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左丘承

天微亮,宫人们就开始忙碌得筹备永和帝明日的寿宴。

寿宴从月前就开始筹备了,只是今日还要仔细检查一下还有那些遗漏的地方。

慈安宫今日也十分忙碌,却不是因着永和帝的寿宴,而是太后染上了风寒,许是那日赏雪冻着了。

风寒来得及,柳嬷嬷顾不得其他便差宋纯熙去太医院请太医。

宋纯熙不敢有耽误,快步朝太医院走去,未曾注意到眼前,在个转角处不小心撞上了人,脚下踉跄了几步。

“抱歉。”宋纯熙抬头,看清了自己找到的人。

身上穿着禁卫军的衣服,腰间陪着一把绣春刀,抬手拍了拍被宋纯熙撞到的地方,好似她是什么脏物。

宋纯熙登时蹙起秀眉,直觉此人来者不善。

“你就是宋纯熙?”左丘承问。

“不知大人是……?”宋纯熙谨慎的看着左丘承,心里思量着他的身份。

上京有三大禁军,分别是玄甲卫、骁骑卫和羽林卫,从穿着上来,此人应当是直属于羽林卫。

“我叫左丘承。”左丘承自爆了名号。

左丘承?

宋纯熙一愣,她好像听说过此人,乃是羽林卫的副统领!

宋纯熙定了定神,“不知左统领有何事?奴婢要为太后请太医,耽误不得。”

左丘承明显就是要拦住她的去路,便只能搬出太后的名头。

但左丘承却不以为意,目光冰冷的凝视着宋纯熙,“那一记借刀杀人使得不错,只是你却不该用在我的头上。”

左丘承的这番话宛若一道惊雷在宋纯熙心中炸开,彻骨的凉意攀爬至脊梁,她像是被野兽盯上的猎物,全是的血液都在倒流。

“奴婢不知左统领在说什么。”宋纯熙强装镇定,微微蹙起眉似是很困惑。

见宋纯熙装傻,左丘承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冰冷的杀意如毒蛇一般缠绕在宋纯熙身上,但宋纯熙依旧镇定自若。

这宫道上人来人往,此人应当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动手。

可宋纯熙没想到的是,左丘承会如此的大胆,直接一只手扼住了她的脖子。

“唔......”

左丘承力气不小,不过片刻宋纯熙便因缺氧满脸通红。

“放,手......”宋纯熙说不出话来,眼前逐渐变得模糊。

宫道上有人认出了左丘承纷纷低下头装作没看见匆匆走过。

宋纯熙只觉心下一片悲凉。

就在意识快要消散之时,脑海中突然浮现了小六子和林姨的面容。

不行!她得活着,连着小六子的份活着,她还要出宫去见林姨!

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宋纯熙垂下的手在腰间摸索,摸出了被她藏在腰间备用的簪子。

紧紧的握在手中,抬手朝着掐着自己脖子的手用力一划。

左丘承手背上顿时出现了一道不浅的伤痕,吃痛下意识的松手,宋纯熙便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鲜红的血顺着手背滴落在雪地里,左丘承眼底的杀意更甚。

“咳咳咳。”宋纯熙大口的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引得她剧烈咳嗽起来。

被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宫女伤到,左丘承恼怒的想要拔出腰间的绣春刀,刀稍出鞘,却听到跌坐在地上的小宫女说:

“你不敢杀我的。”

刀出鞘的动作一顿,“要杀你一个小宫女,简直轻而易举。”

宋纯熙却是无视了左丘承身上的杀气,再重复了一遍:“你不敢杀我的。”

宋纯熙说的是不敢,而非不会。

原本她是不确定的,但经过方才一事,她心中便有了这个猜测。

宋纯熙注意到左丘承虎口之间有层很厚的茧,应是长期习武留下的。

他的身上有一股终年散不去的戾气,且能成为羽林卫的副统领,应当是个杀伐果断之人。

正如他说,想要杀死一个小宫女易如反掌。

可若真是要杀她,那方才就该直接掐断她的脖子,但他却是让她缓缓窒息,仿佛就是为了看她濒死的模样。

左丘承目光紧盯着宋纯熙,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破绽,可惜,这人就如那白鹤,哪怕露出脆弱的颈脖也要直视危险。

许久,左丘承意味不明的说了句:“你很聪明。”似是夸奖又像是嘲讽。

“你与魏玹,是何关系?”

前几日他派人调查的西胡同之时明显察觉出暗处亦有一股力量在盯着西胡同,经一查,似乎是魏玹。

宋纯熙却并未回答他的这个问题,淡定的站起来理了理衣裙,朝左丘承福了福身:“奴婢还要前去太医院为太后清太医,便不再作陪。”

礼数上挑不出任何错处,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小宫女一般,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不等左丘承说话,宋纯熙就直接越过他离去。

左丘承转身望着宋纯熙离去的背影,眉头略微皱起。

宋纯熙在路上耽误了些许时间,请来太医时妙竹出声讽刺了一句:“请个太医都要这么久,若是耽误了太后的病你担待得起吗?”

宋纯熙朝上拢了拢衣领,所幸冬日的衣服领口长,正好遮住了脖子上的淤青,轻轻笑了笑:

“路上遇到了羽林卫的左统领,他还向我问起了妙竹姐姐,所以就耽误了些时间。”

听了宋纯熙的话妙竹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左统领问我这宫女作甚!”

“这我便不知晓了。”宋纯熙一脸无辜,仿佛确有其事。

“若是让我知道你骗我,定要你好看!”妙竹丢下这一句便匆匆离开了,许是要找左丘承求证。

宋纯熙回到厢房,透过铜镜瞧见自己脖子上可怖的掐痕略微苦笑,上次的膏药还剩下一些,正好能用上。

打开盖子露出里面浅绿色的膏药,已被用去了大半。

太后赏赐的东西,自然不会是差的。

手指挖下膏药正要往脖子上抹,耳边却传来房门打开的声音,侧目去瞧,是魏玹。

这还是自上次他们不欢而散后第一次见面。

魏玹一进来便闻见一股淡淡的药味,望见宋纯熙手上的膏药,目光再落到她脖子上的淤青登时皱起了眉头。

几步走到宋纯熙跟前,抬手挑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脖子问:“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为何,宋纯熙一瞧见魏玹,心头突然涌上一股委屈:“魏公公,我好疼。”

眼前的女子杏眸盛满了委屈,可怜兮兮的望着你,魏玹带着冷意的眼眸缓了缓。

“我不过几日没来看你,你就被人欺了去。”

魏玹接过宋纯熙手里的药膏,动手给她擦着。

“疼。”宋纯熙嘶了一声,但其实并不疼,她就是想勾起魏玹的怜惜。

魏玹哪能不知宋纯熙的这点小心思,没好声气的说了一句:“忍着。”

但手下的动作还是轻柔了许多,宋纯熙只感觉像是羽毛在自己脖子上轻轻扫过。

过了半晌,魏玹帮宋纯熙涂好药,开口问:“说吧,是谁?”

宋纯熙咬了咬唇,将今天的事情全盘托出,包括她是如何算计胡二。

说完宋纯熙便垂下眼眸不敢去看魏玹。

魏玹听后略微皱起眉头,这其中大部分他是知晓,却未曾想到羽林卫副统领左丘承与慈安宫的大宫女竟有这样的牵扯。

“下次,这样的事我不希望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魏玹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喙。

虽然他能通过别人知道宋纯熙遇到了什么麻烦,但他更希望宋纯熙亲口对他说。

“嗯。”宋纯熙乖顺的点头。

看着这般乖巧的女子,魏玹知道这不过是表面,这人骨子里装着不少叛逆。

而另一边。

妙竹也找上了左丘承,左丘承一见她便蹙起眉头:“不是说这几日莫要见我吗?”

见左丘承脸色不佳,妙竹委屈的瘪了瘪嘴:“这么凶干嘛,人家想你了都不成吗?”

娇俏的可人儿作出委屈的模样,实在惹人心疼。

左丘承巡视了下四周无人便将妙竹拉至身前,解释:“近日不太平,还是谨慎些得好。”

不止是他们的事情被人发现,还有这次广安王的回京,各种安排,最近忙得不可开交。

“我这次来找你也是为了正事。”妙竹说道。

之后妙竹将宋纯熙对她说的话说了一遍,末了还询问:“左郎为何要朝她问起我?若是挂念我为何不来看看我?”

闻言,左丘承眼眸危险的眯了眯:“我今日的确是见过她,却是从未问起过你。”

“啊?”妙竹反应过来,知晓自己被宋纯熙给耍了,顿时恼怒:“这该死的宋纯熙,竟敢骗我,看我回去怎么收拾她!”

“宋纯熙不能动。”左丘承突然说道。

“为何?”妙竹疑惑不解,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眼眶登时氤氲起雾气:“左郎,你,你不会是瞧上她了!”

左丘承被妙竹这颗蠢脑子弄得有些无言以对,狠狠地捏了一下她的后臀:“胡思乱想些什么!你何时见我找其他女人了?”

妙竹羞红了脸,嗔了左丘承一眼,“左郎,不若你去朝太后请旨,把我要了去,我不想在这般偷偷摸摸的了。”

“现在还不行。”

“为何不行?太后她老人家仁慈,又待我极好,定然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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