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甚感觉也是,有他这么一说,悬着的心基本放回了肚子里。
她想了想,足尖一跳,亦落在了殿顶:“那其他异动呢?有发现什么吗?”
阮誉手一停,枕着折扇躺下,语气染上几分无奈:“没有,大抵由于太保掌的是政务,星斗赛后还有大堆后续琐事留待他处理,无暇分神去对付谁罢。”
此刻阳光正好,可叶甚不知怎的,跟着他叹了一声,索性也在旁边躺下了。
足足等了三个月,逆人之劫的那道天雷,却始终没有落下。
而这就意味着,她并没有完全改变何姣的命数。
想想也是,范以棠这个对何姣至关重要的“果”还没落网,确实算不得结束,还得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便不能再坐吃山空了,得下山去搞些部署,一为逆人之劫加筹码,二给那个“自己”减筹码,该挖墙脚的先挖墙脚,该扫障碍的先扫障碍。
她最初决定报星斗赛的时候,想的是借机寻个稳妥的地方先躲一阵子,如今,也是时候继续下一步了。
现在的叶无仞应该同她当年一样,只有这三个月在各城体察民情,三月过后,便一直待在都城邺京。那她只要尽量绕开行动,就几乎不会倒霉撞上“自己”。
至于下山理由,对于教中修士来说,最正当的莫过于……
“喂,阮誉。”叶甚猛地起身,迎光笑着伸手,“跟我一起下山,除祟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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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数日,叶甚都起得极早,没事就守在半山腰,寸步不离前方的纳言亭。
天璇教的纳言亭和叶国皇室设立的纳言广场近似,同样是征集民意之用,除初赛验身那日临时借用,其余时候均有修士轮值,接待那些上山请人前去除祟的来客。据说一开始也不叫“纳言”这名字,至于究竟是谁抄了谁,早已无人知晓。
今日一连蹲了数个,叶甚一如既往地不满意。
要么难度太低,要么离她下山想顺道去办事的地方太远。
正当她由蹲转趴开始昏昏欲睡的时候,纳言亭里又来了新客。
那男人留着满脸络腮胡子,虎背熊腰,出手竟是五锭银子,和他粗糙的穿着大不匹配的阔绰:“拜见仙君,我叫姚石。”
“是这样,我家附近发生了件棘手的事情,特来请天璇教的修士帮忙除祟。” 姚石虽说长得五大三粗,礼数却周全得很,“我家叫定胜山,在叶国东南边陲,离这有点远,你们可能没听过……我是山上草寇定胜团的人,平时和当家的一起保护周边村民,眼看山下的刘家村老发生怪事,当家的就打发我来搬救兵了。”
叶甚闻言一个鲤鱼打挺坐直了,亭中修士倒是不紧不慢地拿起笔:“简单说下是什么怪事。”
姚石掰着手指数了四根:“接连有四个村民被山石砸死,懂行的老人看了,说山石是厉鬼推落来索命的。本来索命也是死的人做过什么亏心事活该,可滚下的山石一次比一次大,砸坏房屋不说,还险些砸到无辜的孩子,所以……”
“这些就够了。”修士放下笔,吹了吹诉纸上的墨迹,摆手嘱咐道,“你且下山休息去,明日巳时再来这,我们会派人跟你一起回那个定……什么山的。”
“多谢仙君。”姚石大喜抱拳,痛快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叶甚狠狠拍了下枝干,直拍得叶落鸟飞,而她唰地跳下树,眼中金光大放。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不,来大活了!
叶国东南边陲,何姣的老家不正巧在那带吗!
没想到风满楼的发家地定胜山原来也在那!
一箭双雕!一举两得!真乃天助她也!
叶甚颇有些飘飘然地走进纳言亭,一掌压在修士刚写好的诉纸上,铿锵有力地开口。
“太傅座下弟子叶改之。”
“这活,我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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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放出去容易,不过弟子要想下山,还须由师尊允准才行。
对定胜山除祟一事,柳浥尘倒没什么意见,她对叶改之一向宽容,虽然看着不着调了些,但修习仙法确实表现得无可挑剔。
有意见的是卫霁。
卫霁偏头扫了眼叶甚手里的诉纸,握了握剑柄,上前道:“师尊,改之师妹入门不满一年,按教规不应单独下山,不如我和她一块去吧。”
叶甚心道你是去除祟的还是去除我的,赶忙摆手推辞:“……师尊,我已和朋友约好同行了,无需麻烦师姐……”
“不麻烦,我一带二绰绰有余。”卫霁难得露出了和善的微笑,“新徒弟首次下山除祟,没前辈带着师尊也不放心,是吧?”
“说的有理。”柳浥尘思忖片刻,看着身边的尉迟鸿迟疑道,“但这次就你带改之去吧,都跟在为师身边多久不曾下山除祟了,也该历练历练。倒是霁儿你,才回来几天,又着急想走?”
“已休整半月,可以再次出发了,请师尊恩准。”卫霁行了一礼,言辞恳切,“至于尉迟鸿,师尊觉得需要历练就顺便来呗,反正改之师妹那还要带个朋友,三个人和四个人也没差。”
人家口中“顺便”的尉迟鸿眼睛一亮,忙不迭点头称是。
柳浥尘在面色各异的三个徒弟身上巡视了半天,终是点头答应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当然忧的只有叶甚。
……哦不,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叶甚一路唉声叹气地走下焚天峰,在峰门口等候的同行之人见她这副模样,皱眉问道:“柳太傅总不至于不放人吧?”
那人自然是之前就答应好一起下山的阮誉,只不过此行明面上是应邀除祟,实际是为了顺路搜集范以棠搜刮民脂民膏的证据。
叶甚摇摇头,哭丧着脸把方才的情况描述了下。
“放人就好。至于卫霁嘛……”阮誉不在意地挥挥扇子,“难缠是难缠了点,谁让你星斗赛表现得那么高调,她平生最爱与强者一较高下,不盯上你才怪了。无妨,此去山高路远,找个机会和他们两人分头行动,并不算太难。”
这么说也是。叶甚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
“那你那边呢?范人渣没意见吧?”她又问。
阮誉早已听习惯了她一口一个人渣,无奈地耸耸肩:“没意见,就是左交代又交代,摆明在暗示我与你走得近些,好让他事后旁敲侧击打听打听。再者,他才不会在‘言辛’身上花多少心思,反而对邓葳蕤和晋九真挺上心的。”
“呵,狗男人。”叶甚突然想起三宗罪里还有条“男女不忌”,坏笑着捅了捅他的肩膀,嘿嘿侃道,“但咱说句实话啊,幸亏你施了这易容诀后看着相貌平平,否则换你原貌的话,范人渣可未必只对那俩姑娘上心。”
阮誉:“……”
阮誉:甚甚有没有发现,此文里频频出现些重复的名字?
叶甚:比如?
阮誉:比如天璇教、天璇剑、天璇殿,还有言辛和言辛剑,定胜山、定胜团到定胜阁,再加上纳言广场和纳言亭……
叶甚:被你发现了,谁让某位作者和我一样惯爱取名偷懒。
樾佬:?起码我单看取得还都不错好吗,你个沈十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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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光风霁月不萦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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