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使不上劲,如今就连武器都被夺去,慕怀昙只能不断朝后退,可后背已经抵到墙壁,她知道自己无路可退......
对了,她还有缚丝咒!
慕怀昙咬破舌尖,逼自己清醒些,她快速念出口诀,可意料中的丝线并没有将那群人缠绕。
她以为是自己学艺不精,反反复复地尝试,期望能有一回成功就好。
但奇迹并没有出现……
缚丝咒用不了,她还有阎罗三柱香。
可五个人,她只有三枚暗箭。
慕怀昙只犹豫了一瞬,那群人便又扑上来。
她再也顾及不了许多,袖中暗箭朝领头的人射去,可惜的是,暗箭像是被玉佩一样的东西挡了下,玉佩碎成两半,那人受了轻伤,更激起心中怒意。
“娘的,竟然还有毒!”他骂骂咧咧地封住身上几处穴位,彻底失去耐心,要将慕怀昙捆起来。
这时,屋门被推开了。
慕怀昙感觉到有双手扶在她腰上,将她拖稳。她以为又是那群人的同伙,拼命想要挣开,耳边却传来一声:
“大姐姐。”
慕怀昙僵在原地。
那群人一看是慕思南来,面色顿时不太好看。为首的人更是说:“慕思南,你假惺惺的回来干什么?是一万两金子输完了,要来讨价还价吗?”
其余人都笑起来,他们其实也看不起慕思南这个卖姐求财的窝囊废。
“后悔可没有用,咱兄弟们就差临门一脚了,你别来坏兴致!”他们人多势众,将慕思南围起来。
慕思南掏出一沓厚厚的钱票,“钱给你们,我不要了!”
为首的人“啧”一声,不耐烦道:“你又搞什么姐弟情深的戏码?恶不恶心?”
“说好只要她一次,不会伤她的命,我们给你万两金,还不够多吗?当初立契的也是你,如今毁约的也是你......”
“还没人有胆子敢在我面前耍赖。”那人抬手一挥,朝其余人示意,“给他点教训!”
话音一落,先打上去的不是他们,竟是慕思南。
慕思南像条疯狗,用的是只攻不防的招式,简直不要命。那五人显然都没他疯癫,一时竟落了下风。
但对面毕竟人多,慕思南很快就被制住。那群人脸上身上都挂了彩,看慕思南的目光穷凶恶极。
“给我废了他的手!”那人下了狠毒命令,不仅是因为被打,更是因为他抬头一看,慕怀昙溜了。
头顶传来一声凄厉惨叫,但慕怀昙此时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她只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她不知道该往哪里跑,四周景色好似都一样,她已经是强撑,下一秒就有可能瘫倒在地,彻底失去力气。
“跟我来。”
慕怀昙听见有声音在唤她,但她如今谁都不敢相信。
见她不应,白瑾便伸出手来牵。他感应到慕怀昙在用引照术,起初还以为她又在练习缚丝术,可渐渐的,他觉得不对劲起来。
他现在也不好受,念了许多遍清心咒,才将腹中那股燥热压下去。
白瑾见慕怀昙一点儿也不配合,要甩开他的手,他暗叹一声,道了声抱歉,便直接将慕怀昙横抱起来。
他朝准备好的小舟奔去,那是离开画舫唯一的路。
-
慕怀昙知道,自己安全了。
她好像处在一个很狭小的地方,被黑暗包裹着,耳边是船桨荡起水波的声音。
她躺在木板上,一点儿也不觉得凉,甚至因为过于燥热,要脱下外衣,扒开衣领,才觉得好受些。
渴......她无意识呢喃着。
慕怀昙蜷缩起来,身子一阵一阵地发颤,好像有千百只蚂蚁在皮肤上爬,在往骨头里钻,她难受极了。
白瑾坐在船头撑桨,听见她在舱里唤,不禁扭头。那人窝在衣服堆里,身上已经只剩里衣。袖子和裤腿被她蹭得卷起,露出大片淡粉色的肌肤。
白瑾放下船桨,小心翼翼地靠近,准备教她念清心咒,或许能好受些。
但不知道那群人是从哪里找来的药,效果猛烈至极,他只喝了一杯酒,又念了这许久的清心咒,却也不能完全压下去。更何况是慕怀昙,喝了那么多杯。
白瑾很想忽视那股胀痛感,他从来清心静心,很少有过这种难以控制的感受。
舱里的气息简直甜到发腻,慕怀昙半眯着眼缩成一团,连衣领滑到肩头了都没发觉,她估计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就连白瑾过来,她都没反应。
白瑾拍了拍她的后背,本意是想让她清醒些,好随他念咒。
可慕怀昙竟然翻了个身,把他手掌压在背下。她不安分地动着,在那手掌上轻蹭,许是大手上带有薄茧,能解一时之痒。
感受到那片又细又滑的肌肤,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单衣,有热量从另一边透来,烫的虽然只是手,白瑾却觉得,腹部好似有热油在煎。
谁还记得,他也是个中了药的可怜人。
慕怀昙却仍不知足,她尝到甜头,便想向那个人......或许在她此时的意识里,那只是件很清凉的东西。
白瑾正想办法抽出手,腰间却不知何时,缠上了一双手臂。那手臂柔软,白皙,勾着他的腰,逼着他与那具正散发幽香的身体,越来越近。
膝上一重,有颗脑袋枕了上去,那人也不嫌硌,还睁着双布满水汽的眼睛,笑盈盈看着他。
“凉快......”
慕怀昙一边在他大腿上蹭,一边呢喃。
白瑾不禁苦笑,这是把他当凉席了。但他很快笑不出来,因为那颗脑袋,还要往他腰间拱......
只差一毫厘。白瑾心有余悸地坐了回去,抚着胸口,暗道好险,好险。
要不是及时躲开,恐怕他再念几万遍清心咒,都无济于事。
另一边,慕怀昙把脸埋进地上的衣服里,发出细微的呜咽声,她觉得伤心极了,她的大冰块,突然就不见了。
白瑾束手无策,他曾听闻这种猛烈的药,若不及时疏解,恐怕会伤及根本。对男子来说是这样,不知对女子是不是也一样。
但面前的慕怀昙明显不太正常,看样子似乎是伤到了......脑子。
白瑾嘴角微微抽搐,他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荒谬。
白瑾不知道,人在最无助的时候,就是会很脆弱。
慕怀昙也一样,她觉得自己泡在岩浆里,又被千万只昆虫啃噬,她怎么也躲不开,只能感受到一股很陌生的感觉从下腹升起,带着湿漉漉的气息。
她想要忍下去,但她好像一个溺水的人,看着黑色水流淹没头顶,看着自己慢慢窒息,那是一种越来越庞大的恐惧感,根本不会随着时间消散。
只有死死抱住水中的浮木,才能获得一丝丝安全感。
白瑾终究是不忍心,他挨了上去,任由那人将自己环抱住。终于,慕怀昙安静下来,不再像方才那般痛苦。
白瑾知道自己需要做些什么,他察觉到慕怀昙身上那股炽热重又袭来,他是第一个能感受到的人。
他不是少不经事的愣头青,宫里的皇子在成年前,都会由专人教授知识。但那些知识,他只是在书上看过......
白瑾成年没多久就去当道士了,在一个道士眼里,就连书上的那些知识,或许都应该是被摒弃的东西。
慕怀昙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喊着难受,白瑾终于没再犹豫。
小舟外,湖水荡起涟漪,原来是鱼儿轻巧跃起......
慕怀昙终于沉沉睡去,白瑾躺在甲板上吹凉风,他半条手臂垂在湖水里,时不时薅一下刚生芽的荷叶,又时不时随着水流追逐湖中的游鱼。
白瑾微微低头,瞥向自己腰间的青玉坠。
慕怀昙曾说他看得通透,其实他也有执念,那是一个他做过很多次的梦,相同的梦。
梦里有个姑娘,他怎么也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记得她嘴里衔了片叶子。
白瑾便用青玉,亲手雕了这枚吊坠。当年为了那个梦中的人,他甚至不惜违抗父皇赐下的婚事。
师兄说他傻,怕不是被女鬼缠上。师父看了却说,他与梦中的人的确有前世业力,他尾指端有根未断的姻缘线。
白瑾一直在找那个人,可如今,他做那个梦的次数越发少了,他看着这枚青玉坠发呆的次数,也越发少了。
白瑾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好事,毕竟对于修道之人来讲,自然是越少执念,越好。
但他今日好像......又多了一个执念。细细的哼叫声在耳边挥之不去,白瑾一闭眼,就是那人动情的模样。
皎洁月色下,那原本白玉般的耳尖,已然通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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