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晚。
季以央如约参加同学聚会，地点定在允北市中心的一家俱乐部。这场局是由赵胜组的，他家多年前创办了家娱乐公司，如今越做越大，他也顺势成为圈内公子哥，日子潇洒，时常在群里组局娱乐。
过来参加的人并不多，班里大多数人没在允北，又有部分人早就失去联系，剩下的人倒都是经常一起玩的。
季以央只身过去，她本想将宋知安也拉下水的，结果软磨硬泡到最后还是被以准备出差的名义无情拒绝了她。
甚至出发前，季以央还收到她发来的信息：【记得化个美美的妆，打扮得好看点，我相信以你的颜值一定能够艳压群芳！】
季以央骂骂咧咧：【你真的好意思把我一个人丢在那吗？】
宋知安：【好意思。】
“……”
宋知安：【你还有沈教授，我就不去当电灯泡了，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还跟他们吵过架，我怕我过去后会把那边变成一场血案。】
季以央最后只随便套了件宽松舒适的服装，连妆都懒得化。在到达前给沈北辞发了条信息，但他没有回复，估计还在忙。
放下手机，她在侍者的带领下踏入预定好的楼层。
多年未见，包间内的面孔生分许多，季以央大学时期本就不太经常待在学校，认不出太多人，反倒有不少人仍记得她，她还得假装熟络礼貌攀谈。
直到赵胜到达，直奔她过来，“上次在学校只远远看见你，现在才发现你又变好看了不少啊！”客套了几句后又问：“对了，沈教授呢？”
“他有点事，晚点过来。”
确定沈北辞会过来的消息后，周围一直好奇盯着她的目光也才散了不少，好像让她来这场同学聚会的重点并不在她，而在沈北辞身上。
但这也不是没有好处，她本来也不想受到太多关注。
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身边恰好是上次在电影首映礼见到的几人，季以央余光瞥见尤书蓝依偎在一个陌生面孔身边，想必就是那个即将结婚的对象。
耳旁听着几人从工作讨论到爱情再讨论到家庭，季以央始终没有参与，但能明显感觉到话题总有意无意往她身上引。
直到最受关注的问题总算被提起——
“对了，以央，你跟沈教授是怎么认识的？”
季以央摩挲酒杯杯壁，如实回应，“相亲。”
“相亲？”几人动作不约而同，又拔高音量强调一遍，“以沈教授的条件，为什么还需要相亲？”
这番并不低的话语不负众望引起包间内所有人的注意，音响声音虽还在躁动，但几乎每个人都竖起耳朵关注着她的回答。
灯球光线照射到酒杯又隐约反射到双眸中，闪烁着几分冷冽，季以央语气清淡缓慢，稍微思考后才回应，“可能我们都比较相信缘分，还有感觉。”
“这么说来，是他认定你了？”
季以央没回答。
又有人问：“你们认识多久了？”
“不算久，但有段时间了。”
尤书蓝接过话：“是闪婚吧？你们之间有感情不？”
话锋愈发犀利，季以央淡雅回应，“如你所见。”
她很少正面回复他们的问题，但尤书蓝又不是没有见过季以央跟沈北辞在一起的场面，沈北辞对她尤其好，就算是没有感情的闪婚，也足够令人羡慕。
但谁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呢。
桌面上手机屏幕一亮，季以央顺势瞥了眼，是沈北辞发来的信息，他那边活动已经结束了，马上到达。
抬手正准备回复信息，又听见尤书蓝的声音。
“我记得沈教授出身于书香门第吧？况且还是专研天文学科，你们门不当户不对的，在一起不会承受很大的压力吗？”
果然。
讽刺她的话虽迟但到。
季以央指尖收紧些许，摁下锁屏的同时抬眸，“压力总是会有的，但两个人在一起总是能克服。”
“这怎么克服？难道沈教授的父母没什么意见？”尤书蓝不死心继续出声，“那你挺幸运的，毕竟这种事要落在别人身上，男方父母肯定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
“……”
他们总有这种本事，可以让一句看起来像是夸奖的话实际上却处处带刺。
季以央睨视她片刻，目光又落在她身边的男人上。
反问：“冒昧问一句，你先生是什么职业？”
尤书蓝与男人对视，下意识牵紧他的手。
“我是学摄像的。”男人率先替她回应。
季以央唇边多了抹嘲讽的弧度，不止她，包间内的气氛都充斥着几分怪异。
像他们这种聚会，参加的人总会变着法炫耀自己的成就，要么什么项目顺利进行，要么拿了什么奖项，也只有一事无成的才会以专业为介绍。
尤书蓝的神情也不太好看，她瞪了男人一眼，迫切解释，“他几年前是卫视栏目的摄像团队，谁知道后来遇人不淑被人给欺骗了。”
季以央莞尔一笑，“所以，有时候太相似的两个人在一起也不见得是件好事对吧？”
“……”
她的话也刺耳得明显。
感受到状态不对，其他人赶忙活跃气氛，一连点了好几首耳熟能详歌曲传着麦克风一人一句接着唱，赵胜也来到季以央身边，陪着笑圆场。
季以央兀自坐在最靠近门口的位置，疲于应付，只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
赵胜睨着这两人的关系，暗自头疼，心想再怎么样也不该在当事人面前说这些吧。
“对了。”赵胜赶紧转移话题，轻敲季以央的手臂，“你跟沈教授真的是因为相亲才认识的？”
包间内声音很杂，又因为喝了酒有些犯迷糊的缘故，赵胜的嗓音并不小。
季以央回答：“对。”
“那太可惜了。”赵胜接着道，“你不是有个特别喜欢的人吗？我之前还祝你们终成眷属来着，实话说，一开始听说你已经结婚的时候，我还以为沈教授就是那个人。”
季以央身体一怔。
赵胜的声音继续传来。
“我还记得你之前在朋友圈发过的，看得出你对他感情很深，他也很爱你吧，但是后来呢？你们因为什么分开的？”
他说话的音量分明很大，但却似乎越来越远，季以央慌忙藏住眼里的错愕，握住自己双手。
“……没什么原因。”她低声回应，略有逃避。
“也太可惜了，你应该很难走出来吧？难道是因为这种事所以才会凑合相亲？”
“……”
包间内灯光昏暗，恰有一条从室外穿过缝隙的光线落在地面。
又将交汇处的一枚戒指照耀得极其明亮，反射出的却是异常刺眼的光茫。
门口。
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指尖搭在扶手处，却并没有完全推开。
而是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将对话声全数捕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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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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