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以央还是第一次看见沈北辞生气，就连身上的气息都不再柔和，如同一团黑沉沉的雾，压迫十足。
她始终以为沈北辞是儒雅进骨子里的，不擅为无意义的事争论，不同不值得的人计较，偏偏这次触及到他的底线。
还是因为她。
坐在车内，沈北辞靠在窗前揉着太阳穴冷静，季以央注视着他，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车辆缓缓启动，风吹进车内，稍微抚平两人的情绪，季以央将发丝撩到耳后，这才轻声，“他们就喜欢那么说，不用在意，对我们都没有什么影响。”
沈北辞这才抬眸，他的眼角挂上几丝猩红，倦意满满，又很快收回目光，心不在焉点头。
季以央抿唇，补充一句：“反正以后大概率不会再接触，都过去了。”
车内恢复寂静，与车外的喧嚣截然不同。
过了片晌后，才听见沈北辞的声音：“真的都过去了？”
又一阵风洒进车内，纤长睫毛轻颤，季以央惊愕，突然想起最后听到的话——
“她不是喜欢谁喜欢到死去活来的么？”
她好像才突然捕捉到，沈北辞在介意的是这件事。
也是。
再怎么说他们都已经结婚了，谁会希望自己的妻子心里还有别人，多多少少会有些膈应的吧。
季以央嘴唇略微发白，捏着自己的手，内心的那股愧疚感更深。
纵使沈北辞没有看她，但她还是回避了目光，到最后也没有回应。
只剩下一股酸楚飘荡在空气之中。
-
沈北辞有场为期一周的天文学联合会议需要参加，地点定在郊区，考虑到每日来回跑过于麻烦，便打算暂住在沈家。
恰好这段时间季以央工作室处于暂停营业状态，其他人都出差拍摄去了，她没其他事情，干脆跟着沈北辞去那边住几日。
一路上，沈北辞都在忙碌于处理各种事务，伴随着醇厚严肃的通电话声音，季以央戴上耳机趴在窗前盯着外景。
时隔几年再回到这边，街道还是有股熟悉的韵味，处处充满着回忆。
整整一个小时的路程，沈北辞就没停下过工作，直到下车时还在打电话。
季以央先绕到后备箱拿行李，手上顺便帮沈北辞拎着他的东西，不过还没完成整套动作，沈母便闻声过来帮忙。
过程不忘数落：“怎么好意思让以央拿行李的，真的是。”
季以央笑着解释：“他在打电话，比较忙，没事我可以的。”
同时助理下车帮忙，沈北辞也不忘单手提些东西，又在后备箱门即将关上时将季以央往旁边拉，避免她磕到。
沈北辞父母都是教师，整个家庭里书香气息浓厚，也飘着淡淡墨香味，很惬意舒适。
沈北辞终于在进家门那一刻挂断电话，聊了几句后便带着季以央回到他的房间，“你不用觉得不自在，当自己家就行，这边的东西你随便拿。”
季以央应好，实际上她并没有觉得不舒服，相反这边的环境气息都有种治愈的感觉，是她很喜欢的状态。
晚上沈北辞只匆匆吃顿饭，而后又回到书房内继续忙碌，沈母瞅着他那样默默摇头，回头同季以央交流：“他平时会不会特别无趣？”
“还好。”季以央莞尔，“只是他最近事情比较多，忙不过来。”
“可别替他说话，他那德性随了他父亲，典型的理工男，从小我就说他无趣，没几个人能受得了。”沈母说着，又忍不住轻轻拍了身边沈父一下，“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在他们眼里，爱情都没有一套公式来的重要。”
沈父从一本论文杂志中抬起头来，表情无辜，“你跟公式比什么，公式无情，但你有。”
“你看，连情话都只会讲跟公式有关的。”虽是吐槽的话语，但沈母唇边挂着的是甜蜜的笑容，眉眼间也是柔和的。
仿佛能在他们的眼里看见爱情最纯粹的样子，季以央也笑着，眉眼流露出一些羡慕。
沈母又聊了些关于工作生活上的事情，不断强调让季以央别太忙碌养好身子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全然将她当亲女儿疼。
甚至当沈北辞在的时候也总喜欢牵着季以央的手，两人关系更像是一对关系好的小姐妹。
翌日，沈北辞在天还没亮时便出门，季以央认床睡得不太好也很早起来，出门散了会步。
郊区的生活节奏又慢了下来，处处伴随着鸟语花香，有着大自然最地道的气息，季以央觉得自己还是适合在这种地方生活。
回来时在楼下碰见准备去超市的沈母，又陪着她一块过去，沈母打算买点东西回去包饺子，季以央趁机打听沈北辞的喜好。
“买点你喜欢吃的，不管他们两个大老爷们。”沈母笑着出声，几乎拿的东西都要先问一遍季以央喜不喜欢。
季以央赶忙摇头，“我不怎么挑食，还是买他们爱吃的吧。”
“那他们可就挑了。”沈母应道，“小辞小时候不爱吃菜，长大一点又不爱吃肉，吃不了太辣，又不吃甜食，每次给他做饭都是件头疼的事情。”
“他不喜欢吃甜食？”季以央想起之前让他试一下糖葫芦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她还一直以为他很喜欢甜食来着。
“也不是说不喜欢，他对甜的敏感度太高，就连糖也要挑那种特别淡的口味，尤其爱吃薄荷糖。”
“他们对食物的追求都很低，喜欢就吃不喜欢就去做研究学术充饥，他父亲还好，但小辞有次三天都没吃一口饭，饿到进医院，问他的时候只轻描淡写回应‘忘了’。”
那他平时在学校中会不会也经常忘了吃午饭。
季以央才反应过来，她好像很少了解过沈北辞的饮食习惯。
而后答应沈母：“以后我会督促他的。”
两人沿着寂静小路散步回家，过程沈母分享了很多沈北辞小时候的事情，他从小就很乖很懂事，没怎么让人操心过，却也过于呆板了，似乎对于学习之外的一切事情都不开窍。
“后来他性格转变挺大的，不知道怎么的，整个人活跃了不少，开始想要出去外面走走，也才学会了做饭照顾自己。”
沈母拉着季以央继续出声：“就他那死性子，说句倔完全不过份，马上三十的年纪了连女孩的手都没碰到过，给他介绍相亲他也不去。”
“直到我给他看了你的照片，他才突然开窍一样，甚至还急着让我赶紧安排你们见面。”
“——”
沈教授：完蛋要掉马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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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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