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祥的阴谋被孙悟空在众人面前拆穿,他的身体像是泄了气,跌在地上。
三个儿子去扶他,还是不能站稳。双腿就像软趴趴的面团一样,使不出来劲。
这下都完了,过继的事情黄了不说,他们可能还要吃官司。
林七婶看不惯他那副不成器的样子,她和林海的母亲是表姊妹,未出嫁时她认为自己样样强过表姐,可最后表姐嫁给了嫡支,自己嫁给了旁支的林祥,从此两人的生活可谓天地之隔。
她很不服气,心里一直憋着鼓劲。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机会,就是林海祖父要在旁支挑选孩子过继给大儿子,她使了好大的劲才让林清入选,谁知这时林海出生了,事情黄了。她不甘心,终于等到林海的亲人一个个都离世,只剩他一人,这次她的计划更加周密。
先是收买了一些族人造势,趁着林海忙于考试搬入林府;再来就是安排小芸伺机勾引林海,破坏他与岳家的关系。
第一个计划她成功了,第二个计划由于小芸不争气以失败告终。
眼看着林海离家去京城赶考的日子一天天迫近,林七婶想到了‘终难继’,那是她还在做姑娘的时候,无意间听人说起的。
她央求自家嫂子帮忙去买,并许诺了不少好处。最终,夫妻二人筹划在祭祖这天行事,让林祥引着林海喝下此药。
即便之后林海有所察觉,也会因为没有证据,不能对他们做什么。
其实林七婶心里也清楚,过继的事不一定能成,就算林海绝后,他们可能不会分到多少东西。可是只要想到这是表姐的孩子,她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比起财富,看到讨厌的人过得不好,才更加让她高兴。
可是现在,一切都被孙悟空毁了。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她听到孙悟空在问林海。
“送官府吧。”
林七婶立马跪了下来,抓住林海的裤腿,乞求道:“林海,你不是没喝下酒么,如今受伤的只有你七叔,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们吧,好不好?你记不记得,我是你表姨妈呀,跟你娘关系可好了。”
她打起了感情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今天逃过这一劫,日后还有机会筹谋。
她的三个儿子也跟着跪在林海面前,求他绕过自己的父母。
尤其是林清,他说:“九弟,我不跟你来争了,求你放过我的爹娘吧!”
他们对于‘终难继’是真的不知情,也不敢相信父母为了让林清过继居然做出如此大胆的事情来。
林海拽回裤腿,离他们一家远些才说:“我没想到自己有一日会成为东郭先生。我绕过你们,你们可曾绕过我呢?王勇,去报官吧。”
“是!”王勇像兔子一样快速溜了,林清来不及阻止。
最后,林祥夫妇被闻讯赶来的官差带了回去,林清他们也跟着去了县衙;而看了一场好戏的族人,很有眼色地不再打扰,回家去了。
从儿子那边得知此事的王嬷嬷,心里是又气又高兴。气的是林祥一家居然如此歹毒,丝毫不顾手足之情,林海父亲还在时对他们多有帮扶,他们擅自搬进来,林海也不曾发火,对待几位堂兄还是跟之前一样友好;高兴的是这烦人的一家子终于走了,她高兴地跑去林海母亲灵位前烧了好几炷香,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家小姐。
林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林府众人对孙悟空更加尊敬,王嬷嬷甚至转而信道,去道观请了三清像回家,每日烧香,祈求保佑林海以及王勇平安。
林祥一案由于人证物证齐全,很快就有了结果,被判了流放。
林家现任族长,也就是那位叔祖父,命人将林祥的名字从族谱中去除。
事情尘埃落定后,林海携王勇与孙悟空一起北上。
————
话说金陵有个薛家,祖上曾是书香人家,到了薛见微这代,由于他是生意场上的好手,靠着生意经不仅积攒了百万家财,成了皇商买办,还得了‘紫薇舍人’的官身。
薛见微如今想将家业托付给儿子薛景榆,哪知他并没有遗传到他的经营天分。各省的总管、伙计见薛景榆年轻不谙世务,背地里暗中使诈,让他把本钱亏得精光不说,还在族人面前没了面子。
薛景榆嚷嚷着不去做生意了,要去读书。结果读了几年,连个秀才也没中。
眼看着儿子年纪一天天大了,却还没能立业,薛见微心里着急,于是干脆亲自出马,带着薛景榆出门历练。
一路上走走停停,某日来到一处名为枯松涧的地方,此地有一大片松树林,中间是一条溪涧。
薛见微作为领头,没有带着他们走官道,而是去了一条小路。
“爹,您是不是之前来过这里,还知道有条捷径?”
此处道路较为狭窄,父子二人不能并肩而行。
薛见微点了点头,说:“我年轻时跑过这段商路,无意间发现了这条小路,比走官道能节省几个时辰。”
他指向前面那棵大松树,“你等下看那棵树,还留有我当年刻下的痕迹。”
薛景榆果然在松树的躯干上看到刻着的“薛”字,同时注意到下面还刻着歪歪扭扭的一个“夭”字。
“爹,这个夭字也是您刻下的吗?”
薛见微拉住缰绳,也看到多出来的那个字,他没放在心上,“也许是后来有人加上的吧,继续前行。天色已晚,咱们要找户人家借宿,明日再出发。”
他们很幸运,在太阳完全落山之前,找到了一处村落。
村落门口不知为何用两根长长的柱子挂着两排灯笼,村里的每户人家也点燃烛火照明,像是迎接谁回家一样。
薛景榆有些惊讶,“爹,这里的人应该挺富裕的吧,不然怎么舍得这么用蜡烛和灯油?”
他在金陵时,曾经去过自家的庄子上,那里除了庄头,一般人家是舍不得在晚上用照明工具的,天黑就上床休息了。
薛见微对众人说:“今夜咱们就宿在这里。”
离村口最近的那户人家听到马的嘶鸣声,走出来一个老者,他站在屋门口问:“你们是谁?”
薛见微下马对老者握拳行礼,说:“老丈,我们是做生意的商人,因错过了宿头,特来贵处借宿一宿。”
“你们总共有多少号人?”
薛景榆数了数,告诉父亲人数。
“老丈,我们总共八个人,另外加八匹马。”
老者摇了摇头,说:“我家接纳不下这么多人,这样吧,你们跟着我来,我带你们去找能想办法的人。”
众人牵着马,跟着老者进了村子。
“爹,你就不怕他们是歹人,会谋害我们的性命?”薛景榆小声地说道。他一看经史子集就头晕脑胀,对稗官野史却兴趣十足,背着薛见微看了不少杂书,此时此刻的情景让他联想起小说里面主角进入无名村庄、最后被谋财害命的情节,不由得升起几分怯意来。
“不用担心,咱们这么多人呢。”
老者带着他们来到一座屋舍面前,敲了敲门。
薛见微注意到这座房屋比一路上看到的其他房屋占地面积要大,屋主人的地位在这座村庄应该不低。
不久,从门内出来一个小女孩,她好奇地打量了下眼前这群陌生人,“吴爷爷,有什么事吗,他们是谁呀?”
吴老丈告诉她薛见微他们是来投宿的,“红衣姑娘,我屋子不大,不好安置,所以来找村长,看看她有什么安排。”
“那你们在这里等下,我去禀告村长。”
“哎,好的,辛苦红衣姑娘了。”
“老丈,这是你们村长的房屋?”薛见微问。
“对,没错。”
“你们村长看起来地位挺高的。”薛景榆观察到吴老丈对村长身边的婢女也是毕恭毕敬的。
“那当然,当年如果没有村长,我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屋内走出一位粉衣女子,她长着一双桃花眼,像是两汪清澈的泉水。她径直走到薛见微面前,抬头问:“你是来借宿的吗?”
“这就是我们村长。”跟在她身后的红衣说。
今晚让薛见微惊讶的事着实不少,他没料到村长是一名女子,还这么年轻,“您好,我们是商人,来到宝地,想借宿一宿。”
“我叫陶邀,陶渊明的陶,邀请的邀。”介绍完自己后,她转身离开,临走之前留下一句,“红衣,今晚就安排他们在这里宿下。”
“是。”
陶家的宅子果然够大,接纳了八个人还有剩余,她家甚至还有马厩,能承载薛见微他们带来的全部马匹。
几人洗漱过后,红衣端来饭菜给他们吃。薛氏父子在一起用饭,薛景榆早就饿了,他打开食盒,看到里面的食物后,露出奇怪的表情。
“怎么了?”薛见微问。
“父亲,你来看。”
里面放着一盘蟹酿橙、一碟糟鹅掌鸭信,一碗火腿鲜笋汤,另外还有两碗热气腾腾的米饭。
这些菜肴其实很常见,但是竟然全部都是薛见微爱吃的。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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