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黄金笔在,无论转到哪一边,他们都能成功找到陆映。
几人不过行了十里路,便见原本空旷的平原凭空出现了一高耸入云的山。从山脚下的密林处进入,便见到一只胖乎乎的狐狸蜷缩在树边休息。
姜弗月叉腰,颇有些得意地朝后摆手:“你们看,我就说吧,我的笔非常有灵气!”
她向后转身,翘起的嘴角还未放下,便见身后空无一人——
……搞什么?她又穿越了?
正愣着神,却不防与陆映正面对上。
青年原本束成高马尾的头发扎成了个丸子,大抵是这样更便利些,只是配着他那张冷峻肃然的脸,便显得有丝丝可爱,反差感十足。
他怀中抱着柴火,足有一大摞,不知是要做什么。
姜弗月僵住,有些不知所措地挠挠头:“师兄,好巧哦?”
真是要命了。
方才周边的人太多,她不敢太过于明目张胆,遂写字的速度潦草了许多。
也不知是漏写了还是怎样,竟然只有她一人找到了他,可偏偏她是最废柴的一个,找到了又能怎样。
既不能劝他别报仇了,又不能和其他人一样去帮他。
陆映对她的出现并不感到吃惊。
他知道这个凡人身上有不少秘密,先前金丹修士结界莫名出现的入口便是她弄的,如今能单枪匹马地找到他,只怕又是她的小秘密起效了。
他将一摞木柴放到地上,道:“你来得正好,将这些柴火分散于林中各处,我再去寻一些。”
语毕他便又转身离开。
姜弗月望过去,只见这是一片极为广阔的桃林,在秘境里不分四季,因而这桃花开得绚烂极了。微风拂过便吹得这些花骨朵儿纷纷跌落下来,又顺风飘荡,如一场极美丽的花雨一般。
只是美中不足,大约三分之二的桃树底下都摆满了枯柴,瞧这架势,陆映大约是想火烧桃林。
趁着他离开,姜弗月将腓腓一把从地上捞起,捏着它肥乎乎的脸问道:“你们是怎么回事?为何到这儿来了?”
九尾狐被她从梦中吵醒,不耐地踹了两下小短腿,道:“不知道不知道!”
“那那只小三头雀呢?哪儿去啦?”
这下子腓腓清醒了,它一双豆大的眼睛提溜转了下,心虚道:“……我吃了。”
姜弗月睁大眼,有些不可置信:“你吃了?!”
它用手掏了掏耳朵,瞬间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就是老子吃啦!是你师兄让老子吃的!”
那只小幼鸟,比野鸡的肉要少许多,它一个囫囵便吞下去了,都没尝出是什么味道。
姜弗月眼睛眨了下,这下是真确定陆映要跟那只三头雀不死不休了。把人家幼崽吃了,这能有什么好下场。
一人一狐正大眼瞪小眼,很快陆映便又抱了一堆柴火回来,依样放在桃树下。
接着,他坐到了石头上,闭上了眼。
……这是在休息?
她这位师兄的勤劳程度,可谓能动手绝不闲着,只看他之前洗澡还练剑便可窥一二。
只是今儿是怎么了?竟这么堕落?
大抵是察觉到她在看他,青年眼睛又睁开,朝她的方向望去。
姜弗月慌乱错开,装作是在撸狐狸的样子。
“姜月。”他叫她。
姜弗月磨磨蹭蹭地过去,将狐狸抱在怀中以作安心用。
她礼貌唤他:“师兄。”
其实她对这人的印象始终没个定数。
开头将他错认成顾景,只觉得他冷心冷肺,与他八字不合。其后他几次三番地救了她,态度虽仍旧很冷,却觉得是个很有责任心的师兄。再到小机缘地里他为了原主想要杀她,现下又因报仇丢下了众人孤身迎敌——
怎么说呢,她现在是真的觉得他很恋爱脑了。
俗话说,恋爱脑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品德。可她偏偏占了这个恋爱脑男人对象的身子,且还被他戳穿,这让她在他面前怎么能有底气。
“你储物袋里,可还有点心?”他面无表情。
“嗯……哈?”姜弗月睁大眼。
陆映见她面容吃惊,只得一一解释。
他要狐狸去抓那只小三头雀,确实是为了引诱那只大的过来。只是他没料到,那小三头雀不知中了什么邪术,竟吸走了他浑身上下所有的灵力,致使他如今与凡人一无二致。
为了让三头雀过来时挣脱不开,他已连续布置陷阱三个时辰,如今手臂酸软,腹中饥饿,竟是如同回到了幼时尚未修炼一般。
正因如此,他生怕自己逞强无法挺到三头雀找来这里,这才向她要糕点。
姜弗月默了默,万万没想到这位英明神武的大师兄当真中招了。
关键是,他中招了居然还要对付那元婴期的三头雀!简直是不要命了!
她从储物袋里掏出糕点与他之前交给自己剩下的野果,一一递给他。
“多谢。”青年接过塞进嘴里,垂眼嚼起来。
他的吃相实在是斯文,且斯文过了头,让旁观者看着毫无食欲,甚至怀疑他在吃什么没有味觉的东西,不然怎么形同嚼蜡。
姜弗月主动开启话头:“师兄让腓腓吃了小三头雀,那大的该怎么引过来呢?”
陆映道:“肉给它吃了,毛都拔下来留着。”
“……”
姜弗月忽而感觉手臂起了鸡皮疙瘩。
她真是想象不到这位清冷师兄拉着脸拔毛的样子,实在是太魔幻了。
“可是……”她有些犹豫,“师兄如今没了灵力,我也帮不上忙,那三头鸟来了我们岂不是……”
送死。
最后两个字她没敢吐出口。
陆映摇摇头,道:“所以你明日就走。”
想了想,他又叮嘱:“若是路上遇见慕星云她们,让她们也离远些,不要靠近这儿。”
三头雀畏火,他既选了放火烧山,便断然不会给它逃出去的机会。只是一只元婴期的灵兽,自不会死得那般轻易,还是让这些师弟妹们离远些得好。
见他如今还有心思管那些同门,也确实思虑周全。
姜弗月托着腮,道:“可是师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如今没有灵力,与我也没什么两样,要去对付那只灵兽,岂不是飞蛾扑火?”
“十年,已经晚了。”他淡道。
从阿月消失那时起,便已过了十年。
十年来,他如行尸走肉一般活着,好不容易遇见这所谓的守山灵兽,不论如何也不能放过它。
“若是你出了什么事,那些同门定然伤心极了。”她叹了口气,“而且师兄不是想让我与姜月换回魂魄么,若届时她回来了,看不见你怎么办?”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劝解他那么多。
大抵是因为看他思念故人却掩藏伤口强装无事觉得可怜,又或是看他肩负责任关心同门觉得敬佩。
姜弗月又从心里叹出一口气:从她穿进这本书的那一刻起,就没法将他们当作一个符号、一张纸片了。
“不会的。”他简单的三个字结束话题,将还余下的糕点果子还给她,背过身去盘腿打坐。
姜弗月自讨没趣。人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其实与她无关。
她也不再劝解,只是抱着腓腓坐下来,苦思冥想明日该往何处去。
自然还是要去找慕星云的,只是这妹子认死理,对陆映又情谊深厚,即便她将陆映这番话说给她听,想来她也不会离远些。再有天一宗的那些同门,本就对她印象差,又怎会听她的。
现今唯一的法子,要么是劝陆映赶紧跑路,要么她自己快点跑路,千万莫要达到被元婴灵兽吞下去的成就。
她闭上眼,搂紧了身上暖暖的狐狸毛。
*
姜弗月穿书多日,早已习惯在野外风餐露宿,偶尔伴着狼嚎声,甚而能睡得更香一些。
然而今夜却不同。
她恍惚间听见男人的低吟声,痛苦万分,那声音又离得近,逼得她不得不睁开眼睛。
她怀中的九尾狐已跑了个没影。
姜弗月迷糊地望向陆映那边,却见正是他发出的声音。
她坐起身,一面揉着眼睛一面走到他那里,用手推了推他:“师兄?”
青年紧闭双眼,一张玉面上满是细汗。他的睫毛长而弯,上头却嵌着点点水光,不知是汗还是泪。他两瓣嘴唇更是干裂,透出丝丝出血的肉色,仿佛脱水的人一般。
姜弗月伸出手,探了探他额上的温度,却觉滚烫无比,甚至将她的手心都捂热了些。
她吓了一跳,这是发烧了!
他如今没有灵力,发烧也是正常,只是她手头上又没有药——
他一个修士,任由他这么烧下去,应当不会烧傻的吧……
她敲了敲脑袋,视线又往下移——
大抵是因为发烧,他迷糊地将外衣脱掉了,只是里衣也被他睡梦中的翻身闹得松松垮垮。
青年肌肉分明,身材很是不错,这点她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不省人事地躺着时,那点颜色更好看了。
自精致的喉结往下,便是骨节分明的锁骨,再下三分便是胸肌。
他的胸肌很大,鼓鼓的看着人很想上去摸一把。细细密密的汗覆在上面,看起来有些涩。而那衣裳似遮未遮,若是偏一下头便能瞧见更红的颜色。
姜弗月耳朵红了,色批心理很顺利地占到了高峰:
还是救吧。
放任帅哥发烧不符合她的良心准则。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