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今安一直知道自己失去从前的记忆。
但因为师父的疼爱,师兄弟们的关心,他从来没有试图想要想起来过。
而自从遇见云蘅,他能够清楚地感知到自己那段丢失的记忆与她有着深深地联系。
这让他发了疯般的想要想起从前。
云蘅就好像一根刺扎进他的心里,拔不得,却越陷越深。
察觉到祝今安异样的神情,云蘅伸手握住他放在自己脸颊处的双手,关切问道:“祝哥哥,怎么了?”
祝今安听见云蘅的话反应过来,连忙抽出双手,微微侧过头,不自然地说:“没,没什么。”
看着他染上红晕的俊俏面庞,云蘅偷笑着挑逗出声:“祝哥哥害羞啦。”
“好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别让师兄他们等急了。”
祝今安面上装作毫不在意的神情,沉声说道。
可刚一转身,云蘅便听到识海里传来的一声。
‘攻略对象好感度增加,神力恢复至百分之十二’
好好好,口是心非是吧。
云蘅在心里偷笑。
二人离开锁妖阁处,祝今安先将云蘅送回天息门为她准备的雅间,便准备回到自己的屋子。
刚推开门,便看见青玄师尊坐在屋内主位上闭目打坐。
连忙俯身行礼道:“师父。”
“回来了,为师有话对你说。”青玄师尊睁开眼,起身走到他身边,轻拍他的肩膀说道。
“今安,这些年为师一直对你从前的记忆闭口不谈,你有没有埋怨过师父。”
祝今安站直身子摇摇头。
“今安从未怨过师父,只是......”祝今安停顿片刻接着说道:“师父,如今,我想找回记忆。”
“因为她吗?”
虽然青玄师尊没有明确说出这个她到底是谁,但是祝今安就是能够确定师尊口中的这个她就是云蘅。
“是,也不是。”
祝今安眼神渐渐露出坚定道:“徒儿只是不想再这样糊涂的活着。”
“好。”青玄师尊微笑着叹气道:“那你可愿意同云蘅一起下山?”
“下山?”
“是,你和云蘅一起下山,你的记忆不在这里,若想找回它只有离开这里,踏上那未知的征途。”
说到这儿,青玄师尊踱步走到门口,留下一句:“有些记忆,找到只会徒增烦恼,今安,你要慎重。”便消失在那里。
另一边的云蘅回到房间,才想起之前从文墨阁拿到的那封信,她将信缓缓展开。
里面的内容赫然呈现在她眼前。
‘云蘅小友,得知你还活着,老夫深感欣慰,仙界如今将你视为罪人,但老夫却清楚,你绝不是会与那魔族勾结之人,此番蒙冤,实属无妄之灾,你如今身在人界,定要多加小心,切不可被仙族知晓,至于你所询问之事,却有其事,金乌黑曜,自那次仙魔大战后便一直在寻找你的踪迹,为了防止他被仙界所注意,我才出手掩盖其气息,若是有幸遇见,也算全了他一片护主之情。’
‘没想到仙界还有这样明白事理的人。’
小玉突然出现说道。
“文曲仙君向来不理这些俗事,一心只读他那些圣贤书。”
‘那你又如何断定他不是故意这样做的呢?’
“前些日子,在远山镇除了文墨阁,几乎所有的茶馆,酒肆,唱的都是我勾结魔界,放出妖兽,意图毁灭三界,最后却自食恶果的戏码,唯有他,还整这情情爱爱,腻腻歪歪的戏,所以,我信他不会。”
云蘅将信放在桌子上,认真答道。
小玉没再开口,似乎已经相信云蘅的说法。
外面夜色渐浓,忽有一阵风吹过,不慎吹起云蘅放在桌面上的信纸,信纸随风飘起,正巧划过烛火上方,云蘅伸手抓住时,却惊觉不对。
烛火照耀过的信纸下方突然出现一行小字。
‘仙界有异,保持联系。’
短短八个字,并没有写出什么有效的消息,可若是将其与最近发生的一些奇怪的事联系起来思考的话,却蕴含着深意。
“难道说,是仙尊身边出现了某些本不应该出现的东西,所以才引起文曲仙君的注意?”云蘅轻声呢喃道:“小玉,你知道仙界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小玉犹豫着说道:“我也不清楚,但这些事都不是最重要的,你现如今还是应该以早日恢复神力为目标。”
云蘅虽没有吭声,但在心里还是同意小玉的说法,现如今她神力低微,即使有心,也无力完成。
可是,看着识海深处那仅有百分之十二的字样,云蘅深深地叹口气。
翌日
云蘅刚起身便被天息门弟子叫去掌门殿,等她赶到那里,门外光景一如昨日。
祝今安,白火火,桑寒三人同昨日一般站在门外,不同的是,多了一个黑曜。
“主人,你来啦!”
黑曜兴奋地挥手喊道。
“大家怎么不进去?”云蘅也同样挥手回应道。
“师父说,云姑娘先进去。”桑寒开口道。
一旁的祝今安和白火火也都点头称是。
云蘅也没多犹豫,得到允许后便推门进去行礼道:“青玄师尊。”
此刻的青玄师尊与上次见到时的样貌竟略有不同,上一次见是白发须眉的老者,而这一次却是鹤发童颜的年轻人。
猜测出云蘅的疑惑,青玄师尊笑着道:“不必疑虑,这乃是我修行法术的副作用,一但消耗大量法力,便会失去青春,成为老者,直到再次恢复全部法力。”
难怪青玄师尊需要经常闭关。
“这副作用可有危害?”
“并无。”青玄师尊收敛神色说道:“这几日,我翻遍古书,唯有一法可以让你恢复本来的实力。”
云蘅心下一惊,犹豫着要不要将小玉的事情告诉青玄师尊,却还是忍住没说。
“什么办法。”
“那便是得到四大凶兽的内丹精元。”青玄师尊单手捏决,手上赫然出现一副地图,上面画着四个凶兽各自的领地。
“四大凶兽于天地初开时便已存在于世,饕餮、穷奇、梼杌、混沌,分别代表了‘贪婪’、‘顽固’、‘凶狠’与‘是非不分’,它们的力量不容小觑,而神族之力便是化世间一切邪恶为善念,所以这世间唯有你一人可以将凶兽的力量化为己用。”
原来如此,难怪小玉说可以用梼杌之力让她恢复一次全部实力。
“这些凶兽作恶多端,经常扰乱世间秩序,的确早就该在这世上消失,可是,梼杌的内丹精元已经被我浪费掉了。”
青玄师尊叹气答道:“此事我已经猜到,但也顾不得这许多了,为今之计,还是先找到其他三个凶兽,得到它们的邪恶力量,之后再来考虑梼杌之事吧。”
云蘅皱着眉,紧接着在心里询问小玉:小玉,你如何看待凶兽一事。
‘唉,我也没料到事情会如此发展,四大凶兽的力量的确可以让你恢复全部神力,但如果就凭当初形同废人的你,又如何能与凶兽一战?所以攻略祝今安才是最稳妥的选择,况且,若是早知你还有机会找全全部凶兽的内丹精元,我也不会轻易让你使用梼杌的内丹精元,总之,得到凶兽的内丹精元只有好处,并无坏处。’
青玄师尊见云蘅久久愣神,便出声询问:“云蘅姑娘可还有其他顾虑?”
云蘅回过神连忙摇头道:“多谢师尊,那云蘅今日便动身寻找这些凶兽,只是云蘅如今没有半分法力护身,希望师尊能让祝哥哥陪我一起去。”
“当然不是你一个人,还有他们。”青玄师尊朝向外面开口道:“进来吧。”
“今日他们便陪你一起下山,降妖卫道,扫恶正身。”
云蘅回过身,看着站在门口的祝今安等人,颤抖开口:“你们都愿意陪我一起去?这可是一件相当凶险的差事。”
“主人,不管别人,反正鸦鸦是绝对不会离开你的。”
“降妖卫道,乃是修仙之人的本分,本就不应因自己的畏惧而退缩。”桑寒大师兄一本正经地说道。
祝今安也点点头看向云蘅说:“你在哪儿,我便在哪儿。”
云蘅的内心似乎被一团温暖的火焰包裹,曾经她在仙界是人人敬重的上仙,仙魔之争,从来都是她一人身先士卒,故而从未体验过身后站着伙伴的感觉。
自己的心仿佛久旱逢甘霖,激烈的跳动着。
听着众人说的话,白火火才意识到他们这是要下山,立马开口道:“你们要下山?怎么没人告诉我?爹爹,我也要去。”
白火火朝向青玄师尊的方向跪下求道:“爹爹,女儿也想去。”
云蘅听祝今安讲过,白火火是青玄师尊唯一收养的义女,此番没有告诉她,应当是不想让她与自己一起去冒险。
刚想开口劝说,却听见青玄师尊问道:“火火,你当真愿意同去?”
“是,女儿愿意同去。”白火火十分坚定。
“好,那此次下山除凶兽的任务,便由你们几人自愿前往,愿你们都能平安归来。”
青玄师尊轻轻推动手里的地图,那地图便落入云蘅手中,进而消失。
“你们几人赶快下山,他就要来了!”青玄师尊将目光移向天空说道。
说罢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浑厚有力的嗓音:“今日,你们谁也走不了!”
那熟悉的嗓音让云蘅瞳孔震颤,是他!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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