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
“笃笃笃!”
“笃笃笃笃笃——”
急促的敲门声像锤子一样,一下一下砸在脑壳上,让人脑袋突突跳着疼。
柳棉捂住耳朵,本就不甚清晰的脑子被这啄木鸟啄树般的噪音干扰,越发混沌不堪。
她是谁?
她在哪儿?
她要干什么来着?
“师姐,”
敲门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甜美女声幽幽传进屋内,极具穿透力,“我知道你在里面。不要躲了,出来与我较量呀。”
你谁啊你。
有什么资格喊她师姐……
哦,不对。
好像还真有。
毕竟,现在的她不是原来那个她了……
柳棉揉了揉太阳穴,思绪稍稍清明了些。
*
须臾前,柳棉被天道从沉眠中唤醒,被告知丢失多年的情魄主动回来了!
人有三魂六魄,每一个都是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
一旦丢了其中一魂或一魄,轻者痴傻重者死亡。
柳棉比一般的轻症症状更好一点——虽然限于规则,不能转世为人,但在天道的庇护下,她陷入沉睡,避免了游荡世间过长最终魂飞魄散的命运。
眼下她的情魄自动归位,情况就更好了。
她终于可以转世了!
她受够吃东西不香、情绪平淡无波、意识昏沉浑噩的日子!
她要真正的活着!
“……为什么我身上多了这么多因果?”柳棉抬头质问天道,“我为你出过汗流过血,帮你重塑了天柱,你不能这么对我!”
天道表示与它无关,让柳棉仔细感受一下她自己刚刚回归的情魄。
“这有什么好感……”柳棉闭上眼睛,过了半晌才睁开,难以置信,“这真的是我吗?!不对,这真的是我的情魄吗?!!!”
原来情魄消失的这么长时间,是比她这个主人先去做人了啊。
就是这段做人的经历着实悲惨——
从小被师父捡回合欢宗养大,看似备受宠爱,实则只是个储存型的疗伤炉鼎。
好不容易结丹以后,看似慈爱的师父就露出狰狞面目,强行与其双修。
刚刚结出的金丹破损,甚至灵台受损,一身修为毁于一旦,浑身根基毁了大半。
想办法逃出合欢宗以后,去投奔了先前的双修对象,一位名门正道的剑宗弟子。
却没想到,那位剑宗弟子看似光风霁月,实则只将情魄当成他的白月光的替身。
先前两人相处得还算愉快,剑宗弟子也还算温柔体贴。
等情魄重伤寻求他帮助时,他也没说什么,默认情魄可以呆在他身边。
这份和谐,一直维持到他真的追到他的白月光为止——剑宗弟子突然翻脸。
不但在大庭广众之下,揭穿了情魄在逃合欢宗弟子的身份,还声称先前自己是被这名合欢宗妖女蛊惑,所作所为并非出自本心。
其他人都为剑宗弟子的幡然醒悟、浪子回头拍手称快,对“罪魁祸首”的妖女却是穷追猛打、围追堵截。
甚至剑宗弟子本人,还亲自带队追杀过。
在这一过程中,情魄本就重伤未愈的身体彻底垮台,灵根尽毁,筋脉尽断,成了一个不能修炼的废人。
就算这样,针对她的追杀依然从未停止。
每次只要身份一暴露,周围人就会群起攻之,这其中有行侠仗义替天行道的正道弟子,也有不怀好意浑水摸鱼的魔道修士。
记忆里,情魄狼狈逃窜,最后在某一个仙市上碰到了人生中第三个劫难。
那是个笑起来有酒窝的俊秀少年,看似天真无邪,一身锦衣华服,似乎只是个普通的、被宠坏的世家修真弟子,真实身份却是新晋妖皇。
这位妖皇因幼年经历,性格喜怒无常,且极为仇视人族修士。
他一开始误以为情魄是一名在逃小妖,是以在情魄被修士们追杀时出手相助。
待到危机解除后,妖皇突然发现情魄实际也是个人族修士,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他以救命之恩相要挟,要求情魄当他的贴身侍女。
而后在日常相处中,妖皇陛下经常性地发癫。
他总是先对情魄言语羞辱,然后故意折磨,每次打骂后,又会软声道歉撒娇卖痴。
情魄被这番手段折腾得□□,生不如死。
最后,妖皇终于玩腻了,随手将情魄扔进千毒万蛇窟,自己则带着其他一干下属扬长而去。
情魄记忆中的最后一幕,是自己躺在阴冷的洞窟内,看着那小小的华服身影远去。
洞窟外春光明媚,洞窟内黑暗潮湿,周围万蛇交叠,嘶嘶作响。
咫尺之遥,是生与死的无限鸿沟。
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忍受周身的噬心剧痛,感受身上的冰冷缠腻,等待死亡的缓缓降临……
柳棉一个激灵,睁开眼,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又打了个寒噤。
她宣布,从现在开始,所有带鳞片的软体生物都是她最讨厌的存在!
不过她的情魄也真是的。
做人就做人吧。
怎么这么丢她这个主人的脸。
一辈子过得这么窝囊!
怪道自己跑回来了,原来是受了委屈,发现外面的世界太危险,才狼狈逃回来了啊。
柳棉低头看看由情魄带来的、缠满她浑身的因果,不抱希望地问了一句:“如果放任这些因果线不管,我可以直接转世吗?”
天道立刻给出回应——那她会代替情魄,过完与其相同的一生。
除非在这一过程中,替情魄了解这些因果,消除其心底的怨气,才能达成真正意义上的转世重生。
“也就是说,我要先代替她,完成她的心愿,才能获得真正属于我自己的人生咯?”柳棉一皱鼻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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