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费心费力想救你

自昨夜后,裴长乐没来烦过黎浅予,她也乐得清闲,终日缩在屋内,缩起来,时而躺在床榻上,时而翻看带来的书籍。

萧梦阮到来时,她身后寺院的庖厨燃起炊烟,在翠绿环绕的四周,格外醒目。

“先生。 ”黎浅予推开遮住眼睛的书,揉揉眼睛,缓解不适,坐起身来。

“浅予……”萧梦阮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黎浅予将书放在床头,拉紧披风,走到桌前,倒一杯茶,推到对面的位子上。

“让她进来吧。”

听脚步声,黎浅予猜到来人,等莫白凡背对暮色,抓紧斗笠,忐忑出现,她的猜想得到证实。

“先生,有心了,我想和她单独聊聊。”

稍微一想便知,让自己和她相见是萧梦阮的手笔。

黎浅予对她莞尔一笑,手撑在下巴处,看示意莫白凡坐在自己对面,“请进。”

等莫白凡进去后,萧梦阮关上门,长舒一口气,好兆头,意识到偷听不对,悄然离去。

黎浅予将茶推到莫白凡面前,注意到她有意无意的遮掩,心下一冷。

她的病还没好。

“你的病?”黎浅予终归没忍住,皱眉率先询问她。

“大夫说没办法根治。”

听到这个答案,黎浅予眼中的落寞更甚,她终归救不了莫白凡,她的努力,宛如天大的笑话。

莫白凡显然注意到了,岔开话题,“别说这些了,我此次专程来给黎女娘道谢的。”

黎浅予闷声应下,自嘲一声,“救下你,有什么用?要是能早点……”

她噤声,别过脸,内心五味杂陈。

“有用啊,同样是时日不多,在司家困于一地,我什么都干不了,但是我在外面就不一样。”莫白凡全然没了悲观。

“被王东家救治后,我便开始在春山茗馆干活,我现在会识字,能干活,每日见证来来往往的人,融入他们的喜悦,多好。”

当初,黎浅予和宿心洋商讨事宜时,看见春山茗馆的女娘,环境上乘,顺嘴多问了几句,了解到女娘在这干活,提供住宿,能领取工钱。

便请她们收留莫白凡,不至于等她离开司家后,穷困潦倒致死。

眼下看来,这个决定做对了。

黎浅予视线落在她身上,她抖落司家带来的阴霾,俨然一副全新的模样。

“谢谢你,我每日都很开心。”

莫白凡后续又说了一堆感谢的话,黎浅予神游天外,听不进一句。

审视面前的人,她脱离苦海,全然没受影响,欢欢喜喜。

黎浅予打断她,询问道:“你……不恨吗?”

不被拽入深渊的话,她无病无灾,安安稳稳过完一生,她可以选择找自己爱的人携手相伴,亦或者按自己的心意,自由自在活着。

莫白凡看得很开,仍旧是欢天喜地的模样。

“欢喜度日总比愁眉苦脸要好,而且,都过去了。”

轻飘飘一句,黎浅予分明见她眼中有很多的不甘,察觉到她藏于袖中的手早已紧握,冻得她的强颜欢笑。

莫白凡看黎浅予心不在焉的样子,识相离去。

“总之,多谢黎女娘,眼下的每一天,我都过得很开心。”

黎浅予目送她远去,靠在门栏上,始终没有往外迈出一步。

“嘶嘶嘶”

熟悉的声响打断她的思绪。

她寻声看去,可怜兮兮的小青蛇自草丛里探头。

黎浅予走近蹲下,伸出手抚摸它,它委屈巴巴的,耷拉着脑袋,尾巴也不晃了,疲惫瘫在地上。

“你怎么找来的。”

它凑近,蹭着黎浅予的手,仿佛在回答,他是寻着气味找到她的。

“白费力气。”

它一听不乐意,作势要咬她,虚晃一下,收起尖牙。

自顾自地爬进她的屋子。

黎浅予拿它没办法,任由它窜来窜去。

看它捣蛋的模样,有些些头疼,哪里是蛇,分明是狗,搞破坏的能手。

熬过午后,后山的亭子里,两人对坐,下棋。

萧梦阮垂下眼眸,摸起棋子,又放下,迟迟不落子。

对面一眼看穿她的心思,瞥了她一眼,再垂下眼眸看棋局,“担心黎女娘。”

“对,她的心结难解。”萧梦阮落下一子,愁眉不展的。

“好消息是,裴公子找她后,她愿意打开房门。”

对面的人捏着棋子沉思半晌,落下,接上她断开的那句话,“可悲的是,她还是不愿留在世间。”

萧梦阮默然不语,无声应下,“她房内的书按云辞的意思换了,这些日子,她有在好好看。”

依稀记得,江云辞和她说过,“文字能带来很多,黎浅予闭门不出,就让文字挤进她的世界,让她得以窥见更多。”

“可是,同样的文字,人与人的理解是不同的,江女娘认为的好,不一定对黎女娘适用。”

萧梦阮犹犹豫豫间,收回准备下棋的手,换在另一处落子,“我也在担心,所以在找其他法子。”

“那个寻来的女娘,是你想出的法子?”

听见对方的回答,萧梦阮颇有些意外,转念一想,莫白凡在佛寺转来转去,两人难免打个照面,又觉得合理。

“是的,浅予救过她。在浅予眼中,过去的她无恶不作,她厌恶那般的自己,让那位女娘过来,算是解开其中一个心结。”

“告诉她,她并非同司家其余人等一样,仍有善念。”对面的人一针见血指出,手中的棋子接连落下。

“对啊,可惜,浅予觉得亏欠我太多,我不太好出面,这才出此策。”

笑声从对面传来,“很不错的计策,不过,恐怕一个人不够。”

“若幸说,另一位在赶来的路上。”萧梦阮依言回复,“但愿,所做的一切,不是无用功。”

自己做什么决策,说什么话,对方好像都能知道,对自己这般了熟于心,细细想来,有些后怕。

她嗔怪看向对面,说玩笑话,“若是改日,你我在战场相遇,我哪来胜算啊,尽早投降吧。”

他苦笑出声,微摇着头,挑眉看她。

“我们会是对立面?”

当即摇头,“目前看来,不会。”

“不止当下,以后也不会。”

两家自她们出生前,便早已熟识,这两位自幼黏在一起,练习的武术,皆是萧梦阮父亲教的。

受着同样的教诲,有着相同的心愿:“满道繁华,众生欢腾。”

汉阳满道繁华,西南夷各族和谐融洽,众生欢腾。

若无一人变心,日后必定是同道中人。

而她们,都是固执之人,极难变心。

“我赢了。”

萧梦阮欢快落下一子,宣告棋局的结束,边收棋子,边说:“霏微快回来了,我先回了。”

“好,我送送你。”

他刚收好自己那侧的棋子,身后便传来气势汹汹的喊叫声。

“柳!独!意!你又来撬墙角!”

阮霏微拔出腰间双刀杀过来。

萧梦阮识相闪到一侧,任两人打闹。

柳独意拔出腰间佩剑,挡住阮霏微的第一击。

阮霏微挥刀中仿佛带着野性,不顾一切,不遗余力地,她的眸子里充满着疯狂,一如未被驯服的野兽,不计后果地一味攻击。

不出一刻钟,她处于下风,败下阵来。

阮霏微气不过,收起双刀,拉起萧梦阮的手就走,“不打了不打了!和猴子一样精,有什么好打的。”

柳独意抬脚跟上,当即被阮霏微警告。

“黑皮猴子上一边去。”

他没反驳,默默拉开距离,远远跟着。

“三娘真是的,好了伤疤忘了疼,之前就是收个信都被人揪着不放,说什么,你居心叵测,来汉阳是为了打探情报,不可留。”

“如今!竟然敢和他私会!且不说传出去你的名声受损,万一再有人说坏话,你想不想活了?”

阮霏微继续絮絮叨叨的,为萧梦阮操碎了心,听得后者心里暖暖的。

萧梦阮回握阮霏微的手,示意她放下心来,“我们都有分寸的,而今西南夷局势没那么严峻,可以适当见一面,况且一直避人,更可疑。”

“孤男寡女,怎么看都不对,行了,实在不行,下次我跟着你们,免得别的人说闲话。”

阮霏微看样子,全身带刺,其实刺都是软的,一点都不伤人。

“若幸那边怎么说?”

“她快到了,不日便将上山。”

“好。”

看了眼身后跟得老远的柳独意,阮霏微撇撇嘴。

“跟那么远有什么用?”

萧梦阮笑着解释,“怕误会。”

阮霏微依旧没好气,“怕误会刚刚怎么离三娘那么近,一看就是不安好心。”

“好,下次我们再离远点。”

……

车轮滚动,马蹄响彻进城的乡道,直奔春山茗馆,车轿内,一女子身穿华服,面容姣好,撑着头合眼小憩。

马车停下,车夫回头禀报,“司女娘,到了。”

她应答下,慢悠悠下车,脚才挨到地面,便察觉二楼的目光。

抬头,看到刚关上的窗户。

“司女娘,东家请你上楼。”宿心洋赶下楼,来到她身前带路。

她环顾茗馆内部,若有所思,“九年过去了,还没变样。”

“毕竟承接了太多回忆,要是真的大变样子,舍不得。”宿心洋解释着,脚下的步子却没耽搁。

“也是。”她轻笑一声,“初见东家,还是王夫人膝边的小不点,如今,都能当家了,过得真快呢。”

谈笑间,便到了地方,“请进。”

等她进去后,宿心洋关上房门等待。

两人相识一笑。

“九年过去了,司姐姐怎得愈发明艳了?”

来人坐下,气定神闲抿茶,“客套话少说,耽搁时间。”

“姐姐一如既往的爽快。”王若幸递出信封,“以往你四处给人医心病,这次,换我们委托你解心结。”

她展开信封,大致扫了眼。

“思洁的妹妹?”

“是的。”

她合上信,塞进信封,果断接下,“我接了。不收费。”

“当真?我记得你将钱财看得很重。”

“当报恩了。”说罢,她转身往外走,“偷着乐吧,平日里请我出诊很贵的。”

王若幸招呼宿心洋去送送她,笑着答复,“期待你的好消息。”

为了黑皮猴子的名字,一连问了三个人,有觉得柳姓不太男生的,有觉得名字很丑的[捂脸笑哭][捂脸笑哭]问来问去,还是决定叫黑皮猴子为柳独意。

唯独钟意的意思,没那么不好吧(真的好不确定……)[化了][化了]

因为后续会以萧梦阮为主角再写一本,所以她官配的名字要再三考虑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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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费心费力挽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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