侍应生提了。
里面就没车走的道了，两人行的小道上铺满了鹅卵石，两旁都栽些珍奇花卉。
两人熟门熟路地往花房走，果见纪映真在里面。
正给一株铁冬青浇着水。
这花房与平常的大不一样，不用花盆，全然一副绿油油的模样。
郁郁葱葱的小草上长满了植株，各色花草争奇斗艳。
可人最爱的，明显是那株绿油油的冬青树。
唐霜序探头，笑眯眯地喊：“奶奶。”
两人步履轻快地走进去，纪映真笑着应：“回来了。”
搂过唐霜序，搓了搓她的手，看了看，“长高了是不是啊。”
“奶奶，我都二十一了。”唐霜序笑着蹭了蹭她，脱掉大衣。
这里面开的有暖气，这穿着就热了。
纪映真接过她买来的礼物，见是一个围巾，喜道：“有心了。”
唐霜凛脱掉风衣，笑着打趣，“您孙女送的，哪个您不喜欢啊。”
纪映真笑呵呵地捶他，唐霜序说：“我在费城无聊的时候做有药包，安眠用的。等会儿让人送进您房里，您最近睡的好吗？”
纪映真理了理她的鬓发，自从唐契华在睡梦里暴病离世后，她觉就不好了。
安慰道：“好多了，我老了，觉也少。”
闻言有些关切，“你怎么了，学业压力大？怎么还用上这药包了。”
唐霜凛也看向她。
“我哪儿有。”唐霜序笑着蹭她的脸，“只是期末，睡觉少了些。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那课任老师非要我们保持120%的精力不可。睡眠时间保证不了，就只能从睡眠质量上入手了。”
“你有数就行。”
唐霜序顺势趴在她的肩头，纪映真揉着她的脑袋，温和地看着栽在那儿的铁冬青。
“等你爸妈回来，就让人把它移出去吧。”
唐霜序抬起头，唐霜凛也看向她。
纪映真眼里带着难得的释然，道：“养了六年了，从没经历过严寒天，压抑它的天性了。开春了移出去，让它结红果吧。”
唐霜序不自觉地抱紧了她，纪映真又笑着揉她的头。
“好了，你爷爷也去了六年了，六年了啊。真是不省心，走都走了，还要留棵树。”
话毕扶着唐霜序起身，隐去眼角的泪花，“走吧，回去睡。”
唐霜凛跟在后面，手里噼里啪啦地打字。
做安眠的香包、营养不良、做胃镜、突然去查一个人，把这些异常通通发给了唐乐，叫他去查。
自己在家里，奶奶和阿序就在眼前，难免不方便。
他们家，并非没有暴病离世的先例。
不能再有了。
太阳东升又西落，唐霜序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一直留在宅子里玩了。
给了助理的虚职，唐霜凛带着她去熟悉集团事务。
唐霜序的检查加了急，提前两天出来了。
唐霜凛亲自去拿的，并没有什么问题。
她的胃部状态很健康。
很健康？营养不良？
宁越恒呢，李理跟着，只觉自家老板更加魔鬼了。
本就是个工作狂，这下更是恨不得一天时间内干完三天的活。
年关，事本来就多。
就是有整个秘书室的全员参与，宁越恒的办公厅也免不了堆积些文件来。
办公厅内已经挂上灯，大多员工们早已下班。
宁越恒不下班，整个秘书室只能陪着他耗着。
不过他们也早已忙的不知天南海北了，总裁办提效，下面的部门自然要跟上。
一时之间，文档和报告如雪花一样送了上来，原本十分充裕的打印机也变得紧俏起来了。
他们就又多了个筛查文档的工作，视其紧急程度优先打印。
下面部门也害怕自己被遗忘，谁都想先批。
平日里人迹罕至的顶楼也多了很多脚步声，他们干脆不发电子版了，打印成纸质的直接送上来。
这会儿了，这些纸就要销毁了，切割机轰轰作响，键盘、鼠标也滴滴不断。
但秘书室也有一个好处，消息快。
大门被猛地推开，等他出声，焦头烂额的众人才抬头去看。
“大家，老板说三天之后放假！”
李理大声地通知说，喜悦的声音一下子穿透到每一个角落，还不待众人反应，一个更重磅的消息砸下来。
“还有，这两天还有接下来的三天都算我们加班，三倍工资！”
秘书室顿时一片欢笑声，宁越恒经过，也弯了弯唇。
驾车驶回住处，刚停好车，就有物业的电话打来，提醒他取储存柜里的东西。
“谁送的？”
“一对年轻男女。”
宁越恒的心尖不自觉颤了颤，叠着脚步去看，像是个许久未吃到渴求糖果的孩子。
储藏柜里放着一个圆球音响，是帝瓦雷的。
最引人注目的，是上面的一个信封，宁越恒的指尖一烫，但还是碰上去了。
浅黄色的纸张，信封上颇具仪式感地盖了个蜡戳。
他舍不得开。
低下眉嗅了嗅，妥帖地收拾起来。
宁越恒提起那音箱，脚步轻快地进门去了。
白天了，唐霜序真无语了。
出于对那个预知梦的重视，她都尽力避着人来了，怎么还让她遇到了呢。
唐霜序柱着头，有些无可奈何地看着外面的谢羽裳。
对，就是此书的女主。
输进她脑中的只是个大致框架和一些片段，她并不知这里面具体的过程。
但根据她对此类小说的总结，这女主不会是个善茬。
至少，运气一定不好。
这女主倒没什么主角光环，她进柯城算是实至名归。
新加坡国立大学金融专业的第一名，相信没有一家企业会拒绝她的到来。
算了，自己离远点就是了。
唐霜序收回视线，开始做账了。
“啊！”滚烫的茶液浇了下来，谢羽裳惊慌地站了起来。
飞溅的水滴子很烫，倒没有烫到她，但面前的电脑已经黑屏了。
“啊，不好意思啊。”
本就暗戳戳观察的唐霜序抬了头，认出那人，是财务部今年招进来的实习生。
她快转正了吧。
极速皱起眉，但没动。
“你……我才做好的账啊！”谢羽裳明显急了。
尤莉这才动了，把玻璃杯放到她桌子上，里面推了推，十分担忧地问道：“你保存了吗？”
“没有啊！”
尤莉身旁迅速趴过来一个人，安娜惊道：“你不实时保存，怎么还把水杯放工位啊！”
“什么！”谢羽裳瞪大了眼，申明道：“这是她的杯子！”
尤莉立马站直，拉高音调指控道：“你……这明明是你的杯子，我好心帮你擦水，你居然……”
这一声，让整个部门都抬起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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