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侯府，朱氏一大早就起来了，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只见眼尾又多了两条纹路，她挖了些凝团药霜细细涂上，同身后的人道，“最近天气转冷，让泽哥儿的贴身小厮多用点心思，别冻着我儿了。”
“夫人放心吧，老奴一早叫人注意着呢。”老嬷嬷接过梳子，仔细替她打理一头长发。
朱氏眯起眼睛，轻嗯了一声，这辈子最让她感到骄傲的便是他的泽哥儿，只是想起嘴甜却总是捣乱的二儿子，心中多了些躁意，她随口一问，“瀚哥儿呢？”
“二少爷还没起呢。”
嬷嬷替她挽起头发，一旁的丫鬟端着一盘首饰过来，她问，“夫人今儿要戴哪个？”
“你随意挑一样吧。”朱氏揉揉眉头，“也不知道小姑子今日回来是做甚么。”
小姑子以往可是鲜少出门，回娘家也是甚少。
嬷嬷也猜不到，不敢轻易答。
朱氏已经自顾自说着，“也幸亏庭哥儿好了，恐怕是为了这事。”
“夫人说的是。”嬷嬷应和。
用完早饭，待她不耐烦地打发走下面的妾氏，看完几本账本，太阳已经高高升起了。
杨氏今日和赵庭一齐过来的，马车停下，老夫人钱氏和朱氏便迎了过来。
刚踩着地面，赵庭只感觉迎面一阵风，尔后右手被握住，映入是眼帘的是他的祖母钱氏，面容慈祥，眼里还带着泪水，“好好好，总算是好了，你们若是不来，外祖母也得亲自过去看你了。”
“外祖母，”赵庭原本想行礼的，只是一只手被他紧握着无法挣开。
“诶！”钱氏眼睛动不动地盯着外孙，她心里沉甸甸的那石块终于放下，她女儿下半辈子也算是有依靠了。
杨瀚和妹妹杨珊打完招呼就站在门口，两人好奇地打量着这边，杨瀚盯着赵庭看了许久，他手臂拐向一旁的妹妹。
“你碰我干甚么？”杨珊的眉毛竖起，不耐烦地躲闪开来。
“小气。”杨瀚看到她的反应，又靠近他两步，没忍住叨叨，“喂，你就没有觉得，表哥他好了之后，浑身气势甚至可以与大哥比拟吗？”
一副知礼清雅模样。
这就很奇怪了。
“那又怎么样，关我何事？”杨珊翻白眼。
之前好友借此嘲笑她的事，她心里头还膈应着呢。
说着这话，她眼睛却还是多瞧了他几眼。
杨瀚顿感无趣。
赵庭察觉有两道视线落在他身上，他顺着视线看过去，尔后笑着点了点头。
杨瀚愣了愣，愈发觉得表哥长得好看了。
明明前段时间刚见完面，母子俩却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杨氏这回看着比以往年轻不少，芙蓉面，甚至身上的穿着都比以往鲜艳些。
只是她的眉间轻蹙着，似乎有什么烦心事。
想起今日回来的目的，杨氏刻意看了大嫂朱氏一眼，“娘，大嫂，我们先进去再说吧。”
朱氏额外接收到她的眼神，心绪牵动了一下，只怕是小姑子遇见了难事。
她想了想，不经意看了侄子一眼，少年神色温和，一时倒瞧不出什么来。
“行行行，那就先进去。”
钱氏一直扶着外孙的手，心情格外地愉悦。
杨氏并不是外人，一行人干脆就去了钱氏的院子。
丫鬟上了茶和点心之后便退下了。
赵庭扶着外祖母坐下后，才退到下方小辈该坐的位置。
杨氏坐下后，叫余嬷嬷把礼物送给侄子侄女。
杨瀚和杨珊见状眼睛一亮，异口同声地说谢谢姑姑，忍着没当场打开，但按照以往，也知道姑姑送的是合他们心意的。
钱氏乐呵呵的，“也是你这个姑姑宠他们。”
她眼神又转向外孙，待会她也有礼物要送给庭哥儿。
不考虑其它，杨氏对侄子侄女还是喜欢的，听到这话笑了笑。
朱氏还等着她张口。
“娘，大嫂，我今日过来，也是有事想请大哥和大嫂帮一下忙。”杨氏喝了口茶润润候，直接道明来意。
察觉到小姑子视线落在她身上，朱氏像寻常般端着笑容，只听她道，“今日大哥不在，只能劳烦大嫂转述一下了，事情是这样的。”
她说着看向赵庭，“我和婆婆想给庭哥儿请个夫子，打听了许久，才知道郝夫子的名号是最佳的，他在众多学生中颇受欢迎，只是不单独授业，我们也知道泽哥儿在书院读书，是想问问大嫂你这边有没有什么门路？”
朱氏一开始忐忑，听小姑子说找夫子，又松了口气，直到她说找郝夫子，她当下十分惊讶。
没忍住问，“郝夫子？可是广阳书院的郝夫子？”
杨氏微点头，“是他，大嫂可是有门路？”
朱氏手中的杯子放下不是，拿起也不是，未曾想到她的来意竟然是这个，她细细打量小姑子的神色，想问她清不清楚郝夫子的名声。
若是旁人，只怕她直接冷哼一声了。
她当年都想让郝夫子抽空过来教一教泽哥儿，她家泽哥儿十四岁考中秀才，在同龄人中已是十分出彩，但都被拒绝了。
但是庭哥儿，她记得人刚转好，也就是正常而已，且还是白身，识不识字还不知道。怎么就这么自信？
朱氏顶着她们看来的视线，尽量压着语气委婉道，“郝夫子这边，我和致远都是没有什么门路，前几年泽哥儿还小时，我们便试过了，即使他表现再出色，也只能跟着他们一块学习，这事娘也知道。”
谈及儿子，朱氏语气不乏骄傲。
钱氏觑了她一眼，随口插了一句，“庭哥儿想读书是好的，你可是想要科举？”
这话一出，几双眼睛刷刷看向赵庭。
杨氏想帮儿子说话，赵庭已经是有礼貌地拱了拱手，“祖母，舅母，我与同龄人差了许多，所以想找个夫子，跟在后面学着。”
他没否认，也没直接肯定。
“母亲也是想让我跟在一个学识渊博的夫子后面学习。”赵庭甚至替他娘说了句话。
朱氏闻言，虽不赞同他们的想法，声音倒是温和许多，“庭哥儿你想学，也不一定就是要郝夫子，我记得泽哥儿当初刚学习时，倒是请了好几个夫子，我这还记得他们的名号，若不然写下来给你们？”
赵庭不管她话中是否有炫耀的心思在，答话，“那就多谢舅母了。”
杨氏却是有些失望的。
只是钱氏瞥见女儿的神情，眉头皱了皱，忽然想起一事，“我记得书院的山长还欠了我们南阳侯府一个人情，若不然让庭哥儿进书院去学习，庭哥儿聪慧，说不定能入了郝夫子的眼呢。”
改了一下书院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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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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