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师弟就别老说我们了。”唐十六心中得意,有种扬眉吐气的快感,面色不改的笑道,
“江师弟在叶青师父那儿待了那么久,想必也是学有所成吧?师兄可天天看到江师弟漫山遍野的跑步,师弟不如说说最近从跑步里学了什么新功法?”
何诗瑶扯了唐十六一下,“说什么呢!”
江瑜挠了挠后脑勺,好脾气的笑道:“我师父嘛,她老人家的教法,你们也是知道的,低调,低调点。”
“对!看江师兄身体素质那么好,肯定也学到了不少好东西。”何诗瑶赶紧给江瑜找了个台阶下。
“师兄!师姐!”忽然,宋洱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白白净净的脸因跑得急了变得红扑扑的,小光头叫着众人的名字冒冒失失的往前冲,江瑜伸出一只手按住了宋洱的脑袋,光头上没剔平的一些头发茬略微有点扎手,“别喊了,我们在这。”
宋洱停了下来,抬头看江瑜,忽然泫然欲泣。
江瑜:“……”
宋洱哽哽咽咽了许久,才终于憋出了一句话:“官府!官府来人了!夫子喊我们都去大堂!”
五人到大堂的时候,芊夜正坐在中间的高座上,她穿着一身白衣,轻纱遮面,一张素颜看起来朦朦胧胧的,手腕上系着一条粗的粉色绸带。夫子站在她旁边,大堂中央站着三个穿着官服的人,腰上跨着把大刀。为首那人是个女子,红色的官服加身,袖子上绣着一条巨蟒,一双斜飞入鬓的剑眉,英气十足。
五个人贴着边儿挪到了芊夜旁边,七嘴八舌的试图和夫子传递消息,怎么回事?沧州怎么来人了?
那官袍女子冷冷扫了眼众人,随后道,“宗主,请问贵宗的人都来齐了吗?”
芊夜回道,“古月真人在山下学堂里教书,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至于玄月真人和那位飞剑门首座……”她抬眸看了眼夫子。
夫子皱眉道,“大人,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咱修仙者向来不问国事,也和沧州这么多年井水不犯河水,相敬如宾,您这么大刀阔斧的来我云水宗,还要求我们人都集中过来,您这是审问犯人还是什么?”
官袍女子摆了摆手,“这位先生,我这个人呢怕麻烦,能说一遍的事绝对不说第二遍,这样吧,那二位要是不来,我就和两个手下住这儿了,本人有的是时间。”说罢,官袍女子大袖一挥,竟然很不客气的坐在了旁边给宾客准备的椅子上,喝起了茶。
这摆明就是想耗着,也太不把云水宗看在眼里了!夫子怒火直往上冒。芊夜拉住他,“夫子,麻烦您去寻二位一趟。”
“宗主,这。”夫子不想示弱。
“好了,听我的,快去吧。”
唉!夫子重重叹了一声,扬长而去。
夫子在后山山洞找叶青的时候,顺便一石二鸟了玄月真人。
丢失了三颗天灵玄露果的玄月真人正在兴师问罪,“小青儿,你怎么又赖上我那无忧峰了!上次被你弄残了的三百亩灵草,现在还焉了吧唧的枯在那儿呢,救都救不活,你这些年都偷了我多少灵丹妙药去妖市卖钱了?这些也就算了,过去了就过去了,我既往不咎,但你怎么还偷上我那三颗天灵玄露果了呢!这果子万年才结一颗!我自己都舍不得用,准备等它们再熟上数月,练一颗给闭关的无相师弟补补身子提升提升功力,再练一颗做不老药的引子给古月师弟,然后留一颗收藏,现在这,你说说看,说说看这做的什么事啊!”
叶青躺在了悬空的锁链上,手淘了淘耳朵,淡淡的问,“说完了吗?”
“小青儿,这果子你万不该动啊!我这心都差点碎一地了。”玄月真人一脸痛苦的捏住自己的左胸。
叶青翻了个身,不以为然的说,“第一,你那棵破树才长了一千年,哪来的万年一颗的果子?充其量也就几百年结一颗,这东西结了不就该给人用吗?你们这群保守的老头子,就喜欢藏东西,东西不用,就失去了它们身而为药引的价值,它们会不高兴的。”
“满口歪理!小青儿,掌门师兄要是知道了你又胡作非为,他肯定……”
“你听我说完啊!”叶青打断他,“第二,这次那什么什么果,还真不是我摘的,我这个月可都半步没踏无忧峰啊。”
“胡说!灵宝说昨天晚上你来的百草园!”
“啊?昨天晚上?”叶青仔细回忆了下……想起来了,灵力不支,空间场打开错了方向,印象中把江瑜救出来后自己就没意识了……死狗熊,敢栽赃我!
叶青刚想回什么,夫子火急火燎的跑过来,示意他们内斗先停,一致对外!
………………
叶青到场后,坐在了大堂里仅剩下的一张椅子上。
唐十六嘀咕道,“这叶青师父也太没礼数了吧?来了之后连礼都不施。江师弟,回去后,你可得好好说说你师父,无礼不可立啊,你可是你师父关门弟子,你说的她肯定听。”
江瑜算是明白了,现在唐十六每说一句话,都要带上他和他那挂名飞剑门首座的辣鸡师父,“我哪敢啊。”他半开玩笑着带过。
那官袍女子见众人都到了,这才站起来,重新向芊夜行了一礼,正色道,“小女子舒惜妍,沧州归雁堂三堂主。”
玄月真人和夫子闻言脸色皆是微微一变。
江瑜对归雁堂略有耳闻,在沧州,归雁堂和战鹰院,相当于帝君的左膀右臂,如果战鹰院替帝君攘外,那么归雁堂的作用则是安内。
“想必这几日,诸位也有耳闻,贾知行贾先生身死于越州,而且就是死在云水宗山脚下的官道上,不知诸位对此有何看法?”
江瑜那晚和叶青回山的时候确实在官道上和贾知行的车队打了个照面。
玄月真人沉声道,“舒堂主,我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会让帝君千里迢迢请出了归雁堂来查这桩悬案,要说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肯定说不过去,但实不相瞒,我宗弟子都有门禁,不准下山,这山脚下的官道也着实不归我们管。”
“真人多虑了。”舒惜妍笑了笑,“惜妍也没说这死者死的地方就和你们云水宗有必然联系,只是想提醒一下,云水宗如此超然于世,两耳不闻山下事,有朝一日后山失火,不小心与狼共枕了,这危机意识还得加强。”
夫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叶青只顾着埋头喝茶。
芊夜一如既往的擅于隐藏情绪,此刻戴着面纱更加捉摸不透她的表情,“多谢舒堂主提醒。我宗在五座山峰各设下了大阵,首要任务当然是保护宗内弟子周全。”
“五座大阵,那惜妍就放心了,妖市那只逃跑的小妖想必也不在这里。”舒惜妍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抱怨,“最近事情全都堆在了一起,凶杀案时时有,可这次偏死了雁王府少爷的蓝颜,这雁王府可是王亲,侯爷从小和帝君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这少爷的朋友死了,少爷心情自然不好,儿子心情不好,侯爷心情也不会好,而侯爷心情不好,帝君心情更是不会好,这一环接一环的,这不,帝君就下了生死状,让我们归雁堂尽快抓到凶手,沧州离越州远,我们赶过来花了好些日子,没来之前就派当地的衙门先立案调查,结果连着派了三批人,全断了联系,尸骨都找不到……”
江瑜越听越琢磨出一点不对劲来,这舒惜妍拖着时间要把云水宗的人都集中在这里听她家长里短,不会是为了那只逃跑的妖吧,秦昊王璇两兄弟不好意思上云水宗捉妖,就搬来舒惜妍做挡箭牌,趁着云水宗的人都集中在这里,自己漫山搜妖去,什么五座大阵,芊夜当然是瞎掰的,云水宗屁都没有,江瑜细思极恐,昨晚他本来以为御灵门两人是奔着叶青去的,于是把他们支跑了,这要真让他们查出了确实有只妖藏在宗里,这妖被抓走是小事,他怎么解释这事情?别到时候那俩人再给云水宗扣一个私藏妖邪的罪名,已经藏了叶青这只大魔了!
他心里飞速计较着该怎么办。冷不丁一个声音从识海里响起,“别搞小动作。”江瑜被吓的要不是蔡更扶了他把差点没站稳,他不可思议的朝叶青看了一眼,叶青吹了一口青花瓷杯里热腾着的龙井,没理他。
舒惜妍继续说道,“还有更巧的事,我们刚落脚越州,还没踏进梅子镇,就听到了云州曦和城破了一个天牢,逃出了好多妖。进了梅子镇,妖市又报案说一个一直跟着他们的红蘑妖不见了,逃了……这事堆事,可把我愁的,诸位,这要是人杀了贾先生,还好说,这要是妖下的手,这案子可就为难惜妍了,惜妍毕竟是人,又没有战鹰院那些机甲护身,凡胎肉//体怎么打得过妖呢?所以,只能来山上问问诸位,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拯救一下惜妍于水火。”
宋洱和蔡更轻声交头接耳,“咱宗也打不过妖啊。这舒堂主求错人了吧?”
唐十六插嘴道,“那是以前,现在不是有芊夜宗主吗?芊夜宗主这么厉害,收拾个妖肯定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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