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谁啊？”职员懵着问。
帅哥的眼刀嗖嗖飞过来，职员立马一激灵。
“哦哦哦这里打架的人是吧！走了呢，从窗户飞走了。一个活着的拎着一个半死不活的。”
他越说越小声，因为发觉帅哥越往后听，脸色越差劲，他干脆闭了嘴。
帅哥问：“谁拎着谁？”
职员说：“一个人拎着另一个人。”
帅哥又问：“谁拎着谁？？？”
另一个职员捂住了刚才那个职员的嘴，代替他说：“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帅哥拎走了半死不活的城主。”
帅哥的神情肉眼可见缓了缓，说了声“谢谢”，转身就走了。
他前脚刚离开，后脚会议室的门就吱嘎响了一声。
它欢快地脱离了门轴，直接摔在地上，碎成了木渣。
职员们：“……”
好好好，他们就是活该要收拾这该死的残局是吧！
陈甘霖找到实验数据，顺便没收了城主装有控制系统的手机，然后带着城主去了丧尸病毒实验室。
到了那里，他把胸口插着刀，看起来半死不活的城主扔地上，指着城主和那份文件说：“用这些，24小时内造出一份真正的疫苗，能做到吗？”
“……”研究员们被吓得战战兢兢，不敢吱声。
陈甘霖威胁道：“做不到也得做，否则……你们的下场就和他一样。”
他说着踢了踢城主，城主虚弱地抗议，却被一脚踩在胸口，差点咽气。
研究员们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陈甘霖做完这些，就自觉地去找房间隔离去了。
他走进实验室的休息间，把门反锁，又扯了扯，直到确认打不开。
到目前为止，有幸运女神青睐，他和丧尸病毒现在还能相安无事地相处，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变身的迹象，但今天冲动之下打的强化血清无疑会雪上加霜，虽然强化了身体，但却可能加速异变。
陈甘霖无聊之下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如果他变成了丧尸，到底是算是活着还是死了？如果疫苗晚他变身几步研发出来，玩家集体脱出副本，他能否也跟着出去呢？
他在沙发上翻来覆去，没想出确定的答案，却觉得身体有些燥热，心情也莫名地烦，于是打开面板，打算清点一下装备包里剩余的卡牌，盘算对付系统是否够用。
但消息界面却在不停闪烁。
陈甘霖的指尖在上面悬了一会儿，居然没敢落下去。
虽然他很有自知之明，预料到自己做的必定不会轻易被徐之应原谅，等他醒来，必定要经历一场腥风血雨。
但没关系，他作为白濯的时候也没少做。
由于经常踩着徐之应的底线晃悠，一回生二回熟，他非常清楚对方所能容忍的限度在哪里，而且这次他还没受伤，徐之应必定不会过多责难。
哪怕不小心翻车，他也可以每天不重样地轮番上阵，安排各种求原谅套餐，直到徐之应不再生他的气为止——当然，是在不崩陈甘霖人设的情况下。
他曾细细思考过失忆前后的区别，发现作为白濯和作为陈甘霖的自己，还是很不一样的。
在以白濯的身份生活时，他虽然懒得对不喜欢的人假以辞色，但和熟悉的朋友相处时会多说一点，至少不叫人尴尬。
但后来成为了陈甘霖，他的记忆就仅剩下在副本里家破人亡的反复伤害，防备心比较重，不管认不认识脸都臭，还爱阴阳，仿佛每天放贷二百五十万，谁都欠他钱。
所以他一直很好奇，徐之应到底是怎么认出他的？
至少在自己眼里，他的前后差别挺大。
他皱着眉想了会这个世界未解之谜，未果。
那么他现在到底是当陈甘霖，还是当白濯呢？
他想了想，在徐之应原谅他前，还是当什么都不记得的陈甘霖比较保险。
陈甘霖小心翼翼地点开消息，看到是何春川的头像在闪动。
他的心落了地，看来他给的量够，徐之应还没醒。
【何春川：喂，为什么叫我臭屁大王？】
短短一句话，陈甘霖从里面看出了何春川的心机。
他没有直接质问“为什么知道我的外号叫臭屁大王”，而是问“为什么叫我臭屁大王”，以此来试探陈甘霖，看他是误打误撞叫的，还是真的知道点什么。
陈甘霖想了想回道【因为你很臭屁，你不知道吗？】
何春川回得特别快【我？臭屁？你的眼睛是摆设吗？我明明无比谦虚一个人】
【陈甘霖：……】
【何春川：以后不准再这么叫我，否则我就要怒了】
【陈甘霖：呵呵】
这回对面有好几分钟都没回应，看来是气得不轻。
过了会儿，对话框显示输入中，然后一条消息发过来。
【既然你活得好好的，那我也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徐之应已经醒了】
陈甘霖打过去一个问号【？】
【我给的剂量是24小时，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其实说24小时也保守了，徐之应应该昏睡48小时才对。
为了防止事情解决的中途出现麻烦，超出预定的时间，他还特意加了双倍剂量。
反正在副本里，任何非致死的小病小痛对本人都不会有影响。
【何春川：我怎么知道？我刚把徐之应带回去安置好，没过多久他就睁眼了】
【何春川：还阴沉沉问我你去了哪儿，吓得我差点魂飞魄散，你赔我精神损失费】
【陈甘霖：那他现在在哪里？】
【何春川：想知道吗~我不告诉你~略略略】
陈甘霖气笑了，何春川真是不论何时都欠得可以。
【陈甘霖：那你最好一辈子别告诉我，但我会告诉徐之应你曾经在小学三年级用他的照片和邻校小男生网恋这件事】
何春川这次比上回沉默得更久，但沉默过后就是头像的疯狂闪动。
【不是？你怎么知道的？我们以前认识？】
【这是谣传，我警告你别胡说八道毁我清誉哈】
【不对，我什么时候说出去过？我明明瞒得死死的啊，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看到了没！回复我！】
陈甘霖无视了何春川连续发来的十来个“回复我！”，退出聊天界面。
何春川最好苦思冥想、抓耳挠腮一整天，这是他应得的。
关掉聊天后，陈甘霖在房间里面无表情地坐了几分钟。
抬头一看表，距离威胁那群研究员做疫苗，居然才过了四个小时。
他不由得思考起——现在再去威胁一遍能提高研发效率吗？
以及——他到底为什么感觉有点不安？
想了一会儿，他才觉出是因为徐之应。
何春川说徐之应早就醒了，可是从他醒来到现在，竟然没有联系自己。
当然，不联系是最好的，陈甘霖抬了抬手，审视了会儿上面的鳞片，他现在的样子实在怪异，不想让徐之应看见。
陈甘霖继续面无表情地往后规划，至少要等到恢复之后，两人体面地相遇，到时候他适当地发起攻势，被原谅的可能性才会大一点。
毕竟徐之应不就是喜欢他这张脸么？
可陈甘霖转念一想，意识到了一个可悲的事实，现在他和以前已经长得完全不一样了。
他忽然有些坐不住，干脆直接拉开门锁，从休息室踱步到了实验室。
正在满头大汗做疫苗的研究员一抬头就看到了门口的青年，手里的试管一抖，差点掉落在地上。
青年像鬼魂一般出现得无声无息，正透过门口的玻璃看向里面，他很好地控制住了面部的表情，可幽深的眸子却牢牢地钉在了某处的机器，从那里，疫苗的原液正一滴一滴被成型收集。
他就站在那里，吓得路过的人都不敢走这条道了，活像个瘟神。
实验室的主研究员赶紧迎了出去：“是……有什么问题吗？”
陈甘霖转了转目光：“疫苗制作的进度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好？”
主研究员掏出手绢擦了擦脑门的汗：“呃，已经快了，目前第一支的收集进度已经达到90%，身体感觉不太舒服的话您先用一用？”
陈甘霖问：“只有90%，那效果岂不是也会打九折？”
主研究员面对瘟神有点结巴：“确……确实可能会打折，但是主要的成分都已经加进去了，剩下的10%是辅助药剂，问题应该不会很大。”
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被丧尸咬过，随时都有可能失去理智，而且他没变身前就已经能把人捅个对穿，变了以后岂不是要把他们杀光一个不留？
因此他恨不得劝对方早点用上疫苗，然后丝滑地从这里离开，放他们一马。
可是陈甘霖说：“我再等等。”
主研究员：“……好好好。”
过了会儿，疫苗还没收集完，但青年好像觉得有点不舒服，脖颈也开始泛上潮红。
于是他又问：“如果我等不到疫苗收集完成怎么办？”
主研究员刚要开口劝他先打上，就被瞪了一眼。
青年说：“我不要用没收集完的药物。”
主研究员只好告诉他：“变身之后半小时内使用，也有效果。”
但是那时候青年就会完全失去理智，除非有人愿意冒着牺牲生命的风险靠近他，为他接种注射，否则他不可能再有机会恢复成人类。
可青年抿了抿嘴，却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那变身后注射，外表能恢复回原来的样子吗？”
主研究员：“……”
“这个……还没人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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