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长发鬼的时候，叶舟澜遇到了几个道士。
是之前村口的那几个，围在一起谈论些什么。
他竖起耳朵凑近些，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几点了？送葬的队伍怎么还没出现？”
“听村里说十二点它们才会出来。”
“这么厉害的鬼，我们一定要准备好东西，大家快自己检查检查。”
其中有个道士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凉飕飕的。
他回头一看，看到有人把手电照在自己的脸上，恐怖的样子吓得他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你是谁？”
皮了一下的叶舟澜一脸单纯：“我？我是来抓鬼的。”
那个道士把他从头到脚扫视一番，嫌弃地挥挥手赶他走。
“小孩还是赶紧回家睡觉，这是大人的事，你别参合。”
其他道士虽然没说什么，心里却和这个道士想的一样。
他们好歹都是修行多年的道士，叶舟澜一看就是没入门，装腔作势的人。
万一叶舟澜出了什么事，到时候还要他们来救。
叶舟澜不太高兴，这是排挤他了。
他等会把鬼全抓了，一只都不给他们留，让他们看不起人。
那个说话的道士见叶舟澜不走，语气不太好：“还不走？好话你不听，等会被鬼抓了你就知道厉害了。”
“对啊，别在这儿碍事。”
他们说完，突然膝盖被什么东西踢中，腿一疼直接跪在地上。
因为跪得很用力，膝盖有种碎裂的错觉。
年轻的那个激动地大喊：“好疼！我的腿肯定断了！”
“谁？谁胆子这么大？不知道我是谁吗，竟然敢打我？”
年老的那个疼得直抽气，跪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他骂骂咧咧，身边的人也没个眼色，不过来扶一把。
年轻疼得冷汗直流。
他的腿不能用力，同样跪在地上起不来。
缓了一会儿，他只觉得这事怪异，好端端的怎么有人踢他们的膝盖。
他怀疑的目光看向叶舟澜。
除了叶舟澜，其他人他们都认识，不可能做这事。
“是你。”
“什么是我？”叶舟澜不明所以，反应过来比划比划他们之间的距离，“不关我的事，我离你们这么远。”
他们怎么冤枉人呢？
年老的认定是叶舟澜动的手，手指着叶舟澜喊周围的人帮忙。
“快，抓住他，就是他搞的鬼。”
一开始站在旁边的白胡子老头走出来，看不惯他直接怼：“别乱说话，人家都说了不是他，再说小伙子好好站在那儿根本没动，我两只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年老的道士咬牙切齿：“吴道长，你这么做就不对了，好歹我们认识一场，你怎么帮着外人？”
“放屁，我和你们也不熟。”吴老头摸了摸胡子，“再说我这人是个热心肠，看不惯你们欺负人。”
年老的还想说，指着叶舟澜的手指被什么东西折断，发出咔嚓一声。
中年道士顿时又发出哀嚎：“啊，我的手，我的手！”
他现在膝盖也疼，手也疼，疼得再也说不出话。
当着大家的面发生这种事，没人再怀疑到叶舟澜头上。
毕竟人家确实站在那儿什么都没做。
不过这事真有点邪门，既然没人动手，难不成是鬼？
不对，有鬼的话他们这么多人都没发现？
其他人心生惶恐，不自觉地背靠背围在一起。
“会不会是鬼出来了？”
“你们能感应到吗？”
“我什么都感应不到。”
未知的恐惧更可怕，他们手忙脚乱地拿出保命的东西对着空气不停挥舞，嘴里还念着一些咒语。
叶舟澜左看右看没看到有鬼，感叹一句：“原来道士也怕鬼啊。”
在他的印象中，道士是鬼的天敌，一般都是鬼躲着他们。
这几个惶恐的样子看起来傻傻的，和印象中的相差太远了。
看来他看不到道士抓鬼的情景了，还是去找鬼吧。
刚走了两步，吴老头跟上来说：“小伙子，我们一起啊。”
直觉告诉他，跟着叶舟澜就对了。
叶舟澜想了想：“老爷爷，你不怕我是骗子吗？”
吴老头装腔作势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我老头子其他不行，就是眼睛好。”
“你别听他们刚才的屁话，学了一点皮毛就显摆，看人都是用鼻孔看的，等遇到真正的鬼他们跑得比谁都快。”
他一看叶舟澜就知道不简单。
身上有鬼的阴气，明显能看到鬼。
这点叶舟澜很认同，刚才那两个道士和他说话时神情倨傲，鼻孔朝天，让人很不舒服。
“小伙子，我们快走，免得看到他们心里烦。”
吴老头想趁机和叶舟澜搞好关系，身体不由自主地靠近，但有什么东西刺了他一下。
他盯着叶舟澜的身后，眯了眯眼睛。
那里果然有什么东西。
行吧，不靠就不靠。
这个距离和人说话他听得见。
两人就这么隔着一点距离并排走，留下后面的道士们担惊受怕。
叶舟澜一路走一路问，问了不少鬼才找到长发鬼的藏身地。
问的时候他偷偷观察吴老头的表情，吴老头的反应很奇怪，不是害怕而是激动。
“小伙子，这些鬼还会回答你的问题？”
他以为叶舟澜只能看到鬼，没想到还能和鬼无障碍沟通。
要知道大多数鬼都处于神智不清的状态，想问它们得先做法让它们冷静。
叶舟澜：“嗯。”
“快教教老头子我。”吴老头求知欲强，遇到不懂的不会端着架子。
叶舟澜手里刚好有个发疯的鬼，他邦邦就是两拳，简单粗暴，鬼立刻眼神清澈。
“就是这样。”他毫无保留地演示给吴老头看，“很简单的。”
“……”
在吴老头的视角里，叶舟澜抓着空气，揍了空气。
“老爷爷，你怎么了？”
为什么欲言又止，还很低落的样子。
吴老头叹气：“我只能隐隐感觉到，得用算的才能算到鬼的位置，我学不了这个。”
看不到鬼的位置？
他眼睛一亮，这生意不就来了吗？他的包包里正好有能见鬼的东西啊。
叶舟澜从包里拿出一颗黑色的珠子，给吴老头推销：“戴上这个就能看见了，不贵，就五百块。”
一听能见鬼，吴老头二话没说拿钱出来买了，一点不担心叶舟澜是骗子。
等拿着珠子，叶舟澜手里抓着的鬼出现在眼前。
他内心狂喜，围着鬼转了好几圈。
“这就是鬼，我终于能看清楚了，哈哈哈哈，这次来对了，来对了！”
没拿珠子前，他只能隐隐感觉到鬼的存在。
有了珠子，鬼脸上的痣他都能看到。
“老爷爷，我去抓鬼了，你还要去吗？”
叶舟澜很少遇到对鬼感兴趣的人，他觉得和他亲近了不少。
“去，当然要去，这种好事我怎么能错过？”老头是真高兴，说起抓鬼比叶舟澜还积极，“走，快走。”
长发鬼藏在一棵枯树中，枯树整个呈褐色，树枝上迎风飘荡的不是叶子，而是一束一束的头发。
那些头发和蛇一样时不时动一动，乍一看还以为树上全是蛇。
吴老头跃跃欲试：“我来？”
“您先。”叶舟澜没见过真正的道士怎么抓鬼，决定现场学一学，以后才能装得更专业。
有了珠子，吴老头不用再去寻找鬼的位置，节省了很多时间。
他左手拿着符纸右手拿着桃木剑，接着咬破手指在符纸上画画，边画嘴里念念有词。
念了几句，他对着长发鬼的头发甩出符纸。
符纸贴在长发鬼的头发上，那些头发猛地缩回藏进树里。
吴老头再次使用符纸，这次贴在树上。
很快，长发鬼有反应了。
它像是被火灼烧到，速度极快地从树里爬出来。
叶舟澜看得入神，原来符纸是这么用的。
回去他就照着这个样子画几张，到时候人多他就拿出来装。
他在这儿学，吴老头有点抵不住了。
符纸彻底激怒了长发鬼，它伸出自己的头发缠在老头的脸上堵住他的嘴，另一部分缠在手上让他动弹不得。
感觉头发缠得越来越紧，吴老头符都画不出了。
“呜呜，呜呜！”
翻译过来就是：救我，救我！
叶舟澜听不懂，他试探性地举起拳头，说：“加油？”
吴老头：“？！”
要死要死，他还没写遗言！
眼看头发快要将吴老头全部吞噬，叶舟澜淡定地从包里拿出剪刀，扯着那些头发咔嚓咔嚓一顿剪。
吴老头目瞪口呆。
不是，他在这儿费了那么多事，叶舟澜随便剪剪头发就没了？
人与人之间的察觉为什么这么大？
还有，那些头发好像能再生，是他记错了？
叶舟澜剪完舒服多了，到处都是头发看着就想整理干净。
他收起剪刀，扯住唯一留下的一束头发，用劲将长发鬼扯到面前。
此刻长发鬼顶着参差不齐的头发嚎嚎大哭。
它留了好几年的头发啊，每次都用超贵的精油保养，好不容易养得又黑又亮。
这个该死的人，多管闲事就算了，还剪了它的宝贵的头发，它一定不会放过他。
长发鬼双眼发红，仅剩的头发四处乱飞，看起来十分可怕。
这么长的头发，需要多少东西保养啊。
如果做成买卖，他要赚多少钱啊。
叶舟澜惋惜又心疼地说：“如果你没想害人，我还会和你做生意，你看看你的头发，要买多少保养的东西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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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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