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赢了是么。”宋烨然还在这个楼梯处无力地靠着墙，她问着话，却已经知道了答案。
“是的。”1453的声音猛然出现在宋烨然脑海中，吓了她一跳。
1453的电子音和以往相同，并不包含任何情绪，宋烨然却愣住了，她突然想起了那天在厕所里和1453的对话。
——“她在里面对么”？
——“系统无权限查知”。
为什么差不多性质的事情，一件事距离近不知道，另一件事距离远反而知道？
到底1453是知道不说，还是有什么限制了它无法知道？
宋烨然掩住眸子里的思考，装做什么都没察觉，用手撑着墙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疲软的身子还残留惩罚之后的无言痛楚，她不过走了两步就需要大口喘粗气。
宋烨然撑着身体往外走，走的每一步都让她十分痛苦，但她却勾了唇，眼神里闪着别样的光采。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在学校的另一边，穆清舒和宋烨然的情绪同感。
该怎么去形容这样的一种感觉，激动，雀跃，痛快……种种情绪复杂充斥在穆清舒的心腔里。
情绪从心里起，随血管涌动全身，给了穆清舒无穷的力气，她奔跑在学校的各个角落里，到处去寻找宋烨然的身影。
她想告诉她，她是一只聪明的白兔子。
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想见的人，直到学校的钟楼声音响起，穆清舒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宋烨然应该是提前回家了。
穆清舒一路赶回家，往日抗拒回到的地方，今天却格外的迫不及待，司机刚停好车，她就径直下了车，往里面奔去。
穆清舒每走一步，脑海里的想法就又多一分。
她在干什么，她在等我么？
会对我说什么？
不会再说“笨兔子”了吧，或者......会夸我一句？
笑容挂在穆清舒的嘴角，她脚步不由又加快了几分，一个抬步，就跨入了客厅。
“你知道回来了！”宋父一脸铁青地坐在沙发上，旁边是神色担忧的宋母，而另一边是神色悠闲的宋烨然。
穆清舒轻快的脚步被喝止住，看了看几人，一时有些发怔。
“清舒，你今天在学校里是不是打人了？”宋母眉头紧皱，起身向穆清舒走去。
穆清舒和宋母对视，没有说话。宋母已经当她是默认，摇了摇穆清舒的手臂，“快跟你爸爸道歉，说你下次不敢了。”
宋父正襟危坐，似乎正等着穆清舒的道歉。
“快说呀。”宋母担忧催促道，她也是第一次看见宋父为孩子的事发这么大的火。
穆清舒抿唇沉默，既不道歉，也不为自己辩解。她心中不服，为什么别人欺负我可以，我只是反击便要这样被对待。
看见穆清舒的样子，宋父直接站了起来，走进两步道：“你今天打人没有？”
穆清舒抬头与宋父对视，相似的面容，一沉稳，一倔强。
半晌，穆清舒不及压力，开了口：“是。”
“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宋父追问。
“是。”
“你不道歉，是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宋父心里失望，再次发问。
“是。”穆清舒已经回答了两个是，不在意第三个，并且越来越气愤，回答得很快。
“你……”宋父暴怒。
“爸爸，别生气了。”宋烨然站起走了过来，“姐姐只是不明白，监控我已经处理好了。”
宋父深深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女儿，心中已经有了偏向。
穆清舒眼神面容和自己相似，却不知世事，今天自己生气，并不是生气她打人，而是生气她的处理方式。
不是不知道她经历什么，但是事有万千种处理方式，上策自己解决，中策可以告诉父母，下策可寻宋烨然帮助。
她选了上策，却选择了最糟糕的一种方式，给自己留了无数的漏洞和尾巴。
水载舟，亦覆舟，大厦将倾的开始不过一根木头，而宋氏，却不敢冒这样的险了。
从接穆清舒回家开始，宋父一直期待她的表现，早上收到司机的汇报，他还以为她有了改变，但是却不过是狗急跳墙。
反观宋烨然，类似的事情，更甚至比这更过分的事情，她都做过不少，但是从不会给人留尾巴，处理得尽善尽美。
除了不是亲生，一举一动比穆清舒好上太多。不过这个问题也并不是问题，宋烨然的亲生父母已经逝世。
人的性格一旦形成，实在难以改变。
心中有了偏向，宋父不再多言，再次看穆清舒眼神也柔和下来。
在这一刻，宋父已经有了继承人的意向，意向人不是穆清舒。
“下次有事记得告诉烨然或者我们，现在吃饭吧。”宋父不再执着于刚才的问题，转身向餐厅走去。
宋母看见宋父气消了，也放松下来，一手挽着穆清舒，一手去拉宋烨然，将两个人的手叠起来。
“以后你们两姐妹要好好的，互帮互助。”宋母拍了拍两个人合在一起的手。
手与手相触，穆清舒抬头去看宋烨然，宋烨然对她展唇一笑，穆清舒不知道怎么办，将头低下。
正当穆清舒低头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又听宋母启声道。
“清舒，你今天真的应该好好谢谢烨然。”
“如果不是烨然提前回来跟我们说了你的事，又给你处理好了尾巴，不知道你爸爸要发多大的火呢。”
一字一句的话语地传入耳朵，穆清舒猛一抬头，愕然地看向宋烨然。
宋烨然神色不变，依旧在笑，笑着穆清舒对望。宋母见状又拍了拍她们俩合在一起的手，自己独自走开，留空间给她们姐妹相处。
“姐姐，不用谢。”
宋烨然桃花眼弯弯的，显得很好看，但是眼底没有半分温度，反而满是轻佻戏谑。
握在一起的手似乎在瞬间被冰冻，穆清舒感觉像握了一条滑腻冰冷的毒蛇，心中升腾起后怕与不解。
“为……为什么?”
穆清舒边问就边想将手收回，却在收回手的一瞬间被宋烨然紧紧握住手掌。
宋烨然握住穆清舒的手，向她靠近了一步，“应该是我……好好的……谢谢姐姐呢。”
宋烨然说了一句答非所问的话，却也是这句话，回答了穆清舒的疑问。
她还哪能不明白，自己入了宋烨然的局。
眼泪……在瞬间滚落下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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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姐姐 不用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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