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东都洛阳

诡异。

相当诡异。

今天吃早饭的时候,每个人都感受到了不对劲。

经历了昨晚那一档子事,王尚他们以为卢有龄会是那个生气的人,甚至已经做好准备迎接卢少卿的冷脸。

但没想到,冷脸的竟然是郑秋潆?

也不对,不能说秋潆是冷脸,但她就是变得有点客气和冷漠了,尤其对她夫君。

比如今早吃饭的时候,卢有龄给郑秋潆夹菜,她竟然说了“谢谢”!

她在谢什么?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她之前可从来没说过谢谢,虽然这样说显得秋潆有些没礼貌,但对于卢有龄,她确实是很少说谢谢。

阿罗那戳了一下王尚,因为实在想找个人讨论一下眼前的情景,他决定先短暂地忘记,王尚昨晚抢他被子这件事。

“弟妹不会是被卢兄骂狠了吧?”

“不可能。”王尚斩钉截铁地说道,“三郎会骂你,骂我,骂高邱,甚至骂徐司记,都不可能骂她的。”

他可是使了花招,才娶到秋潆的,把人骂跑了怎么办?难不成再让他阿耶给他找个世家五姓女,他才不会愿意呢。

“那弟妹这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是怎么了?”

对啊,她到底是怎么了?不光阿罗那在疑惑,卢有龄也在想这个问题。

就因为他昨天没等她自己先睡了?犯不着吧。

卢有龄试探地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对面那人照例说了声谢谢。

谢什么谢,到底有什么好谢的?

卢有龄不给她夹菜了,开始自顾自地吃饭。

吃完早饭后,众人各自离去,圣人和皇后的召见还没来,他们只能继续等着,阿罗那准备趁这个时间,把洛阳城有名的酒楼和花楼都逛一遍。

王尚也想逛,但他可不想跟阿罗那一块,所以他打算先在浮云楼里玩玩,毕竟他跟这儿的老板娘是旧相识,还是先捧她的场吧。

高邱则去走街串巷了,这奇闻异事嘛,最容易在街头巷尾产生,他打算多听多问。

“你打算去哪?”卢有龄问郑秋潆。

“回房睡觉。”她答得简短。

在她打算上楼的时候,卢有龄扯住了她的手腕,两人一个站在楼梯上,一个站在楼梯下。

郑秋潆居高不下地望着他,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了?”她问。

“这话应该我问你,你怎么了?”他也问。

“我昨晚没睡好,今天想要补觉。”

“为什么没睡好?”

“就...在想一些事情。”她突然有点心虚。

她是不可能告诉卢有龄自己有点生气的,就因为昨天他对她态度稍微不好了一点,再加上不等她回家,她就生气。

连她自己都觉得是无理取闹。

“想什么呢?”

郑秋潆沉默了,因为她还没编好自己在想什么。

“怎么不说话?”

“其实,我在想什么,跟你没关系吧。”她总算憋出来一句话。

“我是说,本来咱们就是有三年之约的假夫妻,现在再加上我是你的侍卫,这两种关系,无论哪一种,你都不需要去关心我在想什么,不是吗?”

郑秋潆一股脑把自己想说的都说出来了,但是却不敢看卢有龄的眼睛,明明她知道自己说得没错。

卢有龄一下子松开了她的手腕,郑秋潆立马转身跑了上去,她很害怕,虽然不知道在怕什么,但她凭着本能逃离了卢有龄。

只留某人在原地站着。

卢有龄愣了很久,最后的最后自嘲地笑了一下,那表情相当苦涩,又相当无奈。

“她一天到晚地瞎想什么呢?”

此人用脚趾都能想到,要么是王尚,要么就是阿罗那,在郑秋潆耳边瞎说话了,不然就凭她那个一根筋的脑子,能误会到这个地步?

恰巧此时,当事人之一路过了后院,看到卢有龄自己站在一楼,还笑嘻嘻地上去犯贱,“哟,三郎这是被秋潆妹妹赶出了吗?怎么站在这儿发呆啊?”

下一秒,他就为自己的犯贱付出了代价,卢有龄一个巴掌拍在他的后背上,把他拍得连退三步。

“你干什么?有病吧!我差点摔倒!”王尚惊魂未定地咆哮道。

“说!你们昨晚跟秋潆说什么了?”

“什么啊?我们昨晚什么也没说啊?”

卢有龄见他嘴硬,上前三步逼近他,拿出了审犯人的架势,揪住他的衣领严声问道,“再问一遍,我走之后,你们到底说了什么?”

王尚哪见过卢有龄这阵仗,气场强得让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被上刑了,说话的声音都抖了,“真的...没说...什么啊...就是阿罗那说了句。”

“什么?”

“说你天天忍着她,宠着她,她不应该当着大家的面说你窝囊,应该去找你道歉。”

王尚一说完,卢有龄就把他的衣领松开了,人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阿罗那这样瞎说,是他不了解内情,难道你也不知道吗?”

王尚惊魂未定,一边整理自己的衣领,一边慢慢远离卢有龄,“我知道什么?”

“我对秋潆好,是出于对她和姑母的愧疚,毕竟是我把她牵扯到自己这趟浑水中,不是什么旁的原因。”

“从始至终,我都把她当妹妹。”

听到这话,王尚瞅了一眼自己的位置,确定自己是安全的后,说道,“三郎,这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也别怪我没在饭桌上帮你狡辩,毕竟我也不会跟自己妹妹天天睡一张床啊!”

说完,他一溜烟地跑掉了,等卢有龄反应过来的时候,人早没影了。

“王子风!你找打吧!”

此刻,楼上的郑秋潆压根没睡觉,她睁眼躺在床上,突然就听见卢有龄在楼下大喊子风哥,语气很是气急败坏,而她的嘴角却莫名其妙地扬了起来。

到了晚上,在外面吃喝玩乐的众人都回了酒楼,却都不约而同地敲开了卢有龄的房门。

那个时候卢有龄正在看案卷,郑秋潆则在另一侧扎马步。

来的人也包括在早上找打的王尚。

王尚进去的时候,发现阿罗那和高邱都在,“你们也来了?”

“你又来干什么?”卢有龄语气不善地问道。

“嘿嘿,三郎,我有消息带给你,你不想知道吗?”

“巧了,他俩也是。”

郑秋潆踏实地睡了一觉,恢复了一些元气,也想到了昨晚自己原本要告诉卢有龄的那件怪事,“我也有!”

大家同时看向她,卢有龄率先发问,“咱们在客栈一天,你怎么都不说?”

“我忘了啊,而且我下午不是睡着了嘛!”

“少卿夫人,你昨晚是不是在洛水河畔?”高邱接着问道。

“对!你怎么知道?”

“您出名了,您知道吗?”高邱这话一出,阿罗那和王尚都点点头。

“细说。”卢有龄说道。

“我先说我听到的!”阿罗那抢着话头接过去。

“我今日在一家花楼喝酒,听见老鸨说,洛阳城昨日来了位美人,长得美若天仙,身段翩若游龙。”

“她一说,我便来了兴致,便问她,此美人现在何处?”

“她说,昨日美人在洛水河畔现身,但具体去向不知。”

听到这儿,郑秋潆忍不住打断一下,“不会说得是我吧?”

“就是你!弟妹,你已经美到洛阳城内人尽皆知了!”

卢有龄重重咳了一声,“别说废话,说正事。”

“好吧,本来我也不知道这美人是弟妹的,是欢欢跟我说,欢欢就是我今天新认识的舞娘,”阿罗那补充了一句,听得王尚嗤之以鼻,“这位美人出现在洛水河畔的时候,有异象诞生,昨晚好多人都瞧见了,现在弟妹的画像已经传得满大街都是了。”

“没错!”说到这,高邱又接过了话头。

“这异象便是猫鼠同处!”

“少卿夫人,您昨天是不是也看到这现象了?”

“是的。”郑秋潆呆呆地点头,她没想到这异象出现的原因竟攀扯到她身上去了。

“可是我也是路过,这异象跟我没关系啊!”

高邱摊手,“但不知为何,现在都传您跟这异象密不可分,甚至还有人说您是洛神现身。”

“啊?为什么啊?”

王尚此刻哼了一声,“这就要问问麹泰了。”

“又关他什么事?”

“麹泰今日又来了浮云楼,说他昨晚喝多见到了洛神,洛神就住在此处!”

王尚看了眼卢有龄,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拿了秋潆的画像出来...”

“啪”!卢有龄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岂有此理!”

麹泰明知道秋潆是他夫人,根本不是什么洛神,还拿着一张画像在外面到处造谣,他到底是什么居心!

“三郎,你先别生气,我已经严厉地谴责他了,只不过他...”

“他做什么了?”

王尚不知该怎么开口,但事关秋潆,他不能不说,“他说他要追求神女!”

这下卢有龄是真的气疯了,当即就要杀到麹府兴师问罪。

这会郑秋潆倒是理智尚存,她拦住了卢有龄,死死扣住他的手,继续问王尚,“我可是有妇之夫,他不是知道吗?”

“说到这个,麹泰可就太狡猾了,他非说你现在不是郑秋潆,是洛神,只不过是借了郑秋潆的躯壳来到洛阳。”

......

郑秋潆被这诡辩的逻辑折服,继续问道,“就算是这样说,那我现在也是神女,是他一个凡人想追就能追的吗?”

麹泰此人有多爱洛神赋,这洛阳城内无人不知,所以就算他说出自己要追求洛神这种话,也没人觉得奇怪,因为这的确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郑秋潆觉得很奇怪,她才刚来洛阳,出去逛了一圈,就莫名其妙被安上了“洛神”的头衔,此事怎么想都像是被做局了。

可这做局的目的到底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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