琏二爷在扬州突发暴病的消息传扬开来,阖府上下无不悲伤至极,贾母直呼苍天不公,说什么不要夺了她的孙儿,让她老婆子去换他回来云云。
但即便是如此“悲痛”,老太太的身体还是很正常的。
邢夫人哭得如同死了亲生儿子,半个时辰之内“晕”过去三次,,王夫人这边忙的是一边劝完这个劝那个,一边声色俱厉的要追求跟着去的小厮们的责任,问他们为什么没有照顾好爷们儿。
胤礽等人因早已知悉其中缘由,但也为老四的行动之迅速而啧啧称奇,面上能做出一副沉痛惋惜之色,心里只有两个字,活该!
而作为贾琏丧事的最主要关联人,凤姐的眼圈一直是红的,身体也一直软得起不来床,但她的心却冷得像块冰,溢不出一滴水,眼红自然是因为药物的缘故。
是的,她哭不出来,可她的心绪却是压抑的。
贾琏是个再烂不过的丈夫,可是他活着的时候,凤姐就是真有掐死他的心思,心里对他还是有些许感情在的,可如今那个烂人真的不在了,她的心就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块,不疼,但空着。
贾母与邢夫人等的行为她都是看在眼里的,心里只觉得他们装得可笑至极,但并不出言拆穿,正如那些个别家来她面前吊唁的人又一样,有几个是真的在意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是否活着呢?
这个如今死了的人,只有对她来说,是有点用处在身上的,可叹他对于哪怕他的亲爹,闹倒是闹了,毕竟贾琏是国他现在唯一的嫡子,但后来贾母一句息事宁人的记贾琮为嫡子,有了第二个正儿八经的国公府继承人后,叹一句命该如此,然后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儿子对他来说全然是工具。
棺椁需要遣人立刻南下去接,但灵堂在第二天就急急忙忙的布置好了,因匆忙,并不十分周全,但凤姐知道,这全是王夫人不肯尽心花银子的缘故,她也不说话,懒得去计较,只管搂着大姐儿在灵钱烧纸,对于来拜的人连个礼都懒得回。
王夫人劝不住,值得派个人专门在旁边跟人解释琏二奶奶痛失丈夫,人已经半魔了,大家不免感慨夫妻情深,可以理解。
凤姐耳朵里灌着这些话,想起信上所写的死因,只恨不得把那满是烧着纸钱的火盆直接扣到那些人的脸上去。
夜里大姐儿被人抱去睡,婆子丫鬟们离开的离开,偷懒的偷懒,平儿脚步匆匆的走进来的时候,竟无人注意到。
待平儿走近了,蹲下来一起跟她烧纸,半晌之后,凤姐才问道:“如何?”
“已经派人去打听了,情况的确不好。”平儿低声回着,停顿了一下才道,“那对未婚夫妻,一个投河,一个上吊……都没了。”
凤姐往盆里送纸钱的手就是一顿。
一阵小风吹过,那火苗变了方向,径自舔上了凤姐手里的纸钱,热度烫上手指,她这才回过神了把纸钱丢回了盆里。
“果然……”她一面喃喃自语,一面继续添钱,“这是报应啊,我对不起他们,你对不起我,所以,这就报应到了你身上了……”
平儿听得毛骨悚然,四下看看,发现周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这才略略安了心。
自觉明白了贾琏之死的原因,凤姐守了三天,便也没有了给贾琏当贤妻的心思,加上身体也确实吃不消,于是第四日便托病待在屋里教女儿识字玩。
大姐儿是她今后唯一的倚靠了,她打心底不想女儿将来走她的老路。
母女俩感情正浓时,平儿忽然掀帘子进来了,脸上神神秘秘的,凑近了凤姐:“主子,您猜谁来了?”
凤姐不搭理:“凭他谁来,不过是来送人情,或者瞧热闹的,理他作甚。”
“主子,是夏太监啊。”平儿压着的嗓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高兴,“准是为了二爷的事来的,是不是老爷他们,瞒着您给宫里请旨了?”
这个老爷指的是王家的还贾家的,凤姐估计连平儿自己都拿不准,可这猜测要是真的,那她跟女儿可就要比那个李纨强上不是一星半点儿了,于是她的心也有些活络开了,还觉得总算贾琏似乎有点作用。
她脸上的表情缓和了,平儿也就继续顺势说道:“是不是的,只要看等下有没有人来请主子,咱们不就知道了。”
“嗯。”凤姐矜持着,继续教女儿认字,但早已经心不在焉了。
主仆两个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有人过来请,凤姐的心和脸都渐渐沉了下去,平儿看着不安,于是强笑道:“准是路上耽搁了,我出去看看。”
说罢急匆匆出了门,凤姐便顺手让奶妈带了大姐儿去睡觉。
又是半晌,凤姐都觉得脚下好像生了风,立刻就能飘出门去的时候,忽听外面有小丫头喊:“你们快去正院领赏钱啊,咱们大姑娘被封了贵妃,如今那边正看赏呢,不去可没有了啊!”
话音刚落,院子里顿时好一番动静,只是这动静才刚起,方才因为那小丫鬟的话而怔愣当场的凤姐就听见平儿的尖声喝骂:“小贱蹄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主子还没动,你们的脚就想自己跑,真想跑的话,姑奶奶给你们剁下来岂不是跑的更快?”
后面她又说了些什么,凤姐已经恍恍惚惚听不清了,只觉得耳边本应想起的哀乐,倏忽间变成了喜乐,然后又变成哀乐,又变成喜乐,两种截然相反的曲调反复交替着,而哀乐之下,只站着她和大姐儿,或许还有平儿。
但喜乐下站着的,首当其冲是元春,然后是贾母,王夫人,邢夫人,除了他们之外贾家上下,薛家上下,王家上下,然后是史家,以及与这四家人交好的人家。
那一片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他们三个却越发的孤寂,越发的不入人眼,越发得……像三个傻子。
凤姐如此想象着,忽然发出一声嗤笑,但紧接着却是喉头一甜,一口血直接呕了出来。
***
且放下凤姐这边不提,胤褆那边,也快要吐血了!
虽说早已经做下了还是会进宫的决定,可是这么突如其来的圣旨,只是特么的如同当年皇阿玛要圈禁他的圣旨一样,平地生雷,可当年,下旨的是他爹,他不情不愿的也只能接受,但如今的皇帝,他算个蛋!
他自己愿意什么时候进宫就什么进宫,闲着没事儿乱下什么圣旨,还跑到人家葬礼上下旨,他就不信那皇帝就算真的忙到不知道贾家在办丧事,那他身边的人都是死的吗?有这么戳人心肝的吗?
贾家的这一帮人也是猪一样的脑子,一听皇亲国戚的名头从天下降,样子都不装了,假模假样一句不能因为一个孙辈的坏事,坏了另一个人的更好前程,一边笑着说看赏,一边叹着气说什么琏二也会理解的话……
人都死了还理解个鬼啊!你们倒是考虑一下未亡人的心情啊!果然应该把这个皇帝拉下马的!
大千岁心很暴躁却无法发泄,只能僵着脸听人道贺,考虑着要是能把每一个来道贺的人的脸上都来一拳,自己或许才能消气。
胤礽走过来假意给“姐姐”道喜,脸上挂着笑,眼睛里却没有笑意,这让胤褆心里舒服了一点,但却在他道完喜之后,听到他低低的说了一句:“好一出精彩的离间计,这皇帝不简单啊。”
胤褆怔了一下,要看他时,却见胤礽转了身,走向胤禩的方向,于是目光看向胤禩,胤禩与他对视了一眼,看向另一个方向。
他也顺着往那个方向看,福灵心至的明白了两个人说的是仪凤轩里的小王氏。
的确是会被嫉恨吧,胤褆如此想着,脑袋里却忽然撞进了另一个问题:等等,小王氏不是重点,鞭长莫及,孤立无援,要成事应该需要很久,可他近在眼前的难题,难道不是应该如何渡过“侍寝”这一关吗?
杀千刀的,十万火急啊!
小剧场:
求助:我是男的,穿成了女的,现在要被迫与一个男人睡觉,该如何让这个男人以为我与他睡了觉但不是真的跟他发生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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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下章是完结开V的章节,这一本V后字数只有18W,就算是大家全订我也只能拿到3块钱,我知道说这些话有些矫情,但希望大家都能尽量多多支持我,让我能有继续产粮和思考剧情的动力,非常感谢大家
读者里来了两个认真的小可爱,一个是火眼金睛,一个是剧情研究的厉害人,这么认真的看我的文,我是真的挺开心的。
当然,陪伴我一路此次的小伙伴每一次的留言也都让我很高兴哦。
作者我呢,是个小透明,对于红楼剧情会有疏漏,对于九龙研究会不够透彻。所以如果哪里写得不足,大家多多指点,多多宽宥,我争取后面能写出更合理更好看的剧情,谢谢大家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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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报应不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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