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同樊铃所料,困住一众哨兵的巢穴里,并没有其他蜘蛛的身影。
虽然狭窄半封闭的巢穴里,那属于变异蛛的危险气息依旧存在。
众人将哨兵们从蛛网上摘了下来,将精神力附上匕首,割开了密不透风的坚韧蛛丝,把里面的哨兵拖了出来。
越芋年谨慎的将四周搜查了一番,确定了至少方圆五里之内没有变异蛛的踪迹。
“我们原本的目的地,是不是就在这里?”
樊铃没有去管那些哨兵,主动上前与越芋年搭话。
“是,”越芋年对他的袖手旁观也没多说什么,“但是,很奇怪……”
“这里处处是变异蛛的气味,附近却没有它们的影子,”越芋年皱眉,“甚至在我们赶来的路上,都畅通无阻。”
樊铃耸耸肩,“说不定是实验体把它们吓跑了呢?遇到更强大的对手,逃跑是生物的本能。”
“不可能。”越芋年斩钉截铁的否认了他的想法。
樊铃挑眉,察觉他话中有话,“怎么说?”
“你们没选修过上古文化课,或许不了解凫傒鸟。”
“啧。”又是这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高高在上,樊铃不悦咂舌,打定主意正式进入军校后,自己一定也要选修这门课。
叫什么?
上古……文化课。
嗯,对。
越芋年道:“凫傒鸟是一种生于其他星球的神鸟,每一次出现,都象征着灾难降临。星际联邦100年前从其他星球意外捕捉到了这只鸟,发现它的叫声能够引发普通生物的异化,以及加重哨兵的精神力污染。”
“所以,研究人员想要从凫傒鸟身上下手,看看能不能找出它音调构成的奥秘,从而反其道行之,寻找除了向导疏导之外,缓解哨兵精神力崩溃症状的方法。”
“不过很可惜,这项研究至今没有进展。”
“叫声?”樊铃从他的话里提取到了关键信息,“这鸟的攻击力很弱?”
“何止很弱?”越芋年笑了笑,“可以说没有任何攻击力可言。”
“但是它却有强化其他变异种的能力……”樊铃若有所思,“这鸟的强化能力这么强吗?实验体到底是什么时候出逃的?总不能就今天一个下午,这些蜘蛛就开辟出了这么大片属于自己的新领地了吧?”
樊铃这话可谓说得敏感。
越芋年心头一跳,条件反射地看了看四周,确定周围没有人注意他们的谈话,才凑上前来压低声音道:“你这话不要乱讲。军区说什么,就当是什么,有的事情心里有数,不要让自己受伤就好。”
说完,越芋年感觉有些奇怪,抬头看了看樊铃,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你长得还挺高。”
樊铃没有接话,他一只魅魔,第一次听到有人类用谜语人的方式跟自己说话,心里觉得怪怪的,一时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他们骗人啊?”
过了好半天,樊铃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越芋年身边的雪狐突然一个炸毛,“你——”
他转身正要对这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单纯向导讲两句话,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
“傑——”
巢穴里还清醒着的哨兵,不约而同的闭上了眼。
樊铃反应很快,他的精神体还留在左司身边,所以第一时间拂去了左司精神力上将要卷土重来的黑气,并用精神力给哨兵堵上了耳朵。
越芋年也凭借经验,做了和他相同的事情。
没想到,这一声怪叫不是终点——
“傑——傑——傑——”
巢穴这边,动作慢的向导没来得及保护好哨兵,有一部分人开始脚步踉跄。
“哨兵不要听!”越芋年面色严肃的大吼一声,“是凫傒鸟!哨兵不能听!”
越芋年的直觉开始作祟,他闭上眼,抽出精神力竭尽全力往声音发出的方向蔓延过去,很快就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哨兵信息素的气息——
是他的哨兵。
越芋年倏地睁眼,想也不想地一把拉过樊铃,将他拖上自己的精神体,闪电一般冲向了混乱发生的地方。
“走!”
“喂!”
樊铃瞪大了双眼,不明所以,“你做什么?去哪儿?”
耳畔全是呼啸的风声,向导的发丝在空中飞舞。
“安岚和凫傒鸟遇上了,还有很多狼蛛的踪迹,”越芋年脸上难得浮现出焦急,“那里不止安岚一个哨兵,我感知到了其他哨兵的身影,到时候打起来,我恐怕顾不上旁人。”
安岚,主角攻的名字。
樊铃皱眉,在风声中大声质问:“所以你拉我干什么!”
越芋年别扭的咬了下唇,“我觉得你很有潜力!只有你能跟我一起控场!”
樊铃一愣,继而舒展了眉眼。
“哈哈,算你有眼光!”
主角受的夸赞,让樊铃对他与生俱来的排斥消散了不少,他骑在雪狐上得意的晃了晃腿,“放心吧,你老公以外的家伙,交给我好了。”
越芋年面色一红,“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
封岐和安岚对上的时候,心里还有几分不爽。
原因无他,同是联邦军校大一新生里的S级哨兵,两人在各方面都不相上下,只是安岚运气好得要命,入校的第一个月,就与一名向导定下了终身搭档的协议,那名向导还是所有哨兵都可望而不可即的S级向导。
也就是封岐所希望的那种搭档伙伴。
可惜他安岚和越芋年的情谊深厚,虽然军队里的向导,肯定不会只疏导一位哨兵,但终身搭档永远处于优先级。
不过,不等两人杠上,他们就面临了更棘手的情况——
先是撞上了进化变异的狼蛛群,然后还发现了疑似传说中的凫傒鸟。
这两种家伙狼狈为奸,变异狼蛛给凫傒鸟提供食物,凫傒鸟就在它们的巢穴里,帮狼蛛提供进化环境。
巢穴中还有许多着了瘴气的道,被蛛丝束缚起来的哨兵。
封岐和安岚都不是意气用事的人,二话不说达成了一致。
他们一人将狼蛛引走,另一人将凫傒鸟赶了出来,以防里面的哨兵在凫傒鸟的叫声中精神力崩溃。
但他们毕竟也是哨兵。
虽然凫傒鸟的攻击力不高,这群变异狼蛛也不难杀,但烦就烦在这类节肢类昆虫数量多,雌蛛每次一个甩籽,都能瞬间涌出一大群狼蛛,把哨兵恶心得不行。
“这些玩意儿真他爹的恶心!”安岚一边用枪解决雄蛛,一边寻找不知躲去哪里的雌蛛。
他的精神体雄狮也在一旁毫不费劲地杀戮变异蛛。
安岚道:“要我说,一把火烧了这片地不正好?”
封岐站在一棵古树下,以他与古树为轴心,周遭没有一只狼蛛越界,全被他挡在了安全距离之外。
而岐山则将自己的身躯放大了数倍,缠在封岐头顶一根粗壮的树枝上,用尾巴和牙齿解决半空中的变异蛛。
凫傒鸟的叫声卷土重来,精神力稳定如他们两人,都不禁开始烦躁地皱眉。
“艹!”安岚破口大骂,“那死鸟又躲在哪儿呢!要是芋年在,老子分分钟弄死它!”
“呵,”听到安岚炫耀自己的向导,封岐冷笑一声,“有些人,离了向导就跟瞎子一样,算什么本事。”
“封岐!”安岚带着戾气的赤红色瞳孔幽幽地看了一眼好似游刃有余的封岐,注意到他不规律轻颤的左手时,一下子笑出了声,“有些人啊……”
“少在这里逞强!表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恐怕精神力都已经被污染得看不出形状了吧?”
“平日里没有固定向导的疏导,恐怕一会儿出去就只会随便抱着个劣等向导求抚慰了。”
安岚的话一下子戳中了封岐的心事。
昨晚樊铃那个没有边界感的家伙……
一个晃神,险些让一只幼蛛落到自己的衣袖上。
封岐皱眉,嫌恶地用精神丝绞死了这只虫子。
凫傒鸟的叫声终于还是对他们造成了些影响,再这么下去,封岐也担心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陷入了被污染的境地。
虽然禁区是军校斥巨资开发的试炼地,但什么也比不过人的安危。
大不了,到时候让安岚这个二代公子承担赔偿好了。
封岐开口,“要不我们……”
用火烧了吧!
话音未落,属于向导的信息素各自飘向了与自己形成过深度链接的哨兵的感官里。
只有进入过对方精神域的向导,才能让哨兵嗅到自己独有的信息素气味。
“芋年!”安岚眼前一亮,望向了越来越近的那道雪白身影。
封岐不可思议的转过头来,在属于越芋年的精神体上,看到了他从没想过会在这种地方遇到的人——
“樊铃?”
“嘶!”
岐山比封岐更兴奋,毕竟是经历过被向导亲身疏导抚慰的精神体,它再次将自己的体型涨大数倍,一尾巴甩开一大片变异蛛,迫不及待地下树,冲向了樊铃。
樊铃坐在雪狐上愣了愣,下一秒喜笑颜开,“我当是谁跟主角……跟越向导的哨兵混在一起呢,是你啊小竹马!”
樊铃翻身离开雪狐,走向封岐。
岐山兴致勃勃的冲上来,正要缠住向导嗅嗅,突然瞪大蟒眼僵在原地。
封岐在看到樊铃的时候,就头疼的皱起了眉头,把人赶走的话正要说出口,却在闻到樊铃身上残留气息的那一刻如鲠在喉——
樊铃对封岐的反常毫无察觉,只以为是昨晚的梦成功逗弄到了这个未经人事的哨兵,笑嘻嘻地往前凑故意捉弄他,“怎么样?没想到吧?我——”
樊铃忽然眼前一花,再看清面前的景象时,封岐不知发什么疯的拎起他的衣领,将人压在了粗糙的古树干上。
“嘭!”
樊铃被他没轻没重出手撞得后背一麻。
“你有病吧!?”樊铃大骂。
封岐青筋暴起的拳头微微颤抖,岐山也不知何时缠上了樊铃的双腿。
蟒蛇冰冷的鳞片叫天不怕地不怕的魅魔,都生出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哨兵的双眼藏着一丝隐晦的侵略性的光,压低的眉眼在眼睑下透落一层看不清的阴影,“……你爸妈知道你找好哨兵了吗?”
“哈?”樊铃脸上一片空白,他不喜欢这样被人控制的姿势,一巴掌拍上了封岐那张好看的脸蛋,“放我下来,找什么哨兵?”
谁知封岐既没有为这一巴掌发怒,也没有放下樊铃,反而用另一只手摩挲起了樊铃白净的颈脖,“这里。”
“味道很重。”
最后一个词的咬字,也很重。
“樊铃,不要为了所谓的证明你自己,做些幼稚的事,”封岐定定的看着樊铃干净的琥珀色瞳孔,“染一身劣等哨兵的气味,真的很难闻。”
“……我艹!”
反应过来封岐是在嫌弃辱骂自己的樊铃怒上心头,扬起右手又一巴掌狠狠拍到了封岐苍白的脸上。
“啪!”
这一次不同刚才的玩笑,是实打实的在哨兵精致的脸颊上落下了一个通红的巴掌印。
哨兵的精神力一阵暴动,偷偷涌上前来的变异蛛,瞬间被堙灭了一大圈。
并肩而站的越芋年和安岚望着眼前的变故,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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