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危机四伏,找到真相,然后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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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怀昙睁开眼,望着房梁,许久没有说话。
无缝穿进新的世界,系统一次性给她灌了太多信息,她还没消化。这是其一。
其二......
她眼珠向下转,盯向自己的手,脑海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崩塌。
“骗我。”慕怀昙咬牙切齿,眼神凶狠得仿佛要杀人。她本来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不过是碰过一块肉,一片皮肤,是个人都有。
但那个人偏偏在她离开前,说自己什么都记得。
一想到这世上还有另外一个人,与她共享那样的记忆,慕怀昙就忍不住......
“哎!小姐这可不兴摔!”
门外飞进一个急迫的声音,那丫鬟火急火燎地冲进来,一把夺过慕怀昙手中瓷枕。
丫鬟宝贝地抱着瓷枕,口中喃喃:“莫非真是摔傻了不成?连夫人留下的东西都要砸?”
慕怀昙表示很无辜,她只不过想调整一下枕头的位置,好舒舒服服地睡个觉。睡过去,一切烦恼都可以忘掉了。
她想解释,但抬头看见那丫鬟的面容,顿时怔住。
“茵陈?”慕怀昙眨了眨眼,环顾四周,是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可眼前这个人,却是与茵陈长得极其相似。
她忙在心里唤系统,但系统从上一个世界开始,就一直对她爱答不理,此时自然也唤不出来。她的阿统不见了,变成了一个冷冰冰的机器人。
“果然是摔坏脑袋。”锦纹眉头紧皱,愁上加愁,“月钱也花光了,没钱请大夫。老爷不在家,华夫人定然不会管,她巴不得小姐变傻,好送嫁给王尚书......”
慕怀昙捂着头,只觉太阳穴一阵痛。短暂的惊讶过后,她也想起来,眼前这人的确不是茵陈。但这唠叨劲儿,简直得了茵陈的真传。
这一次,她的身份是大理寺卿家的嫡小姐,这位小姐与她同名同姓,都叫慕怀昙。
慕小姐名动京城,却是坏名声。虽是文官之女,但她喜好武枪弄剑,下手还不知轻重,曾打伤过好几个王孙公子。她素有“悍妇”之名,被排挤在京城贵族子弟的圈子外。
前几日,她还多了一项恶名,那便是好色。
正值中元节,一众官员携家眷前去清虚观参拜。清虚观是皇家道观,当年三皇子因拒婚之事与圣上闹翻,一怒之下出家,便是去的此观。
三皇子名叫白瑾,他相貌俊美,由于常年潜心修道,又多了份清逸出尘的气度。是全京城贵女的梦中情人。
慕姑娘或许是色心大发,在典仪结束将要离开时,她趁白瑾不备,冲上去一把将其抱住。也不知她诉说了什么“狂热爱意”,生生把武艺不凡的白瑾吓得脚下不稳,双双从台阶上跌下去,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原主一向恶名在外,此事过后,她又传出了个水性杨花的名声。
慕怀昙没想到,她前世埋头杀敌,过着枯燥无味的日子,而这姑娘顶着和她一模一样的名字,却在京城翻云搅浪。
慕怀昙不由得肃然起敬,拍手叫好。如果不用由她来收拾烂摊子,就更好了。
“小姐,头还在疼吗?”锦纹看着慕怀昙神情呆愣,以为是摔出了后遗症,担心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锦纹自小与原主一起长大,是这慕家唯一真正对她好的人。
原主在慕家过得并不好,她生母过世后,慕老爷娶了个姓华的续弦。前不久华夫人要将原主嫁给那年过半百的王尚书当妾,慕文秋只犹豫了一下,便应了。
因此原主做出轻薄三皇子的举动,实在是情急之下,兵行险招。她想让自己名声更臭些,好让王尚书望而却步。
想起这些,锦纹不禁叹气。看慕怀昙的目光,也越发怜爱。
“啊。”慕怀昙捂着头,仿佛如梦初醒。她瞥见锦纹目光,朝她笑道:“不疼,早就好全了,不用担......”
谁料,她话还没说完,锦纹便拉下了脸,压着声音朝她耳边吼,“那还赖着干什么?给我快点起来!!”
慕怀昙被吓得从床上蹦起来,三两下套上衣服,坐在了梳妆镜前。
其实锦纹也是为了她好,待会儿午膳,华夫人也在,去晚了指不定又要挨罚。
慕怀昙装扮好正要出门,又忽然想起什么,从柜子里摸出把匕首踹在身上。这屋子里寒碜得连个花瓶都没有,却到处都是武器,就连枕头下都放了数把磨得雪亮的大剪刀,也不知原主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
原主住在慕府一个偏僻的院落里,住得远些,方便舞刀弄枪。
只是,这方小院,经常会迎来一些不速之客。
院墙上传来一丝细微声响,慕怀昙装作没有听见,继续往前走。
“我就说她没那么警觉吧,这点动静怎么可能发现。你还瞪我......”
孙焘趴在墙头,小声抱怨。方才他只是不小心踢掉一块石头,便被高越瞪了一眼,他觉得很没有理由。
来者共有三人,为首的高越前不久挨了原主的揍,今日来寻仇。
高越是京城有名的浪荡子,慕怀昙名声坏,又长得美,他当时没多想,便莽了上去。
他以为自己练过几下子,又好歹是个男人。谁知,高越被打得屁滚尿流,回来也不敢向父母告状,只说是摔的。
他躺在床上养了几日伤,越想越气,于是今日便叫了两个狐朋狗友,重杀回来。
兴许还能讨些好处。想到这儿,高越忍不住嘿嘿笑起来,那猥琐模样,看得他两个朋友都不禁摇头。
“准备动手。”高越压着声音说。
“可......”孙焘突然有些发怂,“她毕竟是个官家小姐,我们这么闯进去,万一日后——”
高越不耐烦地打断他,“怕什么?就算让她家里人知道了又如何?她爹才懒得帮她出头。”
“好像,是哦。”孙焘闭了嘴。
他们都知道,惹恼了慕怀昙顶多挨一顿打,又不会死。不像其他家的小姐,有父母能帮忙出头。在他们眼里,这慕怀昙看似凶猛,其实是纸糊的。
“诶?小姐,院门怎么推不开啊?”锦纹使出吃奶的劲,也推不开门。
慕怀昙只是说:“或许锁生锈了。”
她把锦纹护在身前,静静等着,等那伙人冒头。
虽然世人都传,慕家大姑娘恶如母虎,但很少有人知道她习武的缘由——仅仅是为了自保。
思及此,慕怀昙不禁摇头。原主也是心软,下手总留一线,只会让那些人疼,却不会让他们伤筋动骨。
就这还身负凶名?慕怀昙觉得,自己得让这个世界的人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凶煞。
她手拢在袖子里,将匕首缓缓抽出......
“怀昙,都说打是亲骂是爱,但那日你下手可真狠啊。对本公子爱得太深便直说,何苦如此隐晦?”
油腻腻的腔调从背后响起。
还好早上没吃饭,慕怀昙被恶心得有些反胃。虽然不是最好的时机,但她已经不想再听高越说一句话。
“小姐!”
慕怀昙正要出手,锦纹忽地惊叫出声,而后抄起扫帚,劈头盖脸地往那三人身上打。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只听耳边一声声尖锐喊叫,高越脸上多了一道道带血的划痕。
“什么高家、孙家、李家的公子,我呸!一群下流货色!还敢摸到人家里来,我看你们连最下三滥的偷儿都不及!”
锦纹骂得越猛,手上越狠。想来她也是随慕怀昙练过几日,一手扫帚耍得跟长枪一样,虎虎生威。
“我去!狗日的高越,你坑老子!”孙焘顿时生了退意,他没想到慕怀昙的丫鬟都这么勇猛。
高越渐渐反应过来,见孙焘要溜,怒骂:“你是不是男人?连个娘们都怕!”
他恶向胆边生,没再躲闪,一把拽住了锦纹的手。“打,还打吗?”他恶狠狠地瞪着锦纹,那双眼气得通红,活像两个红灯笼。
锦纹怎么也挣脱不开,眼看着另两人被高越这举动壮了胆,一左一右地扑向慕怀昙,她急得不行,都不顾自己也处在险境。
这丫头。慕怀昙朝锦纹笑了笑,颇有些无奈。
“小姐,快躲啊!”锦纹见慕怀昙站桩一样站在那儿,还在朝自己笑。
她又急又气,根本没发觉高越朝她扇过来的手。
慕怀昙手腕一翻,孙焘只觉有什么东西从耳边飞过,而后便听见一声凄厉惨叫。
“啊啊啊——”
一点寒芒袭来,直刺高越掌心,整条胳膊被一股巨力往后带。等他反应过来,手已经被匕首钉在了墙上,伤处如泉眼般涌出鲜血,高越痛得涕泗横流。
“草!”孙焘被这惨状吓懵,定在原地。
慕怀昙朝着他后脑勺就是一记肘击,又抬脚朝李成后腰飞踹。高越的这两个狐朋狗友齐齐摔在地上,脸着地。
孙焘连声哀嚎都发不出,他耳边一阵嗡鸣,眼前还是那鲜血横流的惨状,这慕怀昙,她怎么敢?
“慕怀昙!你怎么敢的啊啊啊!”高越惨叫着,显然他也是这样想。他嚎得不成人形,“我......你等着,高家一定不会放过你!”
慕怀昙忍不住笑出声。这些人,打不过了就爱搬后台出来,像个要不到糖的三岁小孩一样。
高越的父亲是京县令,他仗着自己父亲手下那群捕快,没少作威作福。
“是啊,我一个人,怎么打得过那么多人?你高家将我大卸八块也是可以的。”
听着这话,高越下意识点头,他以为慕怀昙怕了,他却没看见慕怀昙嘴边笑意愈深。
“但在那之前,你觉得......”慕怀昙取下匕首,高越只觉又是一阵剧痛袭来,等反应过来,冷冰冰的刀刃已经贴在颈边。
慕怀昙轻声问:“你能从我的手里逃出去吗?”她将匕首轻压,高越便吓得跪倒在地。
他将求助的眼神投向那两个狐朋狗友,可他愤怒地发现,那两人早就跑得不见人影。
“该死......”
“喂!我家小姐问你话呢!”锦纹从旁狠狠踹了高越一脚,他这一声骂卡在喉咙里。
“我......我......”高越支吾许久也说不出话,他何曾向个女人低过头?但低头一看颈边匕首,认怂的话立马脱口而出:“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慕怀昙懒得再理高越,她走到院门前,推了推,发现外面的门把上有锁链声响。
“怎么办呀小姐,午膳该去晚了!”锦纹一想起去晚的后果,就心急如焚。
铁链不好弄断,是有些不好办。
在锦纹忧愁的目光下,慕怀昙抬起脚,“轰”的一声,尘烟四起,整扇大门竟被她踹倒,木板子躺在地上,好不可怜。
高越看着这一幕,暗自咽了咽口水。
“还不快滚?”慕怀昙冷冷道。
她回头,又看见锦纹惊疑神情,慕怀昙谦虚地笑了笑,“这门年久失修,有些脆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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