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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在医院住了快一个月才回家。而回家不意味着好了,胳膊腿上还打着石膏,两周后去复查,能不能拆视检查情况。
这期间他们轮番地过来看我,有时候三四个人赶到一起,病房都挤的不得了,一人一句更是让我神经直跳。
挨个让滚。
后来几个人也学乖了,来了先问我有什么需求,没有需求就自己待在角落里处理工作,密切关注我这边的动向。
回到家后,就我这一步三喘的样儿肯定需要人照顾,大家分了一下工排了一个表,一人两周轮流上我家当佣人。
本来戚聿桉让我回戚家的,说家里有阿姨和管家可以照顾我,但他个猪脑子也不想想,这样一来,那爸妈肯定就知道了啊!都瞒了这么久,怎么能在这时候功亏一篑。
不过我没想到的是,几人之中照顾人最妥帖的竟然是陆洄。
不是本职工作就是医生的薛离声,不是身为亲哥的戚聿桉,更不是随时随地表忠心的段铮然。
或许是因为在娱乐圈太久,地位又高,走哪儿都被人伺候,于是太懂怎么伺候人,说什么话能让别人高兴。
陆洄照顾我的两周,是最舒服顺心的两周。而其他人不是鸡飞狗跳就是顾此失彼,搞得我天天让他们滚,给我请个专业的护工来。
但戚聿桉一句话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请护工,请男的还是女的,老的还是少的?不管男女老少,有哪一个我能接受对方触碰我的身体?撒尿帮我拉裤子,洗澡帮我擦身体。
一个都不能接受。
于是我只能再次将气撒在他们身上,每天鞭策,甚至让他们去找陆洄学习。没学习到位离我越远越好。
拆石膏的那天,是二十四节气之中的白露。
我坐在轮椅上,穿短袖的手臂忽然感受到一股凉意,树叶在地上打着旋儿,夏天快结束了。
那些爱恨和强烈的情绪,好像就这样不了了之。
从医院出来也依旧坐的轮椅。
医生说我还需要复建,每周二和周四下午来医院,其余时间自己做康复训练。
忍过了伤口恢复的痒,还要忍复建的疼,每夜每夜睡不着觉。
在网上查,说这是生长痛。
而我将这股火平等地发泄到了每个人身上,天天阴晴不定,看谁都不顺眼。
段铮然从不回嘴,顶多嘀嘀咕咕说我对他真坏。
陆洄会及时地转移我的注意力,拿出最新款的游戏。
而薛离声和戚聿桉,大多时候都默不作声地任凭我骂,实在骂的太过分了,前者会来亲我,堵上我的嘴,亲完再继续做自己的事,我还骂的话,他就继续听着。
而后者会停下敲电脑的动作,问我想要多少钱,想买什么车,我要当时无欲无求的话,根本鸟都不鸟他,这时候他就给爸妈打视频电话。我生怕暴露自己受伤,自然安静如鸡。
命运沿着我的血肉严丝合缝地流淌,未知的东西和腿骨一同疼痛着、挣扎着生长。
除了这时候,大多数时候我感觉自己就像皇帝,不,是太上圣皇,皇帝见我还要参拜。
圣皇体验卡到期时,已经入秋了。
这个季节傍晚的天色变化尤为动人,夕阳西下,天空被染成橙红色,云彩像是被火焰点燃,灿烂而壮丽。
晚上空气变得清凉,随时都能闻到桂花的香气,这是秋天特有的味道。
我不用再去医院,也不用再复建,手臂和腿都康复得差不多了,按理说不用人再照顾。
但他们依旧每人一周地过来,之前一人一天的排期被默契摒弃,也再未有两个人乃至更多人一起。我不知道他们私下是否达成了什么约定,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躺了几个月,我想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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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的时候我基本都是躺在床上,而出院后又都坐着轮椅,身体都要发霉了,迫切地需要感受世界的鲜活。
我把想要旅行这件事发到了群里,经过一番讨论后,最终决定去祖国的边陲小城——延市,戚聿桉陪我。
老实说,我是不想让戚聿桉陪我的。就他那放不出好屁的嘴,估计我俩得在路上随地大小吵,旅行的快乐全没了。
不准这不准那,必须这样必须那样。
想想我就拳头痒。
所以在出发之前,我跟他约法三章:我想去的地方,一定得去;我想吃的东西,一定得吃;我的说话走路吃相坐姿,都跟他没关系,请时刻闭麦,务必不要指点,以及指指点点。
以及建议。
以及意见。
戚聿桉同意了,谨防他不认账,我将文字打印了下来让他签字。违背一条转一百万,我相信巨额赌资之下,他一定会老实做人。
啊呸。
我们11月初出发,计划玩儿半个月,从收拾行李起他就展示出了自己的大聪明本质。
这才十一月,他非让我带秋裤和棉裤,虽然延市在祖国的东北边儿,是挺冷的没错,但我查了天气预报,最低温度都在零上啊!我们去的是延市,不是北极!
劝也劝不听,说我腿受过伤一定要保暖,不然老了会遭大罪,库库地往里塞。
还说让我都别管了,他心里有数。
他有个屁的数。
到了延市,自从下飞机我就发现满大街没一个穿羽绒服的,把戚聿桉一顿数落。
他自知有错,垂着脑袋任凭我骂他,好不容易揪住他的小辫子,我岂有轻易放过的道理。
白天说晚上说,万事皆可扯到他带错衣服上面。直到把人说恼了,第三天晚上,我洗完澡从酒店浴室里出来,让戚聿桉给我倒杯水。
结果他在跟秘书打电话,倒的是刚烧好的热水,我没注意,一口下去把我嘴烫的,连忙跑到卫生间对着嘴用凉水冲。
出来我就开骂了。
从他小时候就对我不好,到长大了还是这个**样,再到带错衣服真是一个没用的男人,早知道就让薛哥跟我出来玩儿了,或者洄哥,伺候人最到位,再不济段铮然也比他强,至少听话。
我一顿骂,骂完发现戚聿桉不知何时已经挂断了电话,面带微笑地看着我,“骂啊,怎么不骂了?”
我感觉不妙,开始四处搜寻哪里能夺门而出。
但还没等我找到最佳冲刺位置,他就朝我逼近,开始脱衣服。
我哪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我骂他脏男人,不爱干净不洗澡,他一把将我扛起来。
“好,小知跟哥哥一起洗。”
救命!我胡乱蹬腿,在他肩膀上挣扎,“谁要跟你一起洗了!我洗过了!”
“那就再洗一次。”
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屁股,威胁道:“别乱动,摔了的话反正腿疼的不是我。”
我恨他威胁我,但确实害怕把腿摔坏了,于是老老实实地任他把我丢进露台的温泉里。
不是,我没想到他这么不温柔,直接用丢的,气急败坏地站在里面用水泼他。
“你把我浴袍都弄湿了!”
戚聿桉也下了水,对我笑了笑。
“哥哥赔。”
然后把我按在了温泉池边,弄得死去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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