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山,天光微暗,远处红烟逐渐散去,纵然想与吴三省汇合的念头再强烈,大家折腾这么久也都累了,干脆停下扎营,等精力充沛再靠指南针寻找去路。
吴邪几次想找角丽谯聊聊,她都在闭目养神……盘膝打坐?偶尔睁眼的几回,空闲都让阿宁占了去。女孩子们聊天,他加入好像也怪怪的,只得放弃。
夜幕更深。
角丽谯又一次失眠了。掏出包里的手机随意按了按,信号彻底断掉不说,按了两下还黑屏了,阿宁说是没电导致的,从吴邪那顺来的那个听音乐的东西,也没电了。
这鬼地方,一点意思都没有。
她黑着脸踹了吴邪一脚:“喂——有人喊你。”
吴邪摸摸不痛不痒的小腿:“喊我?谁啊?”
“我怎么知道,小三爷是叫你吧。”
这个称呼仅有吴三省那边或者道上的人才会喊,可几人张望一圈,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又听,啥也没听到啊。
角丽谯叹口气,抬手指向某处:“在那。”
走近、再走近些,含混低哑的“小三爷”传入每个人耳中,就像对讲机蒙上湿布传出的声音。
是吴三省队伍里的人丢了装备在这?
不待深想,角丽谯忽然朝一旁走去,蹲下身,找了块巴掌大的石头掂量两下,举高,后仰,掷出,命中,一气呵成。
吴邪刚想说万一砸到人怎么办,树上就掉下来一大团不明物,还会动弹!电筒光找过去,瞬间头皮发麻。
数十条,或许上百条缠绕在一起的野鸡脖子齐齐发出模糊的声响——“小三爷”。
任谁见到这场面都会两腿发软,能遏制住惊呼都算好的,除了脑回路同旁人不一样的角丽谯。
他们努力克制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的时候,一丝轻笑打破沉寂,而这只是开始,笑声陡然变得张扬,顷刻间吸引了那些野鸡脖子的注意,大概连蛇都觉得诡异至极,并未扑上来咬人,一时间气氛僵持。
笑得花枝乱颤的角丽谯拭去眼尾沁出的水痕,以一种似乎是欣喜的语气说道:“总算有点乐子,我都快闷坏了。”
匕首短小,发挥作用不大,她抽走吴邪背后稍长些的砍刀,勉勉强强吧。
“周谯!”
小狗不愿意她冒险。
玉指捏住几日未曾打理冒出青色胡茬的下巴,指腹蹭蹭柔软的唇瓣:“我的小狗是在担心我吗?”
吴邪想说他当然担心她,又想反驳,他不是小狗,脑中一片混乱,只感到有什么温暖的东西贴了上来。
实在是男女身高有差异,吴邪又呆愣愣的没动作,角丽谯一吻落在下巴上,触感不算太好。
她再度向前,没人来拦她了。
几人瞪大眼睛望着前方手起刀落鲜血四溅的血腥画面,好半晌,才听胖子吐出一句:“天真,你要有女朋友了。”
潘子喉结滚了滚:“我听说周小姐狠起来连小三爷都打,吴家长辈会同意吗……”
阿宁则满脸兴奋:“他们同不同意重要吗,谁管得住周谯呢。”
吴邪好不容易平复心情,握住刚才角丽谯算作交换塞给他的匕首:“别、别废话了,想办法帮忙吧,蛇太多了……”
经过一番恶战,周围堆满野鸡脖子的尸体,剩下少部分狼狈逃窜,暂时是安全了。
角丽谯长长吐出一口气,捏捏酸软的两臂,这具身体到底不如从前,不能靠着内力来恢复,手背上不慎被蛇咬到的伤口,母蛊已经把毒素清理干净,但留下两个牙洞,有血渗出。
几人没有停留,走出老远,直到基本闻不见血腥味才停下暂歇。
吴邪最先注意到角丽谯手上的伤,取出药品纱布帮她消毒包扎。角丽谯厌厌地靠在树干上,无视小狗关切的目光与羞涩的小动作。
杀戮带来的喜悦维持时间太短,无聊和疲惫的情绪让她提不起任何兴致。
“阿谯……”
“嗯?”角丽谯蹙眉,好端端的怎么换了称呼,“谁允许你这么叫我?”
“你不喜欢吗,那你想我怎么叫呢?”宝贝宝宝什么的太肉麻,但他适应一下也没问题。
称谓而已,角丽谯不介意,但她不喜欢太黏人的宠物,尤其在她本就烦闷的时候。
思及,拳头不打声招呼就挥过去,吴邪躲都没处躲,仰面倒地,鼻管湿乎乎的。
“小三爷!”潘子连忙扶吴邪起来,颇为幽怨地看了角丽谯一眼。
胖子也不好对未来弟妹说重话,斟酌道:“小谯妹子,家暴这习惯真得改。”
等止住鼻血,吴邪眼泪汪汪地看过来:“这次为什么打我啊?”
“我看你好像有误会。”女孩神情淡漠,语调平静,“我只把你当小狗,主人高兴的时候赏点什么,不高兴就撵开,很难理解吗?”
她讲得太理所当然,吴邪默了片刻:“我不是狗……就不能把我当个人吗?”
“你不想做我的小狗,那你还有什么价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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