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饱困型体质，吃完了牛角包，便哈气连连。
喝了几口水，我往后一靠，闻着从何野身上散发出来的，类似深山冰雪中纯冷空气的味道，好像回到了家乡，我在怀念中睡了过去。
不知为何睡得迷迷糊糊时，忽然就想起遮阳帘没有拉，那脸岂不是要被晒黑？我闭着眼无意识的伸手向左，在空气中拉了两下。
没有触碰到想象中的物体，便气急败坏的将盖在身上的衬衫，拉至脸上。
这一觉我睡得极香，要不是从后排传来，那一声比一声低微的“王总”，我是不会睡醒的。
傅莹昨天形容京沪高铁上的“吗喽”，“上午还在北京公司做ppt，中午就能到上海的客户前装孙子。”
景田也分享她自己的亲身经历，“我上午犯的错，中午就能挨上骂。”
此时，毫无痕迹的对应上了。
我抓下盖脸上的衬衫，看了眼时间10点50了，想要不要去上个厕所时，曾山从靠窗的那侧转过头来。
“冷莱，你这有什么吃的？”
“牛角包行吗？”
“行。”
还剩下的两个牛角包，我从缝隙中递了过去。
收回手时，我注意到遮阳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下来了。那我迷迷糊糊地拉空气动作，就且当是梦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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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最高路权的“吗喽”专线名不虚传，11点29准时进站。
7月的上海，阳光恶毒气温火辣。从树上掉下一片叶子，还没落到地面，就已经被炙烤的酥脆了。
曾山坐在副驾，我和何野坐在后排。仅是出站时经历了一小段等出租车的时间，我们三人均已汗流浃背，重复着擦汗的动作。
“冷莱，一会到酒店了你也收拾一下，跟我们去哩米游戏见客户。”曾山扭过头来对我说。
“好的曾总，几点啊？”我问。
“约的3点半，吃饭的时间比较紧张。”曾山低头看着手机，眉峰拧成小山。
“我现在点外卖到酒店？”我试探地问。
“嗯，也行。”曾山表示赞同。
“还点那家煲仔饭？”
自从我入职了这家公司，每一年都会来参加ChinaJoy，住的酒店也没有变过。所以，一切都驾轻就熟。
“何野，你觉得怎么样？”曾山扭头的幅度加大，才能看见坐在他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何野。
“可以，曾总。”何野声音淡淡，没有任何情绪。
“好，曾总给你点你常吃的了啊。”我打开点餐应用，看向曾山征询他的意思，他点了点，便转回去坐好。
“何野，你看一下想吃什么？”我客气的将手机递给他。
何野接过手机，从上到翻到下，最后点开「已选商品」，点了下加号。把手机还给我，说了声，“谢谢。”
他这是不是没有胃口？或者选的这家外卖他不喜欢吃？所以也懒得挑了，就随便在我选好的餐里，加1。
“你要不看看其他的，自己点？”我看着他将心里话说出来，如果是我自己的话本来出差就很烦，吃不好心情会更烦躁。
他看我的眼神忽然变得幽深，出租车正好经过高架桥下，他的脸在半明半暗间，我瑟缩了一下。
忽然反应过来，估计是我刚才说的话让他误会了，刚想开口解释，他却偏过头去。这是啥意思？我的脑袋时间一锈住了。
出租车驶入隧道，他也完全隐没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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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山是幸运的。
我们仨刚推开酒店大门，他就把肚子一捂说“坏了。”
望着曾山朝卫生间方向匆忙而去背影，我心里暗自喟叹，得亏是在这个时候闹肚子。如果是在出租车上，还真的不是那么容易找到卫生间。
公司有严格规定，北上广深住宿保险标准是500块，同性协同出差得住一间房。所以，何野手里拿着房卡，看着手机，等着曾山。
虽然，我也登记好了，但是点的餐还没有到，便也在酒店前厅百无聊赖的等着。
外**曾山先到，我拿着自己的那份先回了客房。
等我吃完了饭，才看见曾山发来的微信，他说他思来想去，早上就只吃了我给他面包，问有没有过期？
“蒜香罗勒牛角包，是昨天新买的。”敲下后，我回给他。
我看着对话框上面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过了好久他却只发过来一排省略号。
等我打开行李箱往柜里挂衣服时，恍恍惚惚想起来一个事，去重庆出差时和曾山一起吃火锅，他说自己吃蒜过敏，会闹肚子。
估计他也是没想到，千防万防，竟然是在最放心的环节出了问题.......
不过话说回来，那家面包店以后可以继续光顾了，确实真材实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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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曾山一起见客户时，我的作用在于提醒和补充。
比如，提醒他得结束洽谈了，约的下一位客户时间来不及了。补充他见客户时，承诺了哪些利益，做合同要填进去等等。
可能在他看来，我不跟着他出来见客户，自己在酒店也是干呆着，不如让他闲置“物品”再利用。我估计何野一起去，大概也是这样的原因。
除了提醒和补充，曾山会嘱咐我尽量少说话。
许是因为他观察到了即便我工作了多年，依然没有变的世故圆滑长袖善舞。但凡被同事故意刁难，在工作中受了一点气，我的这张嘴就会尖酸刻薄阴阳怪气的自动回怼。
我确实没有什么好怕的，我见过很多人就是会不断试探你的底线，如果一开始不反击，他们就会无底线的认为你好欺负。
准2点，换掉大背心大裤衩的我，穿得人模人样地出现在酒店大厅，等着那俩人下楼。
不多时，电梯打开。
何野率先从里面走出来，他一改往日的户外穿搭风格，身着轻商务通勤风的复古条纹衬衫和天丝休闲西裤。
他的步伐很稳，腰板自然挺直，身姿优雅而有风度。
意识到目光跟随时间过长，我赶紧地晃了晃脑袋，唤起防沉迷系统。转而看向走在何野身后，身型富态的曾山，“曾总，我已经打车了，应该就快到了。”
这边正说着，打的车就打来电话了。
“嗯。”
曾山点了头，他伸手看手表时，我打的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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