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弱，还没能出来。”
她站起身拿书架上的书卷，越翻越能窥视司家的脏事，连连称奇。
“哦，还有这些腌臜事？父亲大人胆子真大。”
等司修真费劲从暗室出来，便见黎浅予将书架上书卷，翻得满地都是。
留意到身后的动静，黎浅予转身，天真无邪的笑着。
“父亲，您出来得好慢，祠堂的火都快被灭了。”
“你在做什么？”
司修真撑着墙壁，勉强站着。
黎浅予无视他，走到椅子边坐下，俯视他。
“这还不明显吗？父亲。”黎浅予手撑在下巴处，拿起司修真的印章，饶有兴致的观察，在二人对视时，甩出去，印章应声碎裂。
“我设想过坐在这的情形，和我想的略有不同，就比如，父亲比我想得更狼狈呢~”
“你……”司修真突然感到乏力，站不住。
“呀，忘告知父亲了，您先前嫌地牢恶臭，让我添置熏香，当时精挑细选良久，特地换了这种，喜欢吗？”
黎浅予细细回想，歪着头，眯眼，危险笑着，耐着性子给他解释。
“此香，身强体壮的人闻了，并无多大作用，若是情绪激动者，就比如父亲这样的，只会觉得更加乏力呢。”
“你！”
“嘶嘶嘶。”
司修真还没来得及发怒，黎浅予手臂上缠绕的小青蛇先表示自己的不满。
“你也看不惯？那就去咬他。”
在他惊恐的目光中，它沿着黎浅予的胳膊，爬到桌上，再行到他身边，躲开他软绵绵的一击，缩着脖子，停顿思考，最终对着他的手咬下去。
黎浅予感慨，它真通人性，明白自己想折磨司修真的心，延长毒发时间。
小青蛇回头和黎浅予对视后，便走了。
黎浅予走近，来到司修真面前，满意看着他，“还好您也定期服毒，这点毒不会直接要您的命，您感知到的痛苦也会更多。”
拽住司修真的头发，将他的脸露出。
黎浅予发笑，声音仍旧甜美可人。
“这才是您该有的样子呢，父亲大人。”
“哈哈哈，你满脸愤恨的表情，比我想的要精彩多了。”
“对了，忘记告诉你了，那个军队，不是司嘉言组建的，是我。惊不惊喜？”
她欢快笑着，反复欣赏着司修真逐渐扭曲的脸。
“一个误会，你亲手杀死了你的亲生儿子，你最喜爱的儿子……”
“住嘴！”
书房的门开了，司嘉翎冷漠的面容出现。
司修真仿佛抓住救命稻草，用力呼唤他，“嘉翎快帮……”
“司嘉翎，我的短刀呢？”黎浅予率先命令，话音刚落，司嘉翎立即来到她身边。
从怀中拿出短刀递到她手中，安静站在她身侧，从始至终，没有看司修真一眼。
司修真撕心裂肺地吼道，“你也背叛我！”
司嘉翎无言，冷漠看他，懒得回答。
“不，父亲，准确来说，您从未得到过我们任何一人的真心，从来不存在背叛一说。”
黎浅予仍旧笑着，刀尖缓慢在他身上划动，瞄准手脚筋，果断挑断。
看他披头散发失魂落魄的样子，满意至极，短刀甩在空中，再接住，看得人毛骨悚然。
十六领着十九前来。
“喂，后院的门，我们打开了，蛇群被那小蛇赶到刺客别院了。”
十九眼里闪着亮光，回味无穷，“场景可好笑了，从没见过他们这么紧张的样子，可惜你不愿去看，错过。”
黎浅予对姐妹两露出真心的笑容，极有礼貌的道谢。
“辛苦二位，你们替我看了便好，我就不去了。”
十九蹦跳着，来到司修真面前，歪头，弯腰好奇审视。
“十三阿姊，这就是当时允诺给我们的？”
“对，商量好的，你们去后院放开蛇群，我请你们看戏，给你们更好的人偶，这出戏喜欢吗？”
司修真以为她会反驳，会帮自己，没想到，十九邪笑，尖声充斥书房，“好看！喜欢！”
黎浅予歪头看向十六，询问她的意见，“这个人偶，是不是比我房中的，有趣更多呢？”
“是的。”十六的手揽过十九的肩，相似的眼型，俯视司修真，里面的疯狂似乎要溢出。
两姐妹异口同声。
“我们等不及和人偶玩耍了。”
“那他交给你们了，别让他好过。”
十六和十九连声应下，兴致勃勃的。
“肯定。”
离去前，黎浅予想起什么，嫣然一笑，回眸，声音依旧甜美，说出的话语却寒彻人心，析后，让人毛骨悚然。
“或许，等蛇群闹完，可以将他丢过去，看他被围住，深受剧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肯定更有趣。”
十六和十九对视，尽在不言中。
黎浅予满意，在司嘉翎的护送下，离开书房，还未走出几步，迎面碰上司蝉，她颇有些意外。
“想救他？”
司蝉摇头，“我虽叫蝉，承接的却不是一鸣惊人之意，而是因父亲最厌恶聒噪的蝉，他不喜我，我又何必帮他？”
黎浅予没过多说什么，有十六姐妹俩在，司蝉就算有通天的本事，都救不了司修真，默许了他的行为。
屋内的司修真，透过大开着的门，眼看着自己的子女一个个都背离自己，他甚至寄希望于自己不争气的三儿子。
“父亲不会是希望三哥来救你吧。”
一句话拉回司修真的思绪，十六眯眼看他，奸笑的表情里，满是讥讽。
十九指尖点在下巴处，天真无邪的讲述。
“三哥在我们来时挡了下路，一个不留神，这刀，就插在他的心口了。”
说着，她指着司修真的胸口，“刀戳出来扎进地上，大概有……哦，两寸深。”
司修真眼里最后的光也灭了。
听起来火势很大，或许母亲，或者兄长看见了能来救自己呢。
他一直以来都当牛做马，为家人奔波，他们不可能不管自己。
恩人肯定也会来的！他还有幻想。
司蝉进门，他清楚自己父亲在想什么，一字一句砸在他心上，砸破他最后的幻想。
“黎浅予去祖母那里了，官兵正在来的路上，父亲大人，你这下孤立无援，司家，也将不再辉煌。”
司修真，彻底心死，任由自己被摆布。
……
天边有声，远望，便见信鸽展翅前来，落在黎浅予手上。
她取下字条。
“已动身。”
她招手，示意司嘉翎。
“你去打开门，迎接言策知他们。”
如此一来，官家介入，背后的靠山再强大，也无可奈何。
“那你？”
黎浅予走出几步，被他叫住后，回眸看他，“少管少问，对你我都好。”
“好。”
司嘉翎刚准备走，黎浅予叫住他。
“你巴不得当年死的人是我，对吧。”
司嘉翎愣住，想着反正以后见不到她了，干脆认下。
“对。我心悦于思洁，又不是你，你的眼睛和思洁太像，每每望向，我都想起她，再想到你活得好好的，她却……该死，为什么当年死的是她不是你。”
黎浅予冷声评价，“疯子。”
“你不也一样？打着为思洁复仇的幌子，实际上，不还是为了让自己活下来。换个说辞，拯救你那微不足道的自尊。”
黎浅予听后，也不恼怒，“或许吧。”
她……也不清楚。
“……你该走了。”
说罢，黎浅予头也不回地离去。
素白的衣裳，失去往日的色彩，在晚霞中格外吸睛。
她缓步离去，慢慢悠悠，似乎飘在空中，不一会，便会四散开。
当裴长乐带着言策知等人赶到，祠堂的火还在燃着。
裴长乐回想起离开前黎浅予的眼色，里面毫无生机，宛若死人，他拦住司嘉翎，扣住他的肩膀，晃着他，焦急询问，“阿姊人呢？”
“谁？”
“黎浅予！她人呢？”
司嘉翎指着她离去的方向，“方才去祖母那边了。”
等裴长乐顺着他指尖的地方，望去，便见远处黑烟弥漫天际，火光冲天。
他无暇顾及其他，飞奔前去。
司嘉翎好心提醒他，“她不想活，请你尊重她的意愿。”
“尊重个屁。”
仍下这句，他发了疯的跑过去。
火光中，黎浅予把面前的人推到，推至火海，摇晃良久，终于站稳。
“祖母，你为何不制止，你明知我们深陷苦难，你分明只需一句话，我们便不会如此@”
脚下的人挣扎，黎浅予抄起一旁的凳子，接连砸下。
“大伯，别费劲了，和你的赌债一齐消失吧。”
终于，她再次站直，发丝凌乱，茫然无措，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阿姊！”
她听见声响，看向门外焦急如焚的裴长乐，往外走了几步，停下，不再挪动，恳求的目光看着他。
“请你，别救我。”
说着，后退几步。
房梁发出声响，仿佛下一刻便要塌下。
裴长乐眼睛一闭，冲进火海。
黎浅予骂他是傻子，对他说着，“出去！快出去！”
“框框。”
着火的房梁塌下，眼见着便要砸在黎浅予身上。
裴长乐眼疾手快，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对着她的脖子一砍，在她昏倒过去时，扛起她就往外走。
我偏要你好好活着！
你可知，我的生辰心愿便是：希望阿姊，摆脱苦海，长久欢乐，一辈子都幸福自由。
阿姊，求求你，我请求，我恳求，我……祈求，你可否，留下来。
就当是为了我，好吗？
求求你，求求你！世间好寂寞，没了你，我下次归家，要去哪？
与其无家可归的飘荡，倒不如和你一起共赴黄泉。
终于！司修真，司嘉言下线！撒花[加油][加油]
恭喜浅予宝宝大仇得报！准备迎接新生吧！给拧巴的你，配了不止一个赶不走的人。你一定要好好的啊！！[抱抱][抱抱][抱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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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火烧司家仇得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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