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甘霖似乎正在专心致志地刷着手机，他觉察到大家的目光之后抬头，似乎有些迷惑茫然，有些不解地微微侧脸：“哪有？”
长风咽了口水：“我也好像闻到一点。”
他边说还边摸着身上的鸡皮疙瘩。
徐若烨也盯着陈甘霖：“你家没放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楚絮看热闹不嫌事大，火上浇油：“虽然你们家乱点就乱点，但也不该有味儿吧，需不需要我叫个保洁给你来个大扫除？”
如果陈甘霖不是当事人，他真的会为楚絮搅事的本领拍手叫绝。
他扔下手机，从沙发上起身在房间里四处寻找，偌大的空间其实能搜的地方有限，很快他遛完一圈回来，方才飘起的一丝味道也散尽了。
他耸耸肩，表示他的家里什么也没有。
然而何贺却表现出谨慎：“那其他房间呢？”
“我家里以前是开殡仪馆的，所以我认得，这就是人的味儿。”
“我靠何贺，你别吓我们，”长风虽然明白他意有所指，但似乎觉得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有人会把尸体什么的放在家里吗？”
谁知道楚絮听完这句话，突然“噌”地站起来，说：“我知道哪里来的了。”
紧接着他突然向某个方向走去，直到一间房门紧闭的房间前停下，他低头看着房间门口的地毯，只见地毯的一角已经脏了，而那一点脏色正是从里面蔓延出来的。
“你说，如果我们今晚就找出真凶，游戏能否就地结束呢？”
楚絮得意洋洋地微笑，同时他也没忘观察陈甘霖的反应。果然，陈甘霖皱起眉，说道“等等……”
等等？等等什么？！
其他三位玩家各自后退一步，远离陈甘霖。
长风催着：“楚絮，你快开啊！”
天空中突然开始降落淅淅沥沥的雨点，飘进窗户，冷却温度，让人心底生出寒意。
他们就那么看着陈甘霖走向茶几，从底下拿了个东西。茶几能放什么？水果刀？坚果开口器？还是茶叶盒？
反正都是坚硬的，能砸人的东西！
于是楚絮先一步，扭开门把，猛地推开。浓郁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没忍住干呕了一下。
接着何贺和长风都赶来，捏着鼻子往里探头，只见房间的窗户开着一道不大不小的缝儿，正迎面灌风灌雨，而窗户上摆着几个开封的罐头。
罐头？！
而且是吞拿鱼罐头？！！
楚絮正不可思议，正要质问陈甘霖为什么要在房间里放这么恶心的罐头，是给他自己吃吗，就与从外面跳上窗户的小猫打了个照面。
小猫见状立马转身走了，都不屑理睬他。
“……”
陈甘霖拿着黑色垃圾袋站在房间门口，从楚絮手里夺过来，说道：“这是李权喂流浪猫放的，估计都坏了好几天了，你别吃。”
楚絮气得脸都红了：“你说谁要吃！”
何贺和长风“噗”一声笑出来，气氛一瞬间缓和了许多。
而徐若烨却静静地站在后面，没说话。
她突然提议道：“我们要不要报警？”
报警？
见大家都没有说话，她于是解释：“我们现在没有丝毫线索。而且能够证明自己不是内鬼的证据，全都是自己提供的。”
“如果内鬼善于说谎，且让别人相信他，那么我们会一直被蒙在鼓里，这样对进度很不利。”
“不如去警局，告诉警察姜灿宇死了，他们自然会找出谁的嫌疑最大。”
她说完后便是全场的静默。
而徐若烨也没有着急，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她发言过后便陷入冻结的状态。
长风先开口，一脸不赞同：“可是这样我们会陷入被动状态。查到什么线索，谁有嫌疑，都会交由警察来判定。”
何贺瞪他：“你该不会是怕自己被抓进去才这么说的吧？我看你就是内鬼。”
长风：“你！！！”
“玛卡巴卡~唔西迪西~”
一阵欢快到与气氛极为不符的铃声突兀地响起。
楚絮在口袋里掏掏，面色不善地盯着这响着傻兮兮铃声的手机，看到是保镖来电后果断挂断，扔在一旁。
“什么幼稚园铃声！这金永顺真幼稚。”他小声暗骂着人物角色设定。
然而铃声再次响起，他不耐烦地接起来：“喂？活着呢。”
“少爷！！！”电话那头保镖的声音急得不行，“警察来了！！到小区门口了！！”
楚絮恰巧点了外放，保镖焦急的声音格外大声，在场的每一位都清清楚楚听进了耳朵里。
谁报的警？
警察怎么会突然到来？！
他们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就听到门口传来“笃笃——”
“开门！警察！”
全部人沉默，他们面面相觑。
长风犹豫着问：“陈甘霖，找你的？”
陈甘霖起身开门，看到门外站着四五个便衣，因为冒雨匆匆赶来，他们身上都是湿的。其中为首的那个“啪”甩出一个证件，横在他们脸前。
“李权、金永顺、何荣真、安锡宰、尹允浩，请和我们走一趟，配合案件调查。”
哦，原来是找他们所有人的。
“警官，”陈甘霖有些好奇地问道，“请问是什么样的案件需要我们配合调查呢？”
为首的警察看他一眼：“姜灿宇的尸体在警局门口被发现，他的死因尚不明确，你们都是他的熟人，需要排除嫌疑。”
长风有些吃惊：“那你们为什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警察没有理会这个问题，只是抬手向他们做出“请”的手势，让他们跟自己走一趟。
“还用问么，”徐若烨目光沉沉，“因为他们是我们副本的NPC，系统自然会安排他们与我们相遇，不管在任何情况下。”
她叹了口气：“逃不掉的，走吧。”
说完她起身第一个离开，其他三位也在怔愣之后跟了上去，而陈甘霖跟在最后，顺便提醒道：“警官，别忘了帮我把门带上，否则雨会吹进去。”
“你那破屋还怕雨？”楚絮吐槽。
“当然。”陈甘霖答道。
站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最后，他勾勾嘴角，神情平淡，眼里全然没有别人的不解和慌乱，因为这件事正是他一手促成。
——是他让李权的手下把尸体送到警局门口，然后用匿名电话卡打报警电话。
所以警察才能来这么快。
他要知道姜灿宇是怎么死的、死前经历了什么、而什么又是李权杀死姜灿宇的动机。
他就算当内鬼，也要当个明白。
**
审讯室的氛围有些凝重。
监控屏幕上的画面明灭闪动，但依旧清晰地照出了里面人的身影，姜灿宇正在公园的长椅旁等待。他身上的衣服单薄，冷得将双臂抱在胸前。
警察按下快进键，画面加速到20分钟以后，只见姜灿宇接完一个电话，便直接起身离开。
“金永顺先生，”警察锐利的眼神看向楚絮，“这是你昨晚约姜灿宇见面的场景，能够详细给我们描述一下后面的经过吗？”
楚絮一脸无奈：“我能怎么给你描述？我又没去见他，而且我要纠正——是他约我。”
说完他主动打开手机，展示短信，姜灿宇发来的信息上果然写着[能出来见个面吗永顺？我在公园老地方等你]
“我在家里睡觉，半步门都没出，我家的管家和仆人都可以作证。”楚絮抠着手指头，神色不慌不忙。
“你家的管家和仆人能作什么证？”何贺质不服，起身质疑，“他们当然都是向着你说话的……”
然而他话未说完，就被长风阻止。他此时才发觉包括警察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和长风身上。
也是，他们的模样太狼狈了，也很可疑。
警察翻开案件记录，说道：“我们去姜灿宇的大学走访过，有人说夜晚曾在校园湖边看到过尹允浩与姜灿宇发生过激烈的争执。”
长风有点慌，他试图压住在桌颤抖的手，可整个身体都晃了起来，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我我……确实见过他！约他见面来着。可是我没有伤害姜灿宇，我们只是正常谈话，谈完后就走了。”
何贺“哼”完一声拆穿他：“是吗？可是你来找我的时候身上和自行车全是泥，都蹭在我身上了，这你怎么解释？”
警察说：“安锡宰先生，根据监控显示，你当时也在湖边，并且跟随他们进去，然后又跟随他们出来。”
“……”
这下何贺也哑了火。
这不就是摆明了说他偷听嘛！
“我是偷听又怎么了？但我没杀人，倒是尹允浩！他一直喜欢姜灿宇，表白失败恼羞成怒，嫌疑才更大。”
“而且我出来的时候姜灿宇已经不见了，只有尹允浩一人。”何贺想到这里，不自觉地攥紧了双手，看向长风的目光更加怀疑。
但是他们俩争来争去，谁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于是警察把目光投向了最后的两人，陈甘霖和徐若烨。
陈甘霖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用手支撑着头，眼睛一眨不眨，默默听其他人发言。
楚絮看到他这淡定自若的样子，不禁说：“喂，你不会真的没有嫌疑吧。”
陈甘霖似是也有些疑惑地坐直身体，问道：“我和死者没有过接触对吧？那为什么要叫我来。”
警察顿了片刻。他将案卷记录从头翻到尾，发现在调查姜灿宇社会关系时，并没有关于李权的嫌疑报告。
然后他又皱着眉去寻找相关的证据，没有监控，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两人曾在姜灿宇死前有过接触，不由得一时陷入沉默。
他半晌说道：“奇怪，好像确实没有，可能因为你曾是他在酒吧的客户，所以也叫你一起来配合调查吧。”
陈甘霖点点头，虽然没有等到有用的线索，他有些失望。
——但这对于内鬼身份的他来说，算是某种有利的局面。
谁知同样旁观全程的徐若烨，此时却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她幽幽的眼神骤然转向陈甘霖。
“我知道，有过接触。”
“我在酒吧的酒水单上，看到李权昨晚购买了几瓶红酒，而姜灿宇去给他送酒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
这个转折震惊了所有人。
黑暗的审讯室里唯有电脑屏幕和投影亮着光，老旧的空调卖力地送着冷风，方才还因为人多有些闷热的房间，此刻却突然如冰窖般，寒意莫名从背后侵入每个人的身体。
“笃笃——”
门忽然被敲响。
有人从门外进来，说道：“有目击证人指证。”
警察皱眉：“指证谁？”
“李权。”
宝们这部是完全架空的背景哦，警察的办案什么的也完全架空，不要带入现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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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内鬼游戏/迷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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