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纸上显示的日期是姜灿宇死前的一周，他翻了翻照片，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信息。
陈甘霖对着照片摇摇头：“这仅仅是几张照片而已，无法证明你说的任何事情。”
然而姜智敏根本没有把陈甘霖的反应放在眼里，她猛地上前抽回照片，杏眼般大的眸子里全是警告。
“现在你的把柄在我手里，如果不想被我告发，就乖乖地赔钱。”
陈甘霖没想到这个女人吵着吵着就突然向他索要赔偿，只觉得离谱：“赔钱，赔多少？”
姜智敏伸出五根手指：“五百万。”
陈甘霖漠然：“哦，没钱。”
他记得朴政勋刚好欠李权五百万，真是好未婚妻，但是可怜她辛辛苦苦帮助的丈夫是gay，不知道她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
朴政勋此时已精神稳定，坐在沙发上为姜智敏无声助阵，避开了他的眼神。
陈甘霖向朴政勋看去，眉角微挑，似是在质问他这个知情人“目前是怎么个情况”？。
姜智敏随即发现：“你还想用眼神勾引谁？”
她已经完全不再讲理，一拳揍到陈甘霖脸上，但那拳头实在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被轻而易举地制止。
陈甘霖对于这力量悬殊的对手有几分犹豫，一时没想到该怎么应对，却被姜智敏却趁这个机会，猛地推出门外。
“哐当！”
比来时还用力地将门闭牢。
陈甘霖碰了一鼻子灰，只能转身离开。但他想了想，在门外用他们都能听到的声音贴心地提醒了一句。
“政勋呐，记得还钱，三天内。”
房间内传来一阵阵摔东西的声音，他就在这样的BGM下走出去。
正要回到车上时，朴政勋门口某辆黑色的车悄然关上车窗。
虽然只有一点点的动静，但还是被他的余光发现了。
陈甘霖一整晚没睡此时烦躁得很，又刚吃了NPC的闭门羹，心情差到极点，周围的任何动静都会落入他的眼中。
他让保镖等待，然后几步走到那辆车前，礼貌地敲敲车窗。
车窗过了片刻才缓缓摇下来，里面从上向下逐渐露出一张男人的脸。
“你好，这位先生……”
他说了半句话停住，脸上的假笑忽然变成惊诧。
因为眼前这张脸他还蛮熟悉的。
眉眼俊朗，嘴唇薄而更显薄情，更加衬托出脸上淡然的神色，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半隐在光线昏暗的车里。
他随意地穿着黑色衬衫，拉开两颗扣子，露出锁骨，一只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垂在身侧，骨感而纤长。
“有什么事吗？”徐之应的声音好听而低沉。
陈甘霖盯着他欣赏了一会儿，忽然把手伸进车窗按下某个键，没去看对方脸上惊讶的神色。
只听“咔哒”一声，车门从里面打开，紧接着从善如流的坐进副驾驶。
陈甘霖系好安全带：“走吧。”
“……”
徐之应愣了片刻，不知道这是什么路数。
陈甘霖抬眼从内视镜观看徐之应的神情变化，挑挑眉道：“一直跟着我也蛮辛苦的，不如直接和我一起行动，立省100%力气，你也知道我要去姜灿宇打工的HHH酒吧对吧。”
说完还敷衍地征求了下他的意见：“可以吗？”
徐之应坐在那里没动，注视着陈甘霖，空气中时间几乎凝固，过了大概有半个世纪那么久，就在陈甘霖的表情即将崩塌的时候，他突然拧动钥匙，然后说道：“坐稳了。”
黑色的轿车行云流水般开了出去。
陈甘霖在心里默默地松了口气，他其实也担心被拒绝。在经过李权保镖的时候，他向车窗外挥挥手，示意他们跟在后面。
徐之应开车很稳，甚至比李权专业司机的技术都要好，陈甘霖在路上安稳得几乎要睡过去，直到突然的刹车才被惊醒。
从车内的视野可以看到，前方一片人挡住了去路。
徐之应给车子熄火，陈甘霖也跟着下车，只见HHH门口挂着黄色的封条，而被赶出来的客人很不满地聚集在酒吧前大声抱怨。
酒吧被查封了？
陈甘霖琢磨着这巧合——前脚姜灿宇死了，他们来找线索，后脚酒吧就被查封，是不是太及时了点。
便衣的警察看到两人，大声喊道：“无关人员不得入内，离远点！”
两人站在原地岿然不动，警察无奈上前。
陈甘霖不动是因为他无论如何都要进去，而酒吧没有后门，所以打算诓骗一下面前这个人。
而徐之应不动是因为他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警察证件。
陈甘霖惊愕看着他打开证件放在对方眼前，然后介绍自己：“安宇彬，地方警察厅派来的，协助派出所进行案件调查。”
“？！！”
陈甘霖作为游戏指定内鬼有些心虚，他应该不会被对方扭送警察局吧？
不对，就算进了局子，他也要一口咬定自己是清白无辜的，毕竟谁又有证据？
陈甘霖再三犹豫，还是说服自己，紧紧跟在警察后头，和徐之应一起进入被查封的酒吧。
警察在前面抱怨着，神情萎靡，似乎超强的工作压力快要将他压垮。
“今天接到举报说HHH有打架斗殴，之后又发现经营不正当物品和服务，现在全部清扫一遍真的要累死了，您想查什么我就不陪着了，您随意逛逛吧？”
“是内部举报吗？”陈甘霖随口问道。
“这位是同事吗？”警察看着他。
陈甘霖装模作样地点点头，忽略来自徐之应的审视目光。
“呃……这个，”警察看起来有些为难，“没有告诉我们，但是如果单纯的外部举报，应该不会查得这么详细。不过你们不是地方警厅来的吗？不知道吗？”
陈甘霖差点忘记这茬，面对警察狐疑的眼神，他轻咳一声：“来得匆忙，没顾上详细了解。”
警察也没深究，点点头就匆匆离开了。五颜六色的酒吧地下一层瞬间没了人，除了偶尔抱着箱子经过的警察，就只有他们两个。
陈甘霖翻翻这里，看看那里，又进监控室溜了一圈，结果发现监控在姜灿宇失踪的那一天全部被删除了。他有些无奈地坐在办公椅上，用脚推动着椅子急速转圈，却看到了像个鬼魂般跟着他的徐之应。
鬼魂的形容是十分贴切的，他走路没有声音，而且看向他的眼神也不对劲。陈甘霖脚尖轻点停住旋转，突然有了个想法。
他起身走到徐之应身前，和他面对面，歪头问道：“你是系统派来监视我的吗？”
徐之应半倚靠在门框上，他一米九的身高快顶到上端，虽然陈甘霖也不矮，但还是比他低了半个头，他得微微仰视。
“不是，”徐之应否认，然后又说，“为什么这么问？”
陈甘霖轻笑：“因为你的身份让人很好奇，有时候是玩家，有时候又是NPC。”
徐之应沉默会才说：“是吗，我也挺意外，我以为你不会好奇这个。”
陈甘霖闻言微微一顿，难道他发现小布在自己身上了？
徐之应接着道：“毕竟这个游戏程序漏洞百出，开个挂也不算太难。”
陈甘霖松口气，没发现就好，但他听到徐之应的话依旧“嗤”了一声。
“把自己说得那么牛，那你怎么不走，还要待在这个脑袋别在裤腰带的破地方？”
徐之应眼眸看向他：“越大的游戏可以抓取的漏洞越多，这是常识。但我确实回不去，因为我的系统丢了，只能和其他玩家一样在游戏中一轮轮参与副本。”
陈甘霖感觉他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睛是紧盯着自己的，他移开眼神
四处打量：“是吗，那真遗憾。”
然后继续眼神游移地说：“不如成为我的队友吧，我罩着你。闯完所有关卡说不定就能回家了。”
这是下下策中的上策。他需要小布，保住小布就是保住在游戏中的玩家身份，他可以一路闯关到最后找回恢复记忆的希望。
而这个人身份异常神秘，也对陈甘霖起了疑心，所以一直坚持不懈地在跟踪。但他能力强，与其一直保持对峙的尴尬关系，不如直接拉拢。
他觉得自己像个花心的渣男，脚踩在两条船上试图艰难地不翻车。
徐之应果然对这个提议感到震惊，他没有回答，双手环抱在胸前，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
时间过去一分钟，两分钟。
陈甘霖只觉得时间真漫长，希望也随着时间流逝而渐渐减少，但是他不害怕被拒绝，大不了再试一次。
徐之应放下双臂，讲话前吸了一口气，看来是准备拒绝。
“可以。”
“？”陈甘霖眼里略微带了点不可思议，但是他很快调理好了，对徐之应的表态“哦”了一声。
“但是我有条件——”
陈甘霖点点头：“你说。”
徐之应的眼眸闪闪，靠近陈甘霖，和他拉近距离，而陈甘霖头一次在对方身上看到如此认真凝重的神色。
他缓缓开口：“第一，作为队友要相互信任，所以你不能骗我。”
“第二，作为队友不能互相拖累，所以遇到危险能避先避，不能直接冲。”
陈甘霖等了半天没等到第三条，才意识到徐之应的条件提完了。他眨眨眼，然后向徐之应伸出一只手。
徐之应疑惑。
陈甘霖拉起他的胳膊，让他伸开手，然后“啪”和他击掌。
“一言为定。”
我宣布！！恋爱线从此甜甜展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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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内鬼游戏/拉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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