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少年何妨

孟挽桑不知道他有没有吃饱,但也没有让他在吃,毕竟饿久了,吃太多也不好,容易掺死,一切都要循环渐进才是最好的。

“坐。”孟挽桑拍了拍身侧,待谢玉衡坐下,她才将手里盖上的药瓶塞进他手里。

手里被塞了圆润温润的东西,指尖摸过,是在熟悉不过的东西,谢玉衡一下子就知道,孟挽桑给自己的是什么。

嗅着鼻尖的药香,心中越发确定这是药瓶,但他并未收下,而是递还回去。

“伤药贵重,奴并未受伤,给之可惜。”

“孤说给你便给你!这种东西孤多的是,哪有你这般废话。”孟挽桑显然不耐烦了,伸手将药瓶打开,“还是说你是当孤眼瞎吗!你身上这般红紫,还同孤说未曾受伤。”

“孤命令你,用药膏将脸上和手上的伤处全部涂上,若是几日后的宴会还没好,那孤定要好好罚你!”

女子嗓音娇纵,带着不可违抗的意味,强势而青涩。

谢玉衡心底的古怪消减了几分,连带那丝异样与警惕也消散了。

是了,他差点忘记,过几日就是侯府老夫人的生日宴。

那日孟挽桑是要见她那位心上人,宋府的小将军宋翰墨的,以往他这位殿下在心上人面前就表现的极其纯善,眼下自然也不会让自己的奴仆身上落伤,万一让他瞧出端倪那可就不好了。

这般倒也解释的通她今日的反常。

孟挽桑确实不晓得他心中的这些弯弯绕绕,只是见他久久不曾动作,以为他还在固执,便又开口威胁。

“你不愿涂也行。那日你定是也要见那苏念烟的,你要是愿意这副模样见她,让她误会,倒也无妨。”

孟挽桑凉凉落下一句便起身,拆梳妆台走去,再回来时,谢玉衡正垂眸,指尖取了膏药一点点往自己脸上涂抹。

孟挽桑便站在几步开外,若有所思的瞧着他动作,手里的剪子无意识的剪动着,发出“卡擦卡擦”的声响。

“殿下?”

谢玉衡已然将药瓶盖上,把剩余的药膏地还给他。

孟挽桑已然走至他身前,泛着冷光的剪刀尖,贴着皮肤,挑起他的下巴。

“不用还我。你自己收着吧,闲来无事便抹抹,你那张脸可是个好东西。”

谢玉衡抿笑,将药瓶握在手心,拽的指节发白。

即便急促的想要他的伤势还转,却也仍旧只舍得给他一瓶,掉落的,弄脏的药膏给他。

也是,这药膏只是脏了,药效却是好的,他的殿下又怎会在意这翻多。

落在下巴尖处的凉意顺着脖颈游弋,谢玉衡听着耳畔的“卡擦卡擦”声,心底渐渐生出警惕。

他能猜出孟挽桑手中拿的因该是一把剪刀,显然自己刚才那番话已经触恼了她。

几日后便是宴会,她是不能让他脸上受伤,但是被衣衫掩盖下的身躯,却是能受罚的,只要她不说,便没人会知晓。

察觉到凉意落在肩头,眼底也多出一丝冰冷和淡漠。

或许下一刻,这个冰凉的剪刀尖头,就会毫不犹豫的扎入她的心口,搅动他的血肉。

孟挽桑并不知道他心底着诸多想法,也不知道他掩藏在袖下的指尖,已经触摸上了那支断掉的发簪,不断摩挲。

孟挽桑只是俯身朝他愈发靠近,素手执起被剪刀挑出的一缕青丝。

冰冷的刀背紧紧挨上脖颈细嫩的皮肤,又很快挪开,随着咔擦一声,一缕被炭火灼烧焦黑卷缩的发丝被剪下。

想象里的疼痛并未落下,谢玉衡眼底也落下淡淡的不解,未等他抬眸,孟挽桑便已经离开身侧。

“殿下在做什么?”

“剪了你一截青丝。”孟挽桑难得见他迷茫,想他日后也是穷凶极恶的大反派,眼下竟也会露出这幅神情,孟挽桑恶趣味的想要逗逗他。

“你不知道吗?只要得到别人都一缕青丝,便能最很多事。如拿我和你的头发一起,便能结成同心结。意味着白头偕老,谈生死之恋。”孟挽桑轻轻笑着,“不过还有个说法,只要剪下一缕青丝,亦能行巫蛊之术。”

“殿下想做那种?”

“谁知道呢?”顿了顿,“说不准,孤是想要你永生永世待在孤的身边。”

“殿下想要奴在,奴便在。即便化为枯骨,变成恶鬼。”

孟挽桑有些恶寒。瞧着他的眼神逐渐复杂,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她觉得,谢玉衡的意思可能是,即便他死了也要化作恶鬼缠着他,报复他。

如此想,到是有几分衬他那阴鸾的性子。

“既是同心结,那殿下可是也要剪下一段乌发?”

孟挽桑没有回答,只是转身将剪刀放回梳妆台。

“谢玉衡今日你聒噪了。”

“殿下责罚。”

孟挽桑并未回他,还不容易好转的气愤又冷凝下来。

好在不多时,春花便带着好几套衣衫进来,手里还端了一碗漆黑的药。那是谢玉衡的伤药,先前吩咐春花熬上带来的。

这几日折腾,他身上的伤未见好转,反倒被折腾的更加惨不忍睹,反复发炎。

她就知晓,按照谢玉衡的性子定然是不会喝的,为了证实这个猜想。

今日她便吩咐春花盯着谢玉衡,只要瞧见他有所动作就来禀报。因此今早春花假意离开,果然就逮到了谢玉衡将她送去的汤药一点不剩的倒出窗外。

得知这个消息,孟挽桑并不意外。

春花战兢着,本以为以为孟挽桑会为此发怒。毕竟她们殿下难得善心,却被别人如此糟蹋,只是没想到孟挽桑却忍着性子,只是吩咐她在煮上一副汤药,她要亲自瞧着谢质子喝下。

如此轻描淡写的就将此事一笔揭过!

实在让人震惊!

春花逐一将衣服同汤药逐一放下,孟挽桑点头,淡淡扫过。坐在梳妆镜前,执着银梳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

许久才道:“将汤药喝了。”

“汤药金贵,奴喝过了,无需在饮。”

“汤药金贵?这话都是耳熟的很,不久前,估计得你讲过类似的话。”孟挽桑轻轻将发丝捋顺 “伤药金贵,你不也用了吗?”

“孤这般大的凤阳阁,难道还养不起你一个?”

春花已然行至她的身侧,孟挽桑顺势将手里的银梳递给了她。

“谢玉衡,是这汤药当真金贵,还是你自己在看清你自己。”

“一副草药罢了,你觉得同性命相比你觉得那个更重要?”

【宿主!注意人设,你可是恶毒女配,三观不正的代表!】

孟挽桑撇了撇嘴,将剩下的话全部眼下,转而冷嘲热讽道:“也是,你的命怎能同孤的相提并论,自然不值钱。”

她恶毒的按照系统给出的提示完整的念完:“但你的生死是孤给的,孤想让你活着你便喝,孤不想让你活着,你也活不了!”

孟挽桑能瞧见谢玉衡眼底,神色细微的转变,摆烂的挪开了眼,背对着他靠上椅背。

话说的狠厉,她仍旧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着,见谢玉衡端着药碗,一点点将碗里的汤药喝下才松了口气,悄然挪开目光。

好在她的任务不是攻略,不然就眼下这情况,分分钟失败。

好在她的任务是救赎,也仅仅只是救赎。

毕竟救赎,也要分好几种呢!

听到轻微磕碰声才回头,见到他将汤药放回桌上,才道:“去将衣服也换了,这身穿着真是碍眼。”

见他不曾动作,故而唤道:“春花!”

“奴婢这就带质子回去,换身衣裳。”

说着就将手中的梳子放下,转而要去那衣衫领谢玉衡出去。

“不用。”补充道,“帮他拿套衣衫,领他去屏风后边换下就好。”

见他们都愣在原地不动,拧眉“一个两个都不听我吩咐?怎么,怕我偷看他换衣不成!”

这话看似说给两人听的,实际上孟挽桑就是说给谢玉衡一个人听的。

果然谢玉衡原本摸索向桌案上的手,下一秒便收回,侧身道:“劳烦春花姑娘带路。”

春花立马小跑过去拿了衣衫,特意将脚步走响,一步三回头确认他是否跟上。

毕竟屋中不同外面,摆设太多,弯弯绕绕的,他要是磕找碰着摔坏了东西就不好了!

屋子里都摆件都金贵的很,都够她好几年的俸银了呢!

春花将他领到花鸟屏风后,又仔细交代了衣服挂置的位置,才缓步出去。

谢玉衡一一点头,直到听着春花的脚步声彻底远去,这才抚上腰间,来解扣带。

背上的伤口又化脓渗血,布料粘在背上,沾黏的很牢靠如同生在一起般,一时间难以脱下。

他却不见窘态,慢条斯理的不知疼痛似的,面不改色的将衣衫从血肉上剥离,好不容易止住的伤口被撕裂,渗出血来。

骨节分明的手抚上屏风,摸上干燥的衣衫。

谢玉衡其实并不想换衣服。

甚至是厌恶穿别人的衣服,不是因为怕伤口反复裂开,而是因为上面有不属于他的气息,不过眼下去是无所谓了。

他身上这件,本也不是他的衣裳。

伸手将挂着的衣服拽下,一点点将其穿上。

或许是因为瞧不见,也不熟悉衣服款式,因此他废了还一段时间才穿上。

他换衣服的空档,原本信誓旦旦说自己不看的孟挽桑,此刻却拄着头,静静的瞧着屏风上央出的人影。

“殿下你怎么将豆饭全吃了?”春花拿着空碗担忧看她,“这冬日吃这么多生冷的东西,一会胃怕是又要难受了!”

说着又进前给她倒了杯热茶,孟挽桑顺手结果,抿了一口。

“安心,无碍的。”

孟挽桑心道,这豆饭也不是她吃的。

就是不知,谢玉衡的肠胃如何,会不会难受?

孟挽桑瞥见露出屏风外的一角衣衫便淡淡挪开了眼,不经想起了他脸上手上的红斑,应该都是几日前被太阳晒伤的。

随即招了招手,示意春花在附身进前些,待她凑到自己身前才开口。

“多拿些纱幔来,将屋里窗口都罩上。”

春花奇怪,但是殿下以往稀奇古怪的要求更多,相对比这个都不算最奇怪的,自然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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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沈拾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