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蝶第一反应是自己眼花了,北平距离景泐几千里,他怎么可能刚好就在出夏节这天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身后的烟花渐渐熄灭,眼前又陷入一片黑暗,她还在怀疑那是他还是幻影。
“砰砰”几声,一道道升空的烟花在天空炸开,带来道道光辉重新照亮了那个身影。
“南蝶,怎么傻站在那里不出声,小半年未见你不认识我了?”
她看着那个朝自己走来并说了一句长句的身影心中既激动又惊讶。
“讲了好长一段话,是你,不是幻影。”
她伸手指着他:“是你,沈季修。”
沈季修走到她面前伸手握住她指向自己的手指:“当然是我。”
包裹住食指的温度彻底让她相信这一切都不是幻觉,食指上的温度似乎顺着流进了心底,那一股暖意惹的她红了眼眶:“北平距景泐几千里,我不敢相信你还会回来。”
沈季修松开手从兜里掏出了一块方巾塞进她手里:“还是爱哭。”
又被说爱哭,她攥着方巾低下头,蓄好力想撅起的嘴因为想到眼前人不是王兄而又放下。
沈季修双手插兜弯腰曲腿偏下头去看着她:“可能是因为我隔着几千里都能听到你哭唧唧的声音。”
他一句话就能让给她转悲为喜,打开一直攥在手里的小方巾轻轻擦拭了溢出来打湿眼眶的泪水:“等我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沈季修摇头:“不用还,本来就是给你的。”
她这才仔细去看手中的方巾,上边有一个细小的英文单词:“bur...berry?”
磕磕巴巴念完单词,意识到有些尴尬,好一会儿才敢抬头去看他,却发现他一脸温柔的看着自己,眼神似乎要溢出春水,似乎根本没在意自己念了什么念没念错。
“沈季修,你似乎变样了。”
“变得有些凌乱。”
听着她的话他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胡茬:“为了来见小哭包,我可是没日没夜的赶路。”
她娇嗔着用双手捂上耳朵转身:“不许叫我小哭包。”
沈季修站在她身后看着满城的烟火和欢声笑语、载歌载舞,心里想到了千里之外的北地却是另一番景象,默默在心底叹了口气。
“南蝶......”
听到他的呼唤,她立刻转身,没想到一转身就被一把揽入怀中。
“沈季修...你怎么了...”
他不出声,就这样抱着她,好一会儿才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希望...都好好的...”
她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想让他这么一直抱着,不松开手。
“召喃,你在干什么?”
温忠小和尚的出现打破了两人,沈季修清醒过来怕自己的行为让外人看见对南蝶不好连忙松开了手。没想到南蝶却牵起他的手转过身正对着温忠。
“他就是我一直在等的沈季修。”
温忠对着沈季修行了个合十礼:“久闻大名。”
沈季修不理解一个小和尚怎么会对自己久闻大名,但也先回了礼:“小师父认得我?”
南蝶打断客气的二人:“温忠小和尚是你离开那天我结识的朋友。”
温忠打量着沈季修:“听召喃念叨了五个月,听她那口气我还以为这辈子见不着人了,没想到今天见着了。”
眼见着温忠越说越多,怕他再多说一句就把她那点事全部抖出来,连忙打断:“那好朋友还在不?”
温忠脸色一变:“哎呀,碰着你光顾着和你说话了,忘记我出来就是来寻复复的。”
本想听小和尚说更多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南蝶是如何思念他,结果怎么又蹦出个好朋友。
“南蝶,你这一下是多了几个好朋友?”
她皱眉:“你和一条蛇计较什么?”
温忠已经朝一旁的芭蕉林里寻去,她拉上沈季修跟上去:“复复?你居然还给它取了名字,它不是经常来来走走,你干嘛要找它,下次再打雷下雨它又回来了。”
“它这次带着伤,我不放心它,总怕看见它死在半路上。”温忠边说边弯腰在草丛里翻找。
而沈季修还没捋清之间的关系:“好朋友是一条蛇?”他虽然知道这热带蛇多,一些关于蛇乱七八糟的传说也多,但这亲眼看到了和蛇做朋友的还是有点惊讶。
南蝶在蕉林里艰难行走:“这晚上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
话音刚落,她便踩在裙子上摔倒在地,膝盖狠狠磕上了一个枯木桩子。
“啊,好痛。”
今天穿戴的本来就繁琐,背着这身行头累了一天,这一摔她直接想原地睡去不醒。
“你没事吧。”沈季修把她从地上扶起,她却坐在地上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我走不了了,你回宫里说一声,让他们来抬我回去。”
沈季修笑了两声,起身就走。
她看他真走了着急喊出声:“你还真走啊。”
沈季修走到温忠旁边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手电筒打开射出一道亮光:“你拿这个找你的好朋友吧,更亮一些。”说着用手电换了温忠手里的那盏油灯。
他拎着油灯走去:“拎着它,我背你回去。”
温忠找的过于投入,完全没发现二人已经离开 也没发现周围的异动。
“复复,你在哪里,如果在这里你出来好不好。”
他发现自己越走越远,夜里的蕉林其实有些吓人,一人举着沈季修给的手电筒停下脚步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往前。忽然发现前面有棵蕉树的叶子上好像蹲着个人影。
温忠盯着蕉叶上的影子耳后已经渗出汗珠。
“一个人怎么可能蹲在一片叶子上,除非是......”想到这里他壮着胆子用手电的光猛地照射过去,只见那影子已经扑向他,这一下他看清了眼前披头散发血肉模糊的鬼脸。
“披!”
他虽然害怕但却没有跑,因为他知道一旦碰上了鬼物,若不是它放你离开,你就跑不掉。
那鬼已经爬到了他后背上抱着他的脑袋胡乱摸索着:“小和尚,你说我吃了带功德的肉,是不是就成个有功德的鬼了?”
他放下手电筒,双手合十平静的闭上了眼睛,嘴里念着经文不理会身上的鬼物。
那鬼见温忠不怕他,又从背后往上骑在他脖子上,把两条血淋淋的腿垂在他胸前:“小和尚,你居然不怕我。”
温忠闭着眼在脑中回想着师父给自己讲过的那些鬼物,试图辨认出身上的是什么鬼。
那女鬼见他依旧没反应气的把自己头拧下来,被拧下的头颅凭空飘在他面前并还在开口说着话:“那我就先把你肠子给掏出来!”
此时温忠睁开眼睛,一双圆目丝毫不惧的盯着眼前的鬼头:“断头可飞,喜食人肠,是披霍奔。”
他一直以为鬼物只存在书籍和故事里,平时听师父讲经文典籍时就爱听有关于鬼怪的部分,没想到今天竟然遇到了温忠虽然知道鬼的来历却并没有什么应对之法。
那鬼头围着他不停的绕,鬼身依旧坐在他肩膀上:“小和尚你竟然还认得我。”
“我今天下午本来打算吃一个小女孩,她在草丛里上厕所,刚看见我的头飘过去就吓得不擦屁股就跑回了家,那种小孩一看就不好吃。”
“没吃那小姑娘倒是让我等来了帕峦寺的小和尚...”说着鬼头绕到身后对着温忠的屁股一口咬下去。
温忠知道着披霍奔喜欢吃人肠子,但没想到它竟然是从□□位置掏人肠子,一想到自己羞耻的死状他开始挣扎着去拽身后的鬼头。
他还没碰到鬼头肩膀上的鬼身就伸出鬼手把他牢牢钳住动弹不得,身后已有痛感袭来,他站不稳摔倒在地。
温忠想到自己还没有找到复复就要以一种羞耻的死法横尸蕉林,心里十分痛苦表情也变得狰狞。
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死的时候身后的痛感没有了,正片黑暗的蕉林变得亮堂起来,一个神女打扮的人光着脚从光里走出来。
“我最讨厌凡人放烟火了,想躲起来清净一会儿都你这玩意儿吵醒了。”
披霍奔知道来者不是它惹得起的,吓得头和身子各跑各的,但还没蹦出去几步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制住。
“带走带走,看见就烦,不许它再回这里。”
话音刚落,一旁的芭蕉树伸出几片蕉叶卷走了这掏人□□的鬼物。
温忠看着从蕉叶上恶狠狠扑向他的披霍奔此刻被蕉叶卷走,心里觉得因果轮回竟然来得这么快。他又使劲睁着眼寻找那位神女的身影,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那神女身后立着一条小蛇的幻影。
“复复...是你吗...”话音刚落他再也忍不住疼痛晕倒过去。
一段披帛飘过来卷起了地上的温忠,缓缓把他送到了神女面前。
“早知道那次不吃你的鸡了。”
两声轻笑传出:“小和尚居然被咬了屁股,不过也算是因为我才遭此一劫。”说着又一叉腰:“我光顾着找个地方躲起来竟不知道这地方藏了个那恶心玩意儿。”
一顿抱怨后又俯身看着温忠。
“还有,别给我瞎取名字,什么复复,我叫萨引。”
我们南蝶也是1935年就用上Burberry了hhh
披霍奔:理解成断头鬼或者飞头鬼都可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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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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