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焦蕉喜欢喊他“老流氓”,方屿行反思了下。
一开始会想念,会心底酸涩,后来会莫名冲动。
还有就是像焦蕉嘲笑他的,明明早过了血气方刚的年纪,脑子里却凭空多了点黄.色废料。
要追溯的话,最早是第一夜。
烈酒和汗滴共同涌动的几个小时里,他食髓知味却不知餍足,贪婪地对怀里的小孩索取一遍又一遍。
叫停后,他拙劣地藏起自己不知满足的那一面,却被小孩敏锐地抓包,又坏又狡黠、不负任何责任地继续点火。
那时他就想了,延伸到后来,就是疯狂地想。
想把人永久地嵌进怀里,想握住那截白得晃眼却格外纤细灵敏的腰肢。
想看小孩穿上形形色色、任何能满足他的冲动的奇装异服,被他欺负到斑驳狼狈。
以至于分别的这大半个月,他做了好多好多梦。
不一样的梦,令他醒来后会懊恼不已的梦。
本来想买点东西散散心,没想到会鬼使神差地走到女装区,又让小孩抓了包。
他怕自己那些恶劣的想法和冲动吓着焦蕉,本来不想说的。
但大半个月没有见面,如今人就乖乖地站在他面前,他忍不住要用些笨拙的方式表达出内心呼之欲出的情感。
小心翼翼地把人圈在怀里,沉默过后,他低声道:“对不起,我食言了。”
焦蕉愣愣地裹在温暖的体温里,本来还在嚼咀着方屿行上一句话,心跳怦怦加快了一小阵。
反应过来这是公共场合后,他下意识地要把人推开并骂句“不要脸”。
结果手臂刚刚抬起来,就被突然劈头盖脸地砸来“食言”两个字。
食言……
结合最近的烦恼,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方屿行关于宝宝的承诺。
果然,狗男人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他攥紧拳,仰头直视着方屿行,眼眶泛红地质问:“你不愿意要?”
方屿行垂眸,像是思考了下:“如果你收回去,我就不要了。”
收回去?
什么叫收回去?
焦蕉反应了几秒,不由想到刚刚妇女们说的那件事。
渣男不肯要小孩,还不肯出钱,要人家女生一个人花钱去打。
……所以呢?
所以“收回去”的意思就是如果他真有了小孩,方屿行也不要,然后还要让他自己私下打掉吗?
想到那种血肉剥离的痛,焦蕉小脸苍白,猛地重重推开眼前的“大渣男”,泪珠簌簌往下落。
他不禁庆幸怀孕的事只是个乌龙。
“不要就算了”,他别过头吸吸鼻子,逞强又倔强,“反正我也不喜欢。”
小孩子又烦又吵,他才不稀罕。
方屿行愣怔着,还在反思自己为什么会被突然推开。
是刚刚的话太直白,惹得小孩害羞了?
可是害羞又为什么会哭呢?
他不明所以,只能放轻语气,手足无措地去哄:“你又没见过,看见了也许会喜欢的。”
还要看见?
那岂不是还要他生下来?
焦蕉忿忿盯着眼前的男人,怒火蔓延到顶点,他有气无力地吼道:“你又不肯养,我生下来做什么?”
空气骤然安静。
“生?”方屿行彻底呆滞,动作迟钝地指指自己的衣袖,“……这个买就好,不用生。”
焦蕉反应了好久才明白过来:“你说的是衣服?”
所以刚刚他在对着空气争辩什么……
蠢死了。
方屿行没有注意到他的小表情,尝试着再次靠近,垂眸道:“抱歉,没有说话算话,那件衣服……我还是用了。”
焦蕉还在别扭刚才那件事,回得心不在焉:“用?用来做什么?”
方屿行咳了声,看他:“你真想知道?”
“怎么?你还想骗我?”
焦蕉虽然没细想他在说什么,只是气没消下去,还是下意识瞪了他一眼。
方屿行认命地叹了口气,低声回了句“没有”,之后便小心翼翼地靠近又靠近。
焦蕉没什么精神,心思也不知道飘到哪里,直到感受到后腰处覆上的大手,还有腿根处熟悉的灼热温度,他才彻底惊醒。
男人低沉的声线再次响在他耳畔——
“这就是……我用来做的事。”
然后他就被怀里红了脸的小孩狠狠踩了一脚。
“老流氓!”
这次他很诚实地承认了,还承认地很快:“……嗯,我是。”
然后小孩就被吓跑了。
三步并作两步,狼狈又可爱。
老流氓低头看了眼空了的怀抱,不由失笑,再一抬头,目光恰巧落在小孩镂.空的纯黑T恤掩不住的一大片白背上。
……他就穿这个出来的?
*
焦蕉像只熟透的虾,忿忿嘀咕着“老流氓”,也不管身后的人有没有追上来,匆匆把篮子里的东西结了账。
走出超市的那一刻,他回头看了眼,身后压根没人。
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踢了踢脚下的易拉罐,熟悉的恶心感又涌上来,他赶紧从购物袋里拿出包糖来。
直到十分变.态的酸味在口腔蔓延开来,那种感觉才缓缓压下去。
正要继续往前走,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
是管家的消息:【少爷,您现在在哪?方便给我们发个位置吗?】
看来管家已经把原主的父母接回家了。
焦蕉没想太多,正好嫌走回去太累,干脆把自己的位置报给了管家。
十分钟后,一辆眼熟的黑色SUV开过来,停在他面前。
“谢云哥?”焦蕉记得上次谢云开过这种车,下意识以为来接他的是谢云。
然而走出来的却是谢非。
他瞬间没什么好脸色了,没坐谢非为他开门的副驾驶,而是径直走向后座。
谢非抿抿唇,垂眸沉默地关上门。
路上,谢非透过后视镜看到后座那人苍白的一张小脸,忍不住问:“听管家说……你最近身体不舒服?”
焦蕉平静地看着窗外流动的风景:“嗯,不过和你无关。”
和他无关……
焦蕉的意思很简单,只是不要让他多管闲事,可谢非却想到从前。
从前焦蕉的喜怒哀乐几乎全都和他有关。
会为他哭,会为他笑,做任何事都要顾及他的感受,不可能和他闹这么久的脾气。
“焦蕉,叔叔阿姨已经回来了,我来接你,是要一起去商量退婚的事,你……”
“嗯,挺好的。”
正好他也不想再和这个大渣男沾上什么关系,焦蕉勾了勾唇。
听到这句冷漠甚至像急于撇清关系的回答,谢非接下来的话哽在喉咙里,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原本以为焦蕉会哭喊着拒绝退婚的。
“焦蕉”,组织了许久语言,他才淡淡开口,“你应该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这次退了婚,以后就再也不可能会有机会再一起……”
“吵死了。”焦蕉被他老和尚念经似的吵得心烦,提高声调抱怨了声。
谢非愣住了,没想到焦蕉会这样吼他。
沉思过后,他皱紧眉头,语气也变得更低冷。
“焦蕉,我已经明确地告诉过你了,我这一生只会爱晚星一个人,就算你改变脾性,改变生活习惯,甚至去模仿晚星的样子,我也不可能会喜欢你的。”
模仿?
模仿谁?
夏晚星?
焦蕉嗤笑了声,沉默地拿过手机,熟练地把某个号码从小黑屋里移出,拨通,开免提。
“焦蕉?”低醇的男声传出。
谢非心下一沉,攥紧了方向盘。
焦蕉:“喂?叔叔,这里有只垃圾一直骚扰我,你要不要来帮我教训他一顿?”
他狡黠地弯唇:“你要是来了,以后我就亲自代替那件衣服……帮你泄泄.火。”
焦蕉:拿捏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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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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