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伦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
门应声而开，希文走了进来。
“醒了？”雄虫眉眼淡淡，纯白扎入腰裤的衬衫将身姿托得漂亮挺拔。看到那张令虫窒息的脸，沃伦混沌的脑海中便忽然闪现出某些羞于启齿的画面以及无法辨析的言语。
——舔干净。
蛊惑的嗓音，回响在耳边。
舌尖滑过肌肤舔舐血液的余温，依稀残留。
沃伦的瞳孔震动，脸上火辣辣起来。随着希文的靠近，他的身体不自然地往后缩，可被激发出来的精神触角却颤巍巍伸向希文。
“躲什么？”
希文瞥了眼那根细小黏虫的触角，唇角噙着点冷笑，漫不经心的视线又划过沃伦的脸，“你不是对自己的新身份适应得很好吗？这么快就学会用触角勾搭虫了。”
分明没一个讽刺的字眼，却听起来莫名嘲讽。尤其是配着这张极有美感的笑脸，让沃伦的头皮隐约发麻。他眉头紧锁，张嘴却瞥见希文右手负伤的虎口。猛地，针锋相对的话被堵在了涨红的脖子里。
这是他咬的。
微妙的情绪从沃伦的眼中闪过。
“你究竟想干什么？”沃伦嘶哑质问，报复他还是折磨他？
想干什么？
“让你提前体验一回爬床。”希文神色淡淡，唇角的笑却晕染开来。
“把衣服脱掉。”
声音落地的刹那沃伦明显一愣，紧接着表情瞬间难看起来。他脸上的肌肉隐隐扭曲，凶狠难堪的眼神仿佛直接把“变态”这两个字印刻在希文的身上。
然而军靴有力，希文直逼过来。
在发-情热的影响下，独特的冷香随着雄虫的荷尔蒙挥洒，让沃伦的呼吸开始变局促，脸也抑制不住地滚烫起来。更加要命的是，发-情热的挠瘙感因为希文的气息又疯狂席卷。
希文绝对是故意的！
沃伦死咬住牙，将冒出苗头的精神触角，狠狠缩了回来。
“滚开点！”他极力克制住雌虫的天性。
“你觉得你能反抗得了吗？”希文堂而皇之地伸出自己的精神触角。他并没有主动去触碰沃伦，但引诱般地，沃伦蜷缩起来的触角却颤巍巍再次冒出并朝希文的方向示弱地缠去。
“呵，这是你的反抗？”
希文轻笑了声，听在沃伦耳中却多了一丝嘲讽。
貌美的雄虫站在他的面前，好似一位审判者，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的“丑态”。冷淡的嗓音、不掺杂感情的视线狠狠刺入他的心脏。然而，这令虫屈辱的生理却并没有因为希文的冷淡而退却热度，反而变得更加滚烫起来。
滚烫得几乎要将他毁灭。
希文的精神触角落了下来。
恍惚中，沃伦的视线模糊，记忆开始混乱。
肮脏恶臭的星际混乱区如神祇般降临的温柔雄子、疮痍悲凉的荒星躺在草丛中奄奄一息的美丽雄虫和眼前这张恶劣冷漠的脸重合在了一起……
是什么让那名雄子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沃伦百思不得其解，然而希文也不曾给他探究的机会。
“刺啦——”
上衣布料猛地被强大的精神触角撕开，那点可怜的探究欲被希文摧毁得所剩无几。
“希文，你会后悔的。”蔚蓝的眼神隐忍。他想反抗，却被抑制得死死的。
后颈抚上一只冰冷的手。
沃伦微颤，紧接着整只虫背对着希文被死死按在治疗舱上。
将赤-裸的后背交付敌虫，是如此不安又愚蠢。
几分钟过去，上方的雄虫没有动作。但沃伦分明地察觉到希文在他后背上游走的视线，这令他的心如被蚂蚁啃咬般难受。他咬牙切齿又逼问了遍，“希文，你究竟想干什么？”
“想看看你这具雌奴一般的身体，被改造成了什么模样。”希文的嗓音听不出情绪，视线滑过通红的后颈顺着脊背下滑至肩胛。
肩胛僵直。
他看到了。
意识到这个事实，巨大的屈辱感瞬间将沃伦淹没。
希文的视线停在他的肩胛上。
那里，横列着两道狰狞丑陋的伤疤，而伤疤的上方是两道青色妖冶的花纹。
这是雌纹。
是雌虫的象征，也是沃伦噩梦的源头。
“……雌纹。”希文微眯起眼，食指向下抚过雌纹下的两道伤口。
这个动作瞬间引来了沃伦的怒意，精神海域开始翻滚，杀意外泄。可就在他杀意涌出的刹那，捕捉到能量变化的抑制圈便强行介入沃伦的海域。
沃伦闷哼了声。
“收起爪牙，不然吃苦的还是你。”希文看着沃伦肩胛上的两道伤疤，漫不经心道。
肩胛似乎被打开了缝隙。
希文的眸子沉了下来，“他们给你培育出来了骨翼？”
要知道，由于生理结构和社会分工不同，只有天生体魄强悍、适应战斗的雌虫才会具备骨翼。这是与生俱来的，哪怕是现有虫族医疗技术也无法将骨翼移植到雄虫身上。
这个发现让希文生疑。
究竟是谁、是什么物种对沃伦进行了虫体改造。
“沃伦。”希文的声音沉沉，“把骨翼张开。”
希文的命令让沃伦握成拳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在雌性处于低等地位的虫族，雄虫天生便有种无与伦比的优越感，沃伦也不例外。被改造成雌虫，对他来说无异于是种羞辱。
而希文的话，更是在羞辱的伤疤上撒盐，将一只雄虫的尊严践踏进泥里。
“虫族出现虫体改造事件，强行将雄虫改造成雌虫。这已经不是你一只虫的事情了，一旦被发现……你将面临的是什么呢？”
是被送进军部研究院，送上实验室的手术台。不见天日的虫体实验、惨无虫道的解剖……
“军部和我。”
“相比之下，你该知道什么是正确的选择。”希文缓缓道。
他没有强迫沃伦屈服，但沃伦却没有选择。
处于劣势他反抗不了希文，更不能将那群改造他的虫子碎尸万段！他的同伴生死不明，而他却只能苟延残喘地痛苦隐忍。牙齿颤栗，沃伦的双目通红。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必须忍住。
杀意敛入眼底，蔚蓝的眼中闪过暗光。在生理和精神双重打压的痛苦中，一对骨翼猛地张了开来。
视线触及到沃伦的骨翼，希文的眉忽地皱起。
这是对“畸形”的骨翼，因为实在是太小了。并不是成年雌虫该有的骨翼大小，更像是五六岁的虫崽所拥有的。
“有使用过吗？”希文问。
沃伦咬牙切齿，“没有。”
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希文的视线落在沃伦的齿贝间。忽然伸手钳住沃伦的下颚，将他的牙齿掰开。
咬破的舌尖，血腥味浓重。
希文俯视着他，冷冷道，“这可不像沃伦·克林顿。”
那名意气风发的星际海盗早就不复存在，只有这只饱受屈辱、丧失自尊的雌虫沃伦·克林顿。沃伦的长睫颤栗，喉咙生涩。他几乎丧失要斗志，可希文却道，“我不知道你有歧视雌虫的观念。”
“我记得你的副手是名雌虫，难道他让你感到羞耻了吗？”希文冷淡道，“无法改变的既成事实，你是只不敢接受现实的懦夫虫吗？”
“沃伦。”艳丽的眉眼淬进寒光，“如果是我，我只会加倍奉还。”
不虐，和顾敛那本一样。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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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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