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嗡......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电话带来的震动预示了这场温馨午饭的结束,是安唯的私人电话。
安唯一共有两个电话号码,一个是私人的,一个是工作的。上面是一长串的电话号码,没有标注着名字,但安唯似有所感,知道这串数字拨打过来的人是谁。
有电话来,沈清并不奇怪也并不好奇,径直站了起来将桌上面的饭碗收了收,并对安唯比了一个去厨房的手势,“我先去洗碗。”
安唯点了点头,见沈清进了厨房后旋即将手机拿在了手里,没有选择在客厅直接接通,而是煞有介事地去了阳台。
电话那头安静着,安唯皱了皱眉头,率先开口了:“...喂。”
电话那头一听见真是安唯的声音,刚刚的安静不复存在,立刻传出了嘈杂的话,安唯一句都没有听清楚。
安唯默默将手机听筒放远,食指在音量键上连点了好几下,将音量下降到了最低。过了一会儿,总算是听见了有用的信息,是安栋才粗狂又暴躁的声音。
“安唯,你一直不接电话干什么!”
“你妈的是要把爸妈都丢下来不管了是不是!”
“......”
安栋才连喘带骂了好几句,但安唯一言不发,骂的动力也就没有了,喝道:“咱妈都进医院了,市医院,你快点过来。”顿了顿,安栋才接下来说话的语气倒是一下子好了许多,他说道:“带点钱。”
安唯全程冷漠,双眼空洞,只有在安栋才说进医院的时候,安唯的眼中才闪过一丝紧张,伴随着安栋才的带点钱,烟消云散。
淡淡地“嗯”了一声,安唯不想和这样一个哥哥多说一句话,直接按下了挂断键。
电话里面那个,对安唯破口大骂的,正是安唯唯一的哥哥。是个Alpha,是父母最看重的长子。可偏偏就连一个民办大学都没有读完,一份稳定的工作都没有,成天吊儿郎当,更是染上了赌博。安唯为他还过一回钱,之后说是会改,具体的...安唯不清楚了。
沈清洗完碗,看见阳台上面有些落寞又不悦的背影,走了过来,自然而然地就将双手圈在了安唯的腰上。
“心情不好?”
安唯极快地变换了自己的表情,换了一个态度。将手放在沈清的手背上,道:“刚刚是我哥给我打电话,说我妈生病了,我要去趟医院。”
沈清眉眼透出了担心,“那我送你过去。”
安唯将沈清的手臂从自己的身上拉了下来,转了个身,面向担心的沈清。两人的角色好像是换了个个,安唯手有些凉,便将双手手掌,贴在了沈清的脸颊上,委婉地拒绝道:“不用,我妈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小毛小病的不断。我自己去医院看看就好了。”
安家的长辈,沈清还没有见过,只知道安唯似乎是和家里面的关系不太好,至少上学的时候,安唯是不怎么回家的,就连寒暑假也基本上是一个人在宿舍度过。
沈清没有勉强,拉着安唯又嘱咐了两句,大体就是如果搞不定就打电话给自己。
“医院不好停车,我送你到医院门口吧。”沈清已经去玄关处拿出了自己的大衣,“正好我也去台里面拿点工作资料。”
这回的安唯没有拒绝,顺从地点了点头。
市医院离家很近,二十分钟的车程,安唯来的很快。沈清坐在车里面向安唯招了招手,道:“待会好了打电话给我,医院这里不好叫车,我过来接你。”
“好。”
安栋才已经通过短信把安母在住院部的地址发到了安唯的手机上,发过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还着重给安唯又加上了那两个字,带钱。安唯看着短信嗤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谁。可想到刚刚沈清明媚的笑容与体贴的关心,心中还有一道暖流流过。安唯听话地将双手都插在了大衣的口袋里面,半张脸藏在了围巾里面,很暖和。
在外面没有感觉,进到住院部的楼道里面,安唯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消毒酒精味。安唯又挡了挡自己的鼻子,走进了电梯。
安母住院在七楼,是骨科。
走过单人病房,没有找到对应的门牌。安唯皱了皱眉头,找了一个拖地的阿姨问了一下,这才知道这安母住着的是私人病房,一人一间。安母安父可不会对自己这么大方,一定是安栋才做的,为什么这样,就是吃定了自己会过来付账,到时候这份孝顺...又算到了安栋才的头上。
找对房间,安唯敲了敲门,开门的不是安栋才,也不是安德文,而是个穿着医院统一服饰的工作人员,应该是护工。
走进去,安德文躺在沙发上面眯着了,安栋才则是斜坐在沙发上面,看他表情的焦灼成分,是在打游戏,至于受伤的安母......
正给这个打游戏的安栋才剥着橘子,没多少肉的手臂有些许吃力地撑在了床上,看着安栋才的时候,从安唯这里看去,依稀还能看见安母咧开的嘴巴,对安栋才稀罕极了。
护工想来已经照顾了有一段时间了,对堂下三人的表现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倒是对这个第一次才露面,长得不俗的安唯充满了好奇。将好奇又小心的眼神好几次扫在了安唯的身上,得出的结论是安唯穿的好,打扮的也精致,这间私人病房八成就是面前人出钱,这么年轻,钱八成来路不正当......
想到这,一丝鄙夷从她的眼中流出。恰好,被安唯看见。
安栋才还看着自己的游戏,对到来的安唯眼皮都不抬一下,翘起来的二郎腿似乎是要指到天上去。吊儿郎当地说了句这么晚才到。声音和安母的声音重合在了一起,将安母的声音挡去了大半。安父还睡得好好的,压根没有一点转醒的意思,这地方倒是给他修养不错。
“你先出去吧。”
落话的是安唯,对护工说的。
安父是个极重面子的人,却不知道自己的重面子在养出一个米虫安栋才的时候就已经被踩在了脚底下,邻里同事都不大看得起自己了。在这种情况下,可能是一直待在安父身边的缘故,安母也变得重面子起来,当然是不想家事都被外人听了去,也默许了护工的离开。
等人一走,安母已经把手里面的橘子,连同上面白色的橘络都给去除干净了,才笑着递给了那边打游戏打得起劲的安栋才。
安唯眼神一黯,与在沈清面前明媚动人的形象完全不同,此刻的安唯冷静,漠视,只是眼底不为人道之处还藏着一份感情,似是嫉妒。安唯挎着包,语气冷漠带着生硬,“叫我过来干什么?”
注意力总算是从大儿子的身上分配了些许给小女儿,安母露出了一个不算灿烂的笑容,若是对着陌生人,这样的笑容倒也算是得体的疏离与礼貌,可偏偏站在她面前的是骨肉相连的女儿,这笑容甚至还比不上安唯的冷漠。
安母:“我生病了,把你叫过来,当然是想看看你......”
安唯默然,沿用着之前的语气,道:“如果没事的话,我公司还有事情,我要赶去处理。”
“啊...”安母显然是没有想到安唯竟然是一点情面都不讲,直接就想走。连忙说道:“你妈我都进医院了,你还想着你的工作,怎么了,能耽误你多久?”
不知是不是游戏打到尾声了,安栋才平举着手机冷哼了一声,软骨头架子站了起来。安栋才虽说吊儿郎当的,但与安唯一样,外貌身材上面还是叫人看着讨喜的,站起来足有一米八出头,比安唯也高了大半个头。
安栋才嚷了一声,“咱妈伤成这样你还想着走,你还算不算个当女儿的!”
这一声实在是不轻,叫安德文的瞌睡虫都打消了,睁开了自己眯缝住的眼睛。虽然是被安栋才的大吵大闹给吵醒的,但安德文数落的却不是安栋才,而是与安栋才一起数落了一声安唯,而安栋才似乎是觉得有人给自己撑腰,和爸妈又是一伙的,又对安唯口出狂言了几句,双眼还时不时流出蔑视的目光。
安唯沉默着,看向同样沉默的安母。安母没有附和,只低着头,不让安唯看见自己的表情。
心内苦笑一声,安唯不说一句话,转身就要离开。见此,安家父子总算是急了,安德文赖在沙发的上面的屁股都抬起来一半了,但见安栋才将安唯拉住,阻止了安唯出去,这屁股就又坐了下去,像是暗暗舒了一口气。
许是怕安栋才拽不住安唯,阻止不了安唯要走的心思,更是怕安唯不会同意接下来的事情,安德文的态度软和了一些。道:“你妈现在生病了,我和你哥两个大男人整天守在医院里面照顾,你这个做女儿的一天都不来,真当你自己不是这个家里面的一份子了吗!”
“哼,也不知道妈刚刚再给谁扒橘子呢,也不知道是谁照顾谁呢......”
安唯刺了一句,下一刻,手腕处传过来的力道就更加大了一些。安栋才一身蛮力,安唯忍痛地攥紧了拳头,可面上倔强,一丝吃痛都没有露出来,反而凛然地看着安栋才,气势一点都不输,“你要是再不放手,医院的缴费你们就自己拿钱。”
果然,这话一出,安栋才本能就松了手,毕竟现在医院还等着缴费,这事只能安唯来。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