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多了几分警惕,殊不知离开之后,南维就把那香味刺鼻的香薰扔到了抽屉里,哼着歌准备拐个弯回家。
“你可真够损的。”谢以南感叹。
在孕妇面前抽烟、路怒症,谁看了不心惊胆战啊?他这番表现,估计把人家吓得不轻,下了车头都不回地走了。
南维哼了一声:“她要是要脸,我也不这么对她。可现在她选择不要脸,就不能怪我采取行动反击了。”
他不想和一个孕妇计较,但前提是对方也别把他当冤大头。
“又不是我的孩子,凭什么对她负责?她老公干什么吃的?”
横竖也只是吓唬吓唬,真在孕妇面前抽烟飙车,那责任他们可承担不了。
南维这种流氓做法,想想其实也挺有意思的,是他没体验过的那种活法,谢以南还有些跃跃欲试。
“哎,要是下次还有这种情况,你让我来怎么样?”他提议,“就当是考核了。”
“可以啊。”
谢以南能想主动保护自己的权益,他还是很高兴的,“有下次我也不提醒你了,到时候你自己出来发挥,要不行的话,可别怪我说话难听啊。”
“行!!”
谢以南也想看看他严厉起来是什么模样,之前看他教手底下的实习生,只觉得细致温柔,换成自己……
他忽然有点不好意思了。
“怎么有点热?”
南维看了眼车内空调的温度,正好啊,他纳着闷调低了两度,又想起什么。
“对了,你还记得之前我和嘉实的约定吗?就是离职了要定一个庆祝蛋糕的。”
“嗯,记得。”
谢以南当然有印象,那天晚上,是他第一次重新掌握这具身体,还偷偷去冰箱挖了蛋糕,很好吃,他到现在都记得。
“他不是又被他爸爸揪回去上班了吗?”
“是啊。”南维一边开车一边说,“他最近好像挺忙的,我们又是新入职,估计一时半会儿地约不到一块去,我就在想要不然定个蛋糕送他公司吧?”
谢以南闻言,连连点头答应:“好啊好啊,正好定了送过去,看看能不能一块儿吃个晚饭。”
智擎的上班制度还是比较弹性的,只要上满八小时就行,他们部门要求比较严格,但也是早十晚五,加班费另算。
难得六点就下了班,不用再过吃了晚饭就要睡觉睡醒就要上班的日子,南维也挺想出去逛逛。
他来A市这么久,还没怎么逛过呢。
“这么晚了,订大的吃不下也浪费,搞个小蛋糕就行。咱们就订他公司附近的哪家蛋糕店吧。别说,这家手艺是真不错,很好吃。我这就给他发消息。”
南维应了一声,谢以南操控右手拿起一旁的手机开始定位、发消息,两人一个开车一个发短信,各不耽误。
很快,十分钟后就到了他所说的那家甜品店。
正值夏日,A市的晚六点亮如白昼,老远处就能看见蛋糕店外排着长队,下了车才知道,原来是店庆做活动,明星产品舒芙蕾打七折,这个舒芙蕾又软又香甜,口碑很好,才引来这么多排队的客人。
要不是队伍太长,谢以南也想排个队尝尝看。
这家店口味确实不错,顾嘉实经常过来买点蛋糕或者泡芙回家,为了方便,还给这家店投了点钱,获得了董事资格。虽然董事来买蛋糕也要正常付钱,不是白吃白喝的,但起码不用排队等候了。
南维报了名字,服务员就把他们迎了进去,听说他们是想做一个小蛋糕,蛋糕师面露难色。
一般来说,客单都是上午就开始处理,到下午发出去,晚上八点打烊时,蛋糕材料基本上剩的不多了。现在总不能用边角料随便堆个戚风出来吧?
蛋糕师想了想,把他们领到冷藏透明柜台前,指着其中两个蛋糕。
“您看看这个怎么样?”他解释,“这个黑森林是我们下午现做的,之前的展示蛋糕卖掉了,所以重新做了一个,还新鲜。”
一般蛋糕店里的柜台展示款,其实都不算是特别新鲜,只是有些黑心店故意隐瞒制作日期,买到的很可能已经放了三天五天。但他们店还是有原则的,蛋糕用的都是动物奶油,不容易变质,过了当天展示款打八折,超过三天就扔掉重新制作。
当然,展示款也不含水果。
毕竟水果芋泥这类东西特别容易变质,根本放不到三天。
南维弯下腰看着柜台中间两个装饰得十分漂亮的蛋糕,一时间有些难以抉择。
就在这时,谢以南看到后面制作台上放着一只刚拿出来的透明包装的红苹果蛋糕,不禁问,“那个呢?”
蛋糕师跟随着他的视线望去,解释:“那个啊,那是一位客人之前下的订单,细节可多,我跑了好几家市场才买到配件,废了老大劲做的。说是今天来拿,可我们从下午等到晚上,也没见他人影。”
南维弯腰透过四周的透明罩子望去,蛋糕虽然不大,但设计得挺好看。
“打过电话了吗?”他问。
“打过了,就是打不通才着急呢。”
谢以南点点头,刚想说要是客人不想要了,这个卖给他行不行?过夜的蛋糕也没那么好吃了,正好他们需要。
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蛋糕师余光瞥到一抹身影,松了口气:“来了来了。”
南维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门口,外面不知不觉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身材高大的男人撑着一把朴实无华的黑雨伞,进店后轻轻掸了掸身上的雨水,将雨伞收起靠在墙边。
他转过身,露出英俊深沉的面容。
……沈停明。
怎么又是他?
服务生热情地把他迎了进来,打开包装盒,给他展示蛋糕上的淋面和装饰。
“沈先生,您终于来了,给您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差点以为您不过来了。”他露出笑容,客气地询问,“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吗?”
沈停明看都没看拿蛋糕一眼,语气平静,“包起来吧,我现在带走。”
蛋糕师和服务生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点点头:“那我等下帮您放到车上。”
南维皱了皱眉,但什么都没说。
沈停明从口袋里拿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卡,正要让服务生去刷,忽然感觉落向自己的视线,微微抬眼。
新的身份第二次相遇,这回的南维淡定许多,抬手打了个招呼。
“又见面了。”
沈停明目光微微一顿,随后恢复如常。等服务生刷完金额拿来小票后,便收起钱包打算离开。
“你是想送人吗?”
南维突然开口,把谢以南吓了一跳。
他原以为,打个招呼大家桥归桥路归路,没想到南维会主动搭讪。
沈停明脚步微停,转过身时,目光中带着些许的疑问。
“你忘记拿蜡烛了。”南维指向一旁的自助盒,里面放着一次性餐刀、纸餐盘、还有许愿的蜡烛,颜色款式各式各样。
沈停明望过去,目光停滞了一秒钟才收回,“不需要。”
眼看他又要走,南维快步上前拦住。
“还记得我吗?”他一边审视着对方,一边出言提醒,“温泉酒店,我们见过一面。”
沈停明没有回答:“有事吗?”
他的心情不太好。
南维想。
无故迟到,不接电话,定制的蛋糕看都没有看上一眼就让打包带走。就好像,答应他一起分享这份蛋糕的人爽约了。
那种淡淡的被细雨感染的忧伤。
“没什么。”
他收回原本想问的,从自助盒里拿走两根星星蜡烛,放在他衬衫口袋里。
“既然是生日,那就好好过。”
他调整了一下,让星星的蜡烛头露出来,童趣的造型一下冲淡了他身上的忧愁,南维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蛋糕都买好了,还是许个愿吧,不要浪费等一整年才能等到的机会。”
沈停明沉默良久,谢以南胆战心惊地以为他会把那两根蜡烛拿走扔掉,然后骂一句神经病,但他没有。
“谢谢,借你吉言。”
他只说了这句。
临走之前,他重新撑起那把静默的黑色大伞,冒着细微小雨离开了。
南维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微暗的天色里,目光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谢以南好奇地问。
南维回过神,摇摇头。
“我猜的。”
他和沈停明第一次见面,是在七月,没多久就是他的生日。
那时南维面对着毕业和生存的压力,再加上和程贺那伙人闹掰,在华人圈的处境更加艰难。但得知那日是沈停明的生日,他还是想尽办法给对方打了一通跨国电话,因为沈停明不愿吃蛋糕,他们就在月下聊了很久,直到公寓外那棵古老的香樟树树上的知了不再尖叫,才终于挂断。
虽然不记得具体的时间,但是看到蛋糕后,那天晚上的记忆还是浮现了出来。
只是不知道,今天失约的又是谁?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