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注视着……
真是直白啊，这不就是在告诉他，以后不可以再假装无事发生了吗？
“知道了，hiro。”降谷零认真承诺，“以后不会让你担心了。”
诸伏景光：“嗯，我记住了哦。”
“对了，还没有谢谢Zero救了我的事情，不然我就会受伤吧。”诸伏景光正色，轻咳一声，重新回到正题，“但昨天的时候，你在把枪拿过去后，真的有把我吓到哦，太冒险了吧。”
“不是的，我是觉得好像可以做到，才选择直接试一下的。”降谷零泛起一丝心虚和愧疚，连忙解释，“之前只是能够在触碰到手|枪的时候，感应到子弹的状态。”
“可能因为你和萩原就在我旁边的原因，偶尔还能感应到你们扣动扳机的瞬间，以及子弹从你们枪管中射出的过程。”他思考了一下，继续补充，“昨天我是预见到了子弹炸膛的场景。”
诸伏景光托腮：“但是你没有碰到我拿着的那只手|枪，却还是触发了对未来的预测。从触碰进化成了在身边就可以感应吗？”
“还有一种可能，是因为对未来的预测同我对子弹的感应结合使用了。感应子弹，某种意义上，也可以当成是我的感知在触碰那颗子弹吧。”降谷零推测道。
“确实这个推测的可能性更大点。”诸伏景光一脸严肃，“但是，Zero，你那个时候是第一次使用了这个能力吧，太冒险了，下次绝对不要这样做，枪靶可是整个炸开了啊！”
“我知道了啊……”降谷零小声反驳，说着说着，又理直气壮起来，“但我当时确实超级担心你啊，你以后就不能小心一点吗！”
诸伏景光眨眨眼，有些发懵地看着自己突然情绪激动炸毛的幼驯染，说起来，手|枪炸膛这种意外，他要怎么小心啊……
降谷零其实也知道，他昨天的行为确实有些危险，但他当时刚刚看见手|枪炸膛的场景，本想和hiro交换过后，就立刻把转轮打开，将子弹取出的。
但是，hiro在和他交换手|枪的时候，那个画面，正对着hiro的枪口，和某个他反复出现的噩梦相重叠。
那个时候，他只觉得，必须要让那颗子弹射出去，在远离hiro身边的地方，失去作为子弹的功能，他才能够安心。
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好在他成功了。
蝴蝶效应会带来种种意外，险些炸膛的手|枪和子弹也是如此。
第一次射击课时，因为松田的手|枪准星偏移的原因，以及鬼冢教官的那个意外。从那节课后，每次射击训练时，鬼冢教官都会多准备一把手|枪作为备用。
前一世的那节射击课没有任何意外发生，但昨天却险些发生意外，应该就是因为他的举动带来的路线偏移。
降谷零明白，是因为自己最近的不正常，让hiro一直都很担心。因为担心，所以hiro最近都在注视着自己。射击课的时候也因为观察他，在拿手|枪时排在了后面，所以，才拿起了那支本不应该被任何人拿到的手|枪。
又一次，险些因为自己，让重要的人发生意外了啊。
“hiro，蝴蝶效应是很可怕的，既然知道会有意外，就要将这个意外以另一种形式解决掉，不是吗？”降谷零语气沉静，“但无论如何，你都要保护好自己才行。”
听着降谷零似乎别有深意的话语，诸伏景光沉默良久。
“Zero，你看到了我的死亡吗？”
降谷零紫灰色的眼瞳极其细微地颤动了一下，但已经足够被诸伏景光捕捉到了。
诸伏景光长叹一口气：“原来真的看到了……那天从浴室醒来，一睁开眼就看见Zero凑在我的胸前，是在听心跳啊。”
“Zero的能力是从那天触发的吧……心脏被捅穿或者是被子弹射中了吗？”诸伏景光若有所思，“应该是被子弹射中吧，如果仅仅是炸膛的话，Zero的反应也太大了。不像是看到了一次意外，更像是看到了意外的重叠一样。”
“hiro！”降谷零蹙眉制止，伸手就要去捂住对方的嘴巴，“不要这样随随便便说出这种话啊。”
“什么嘛，还真是小心。Zero拥有超能力后，也变得迷信起来了，没关系的啦。”诸伏景光感慨，拉下幼驯染挡在他嘴上的手，将其放在自己的心脏处，“是跳动着的哦，Zero。”
“如果还不放心的话，就来自己感受一下吧。”
诸伏景光凑近前去，两人额头相贴。
降谷零的视线撞进了近在咫尺的另一双湛蓝色的猫眼里。
他感受到了额头上的温度。
闭上了双眼，降谷零的眼前闪过那个缠绕了他三年的噩梦。
楼梯，脚步声，枪声。
歪头滑坐在地上的男人，紧闭的双眼。
被血液洇湿的胸口。
“再见了，Zero。”
一束白色的光从两人相贴的额头间划过。
“那是……什么！”诸伏景光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降谷零眼睫微颤，缓缓拉开距离，他望向诸伏景光，眼里一片怆然。
他的声音轻柔低缓，语气却很坚定：“hiro，这就是我所看到的未来。”
“好像是现在才觉醒的新能力。”降谷零轻轻歪头，眼神锁在诸伏景光还未曾褪去震惊的双眸上。
诸伏景光不自觉握紧了拳头，又缓缓松开，他刚刚看到了Zero传递到他脑海中的画面碎片。
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他看见了长长的楼梯，靠坐在地上双眼紧闭，胸前满是鲜血的自己。
不仅仅是画面和告别，他还感受到了……
寒冷彻骨的痛楚席卷了全身，苦涩、惊惧、凄楚、悔恨、以及窒息。
那是，Zero的感情吗？
诸伏景光抿紧了唇。
“Zero，抱歉。”
降谷零轻眨双眼，有些不解：“不用道歉啊，hiro。”
“对不起，Zero。”诸伏景光努力压下仿佛将他整个人都裹挟其中的黑暗，“我不应该让你难过。”
降谷零有点茫然，过了两秒，他才恍然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hiro，我……你感受到了吗？”降谷零异常慌乱，甚至有点语无伦次，“等、不是，我没有想让你感受才对，我只是……对不起，hiro，我……”
声音戛然而止。
降谷零被诸伏景光紧紧抱住。
胸腔里蔓延开一阵暖流，他后知后觉地抬起双手环抱住幼驯染的脖颈，将下巴靠在他的肩头。
hiro的怀抱，好温暖……
诸伏景光声音涩然，在降谷零耳边缓缓开口：“没关系，应该是我向Zero道歉才是。
“我发誓，Zero。我永远不会让你看到那样的场景，永远不会再让你难过。”
“永远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好啊……约定了哦。”
——————
降谷零耳尖发烫，扭过头去，避开诸伏景光满含笑意的猫眼。
“别看了啊，hiro！”降谷零羞愤开口。
“有什么关系啊。”诸伏景光一个直球打过来，“害羞的Zero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过了，真怀念啊。”
降谷零瞪了一眼诸伏景光，可惜泛红的眼尾让这个瞪视毫无杀伤力。
“说起来啊，Zero，我觉得你对这个新能力的理解应该没有错。”诸伏景光非常贴心的为幼驯染转移了话题。
降谷零手扶上下巴，思忖了一下，点头同意：“我的每种能力，在第一次使用时，都是被动出现的。”
“刚刚也是如此，我其实不想让hiro看到……那个场景的。”降谷零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是我刚才闭眼时，回想起了那个画面。这个新能力，应该就是能够将我所看到的，传递给别人。”
“也许和心灵感应有些类似，Zero你在近身格斗时，能够感受到对手的想法和情绪。”诸伏景光紧接着分析起来，“心灵感应是从他人处，确切地说应该就是所谓的敌人那里，感受到敌意，预判对手的行动。”
降谷零理解了诸伏景光的意思：“你是说，这个新能力和心灵感应是相对的，是将我的感受和所见的画面传递给别人。”
“就像情绪被你感染一样，引起了很强烈的共鸣呢。如果理想化一点，这种能力放在战争时期，说不定能够达成少年漫画里那种场景。让双方都能心意相通，从而化敌为友。”诸伏景光赞叹道，“真厉害啊，Zero。这就是所谓的感染共鸣吧。”
“这也太理想化了吧。”降谷零没忍住，轻笑了一下，“人类这种生物，哪有那么容易能够互相理解啊。倒不如说，正是因为无法完全做到互相理解，才是人类啊。”
诸伏景光笑而不语，他伸出手，握住了幼驯染终于放松下来的拳头，双手包裹住。
“没关系的，Zero。”语气柔和却充满了力量，“既然你能看到这一切，那就代表着我们有机会去改变不是吗？”
“那个未来并不糟糕，因为我们不会让它发生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Zero。”
降谷零凝视着诸伏景光眼中闪烁的光亮，耀眼、璀璨，吸引人不由自主去相信这双眼睛的主人所说的一切。
“我们一起去创造一个，会让Zero感到幸福的未来吧！”
去相信，那就是既定的未来。
降谷零目光澄澈，露出一个温暖地微笑。
“那就创造一个让所有人都幸福的未来吧。”
零零的原型-阿姆罗·雷曾经说过：“新人类是能在毫无误解之下彼此相互理解的人们。”
所以在这里选择让零零亲口说出，人类无法完全互相理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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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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