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孟挽桑就被谢玉衡叫醒,她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等谢玉衡在回来时,直接掀开了她被子一角,察觉到她挣扎着,已然转醒才道。
“殿下在不起,就要迟到了。”
从她穿来就日日悠闲,何时起过这么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想了想,才想起来今日还要上课!
孟挽桑瞬间清醒过来。
急急忙忙换上了学院里统一的青衫,洗漱一番,带上装书的书箧,就同谢玉衡出门了。
丁字班离孟挽桑的院子最远,或者说丁字班建的就是最偏僻的地方。
紧赶慢赶,到底是多睡了小半个时辰,两人到丁字班时,夫子已然在讲课,很显然她同谢玉衡都迟到了。
坐在最后排角落的两人,眼熟的很,赫然就是祝子昂和陆南珍两个人。
孟挽桑同谢玉衡和祝子昂都在丁字班,在她意料之中。唯一让她意外的是,陆南珍竟然也在丁字班。
之前她一直以为陆南珍和苏念烟玩得来,又有陆阳飇管着,即便不会武学识自然也不差。
没想到,也是个半桶水晃荡的。
虽然祝子昂没有迟到,但他本就学不进去。
眼下夫子在台上讲学,他不犯困就已经是奇迹。这会根本坐不住,不断的挪动着屁股,时不时张望一下四周。
彼时孟挽桑刚一手拎着书箧,一手落在谢玉衡的背上,压着他的肩背,同他一齐弯腰小心的溜进去。
不成想祝子昂就是个憨货,看见她们后,兴奋的朝他们招手。很不幸两人都被夫子抓了个正着。
“你们两个站住!”
孟挽桑身躯一震,拉住了谢玉衡停在了原地,台上的夫子拧着眉。
“迟到了两刻钟,去外面罚站两刻钟!”
孟挽桑垂着头,难得乖顺的应是,拉着谢玉衡出去。
见她这听话的模样,祝子昂别提多惊讶。
好在孟挽桑在原著里就是个性格乖张的人,自然不会听之任之,随他人摆布。
只站了片刻,两人都肚子咕噜噜的叫个不停,叫的最多的还是孟挽桑的。
两人为了赶上,都没用食,这会她是真的饿狠了。
孟挽桑侧身将脑袋半探进门口,见里头夫子正专注讲学,就用手肘碰了碰谢玉衡。
“走,轻点走。我们去食堂。”
怕发出声音,孟挽桑直接将两人的书箧放下,拉着谢玉衡的衣袖,领着他去了食堂用膳。
早膳时间已经过去,食堂里只剩下零星几个包子,全被孟挽桑要了。
只没成想包子还没吃几口,就又装上了孟越泽。
“孟挽桑!”
孟挽桑掩着面,本想拉着谢玉衡先躲起来避一避,却没成想下一秒就被他给叫住了。
“我记得今日你有点卯。”孟越泽拦住了她,温润的眉眼染上一层严肃,“在这里做什么!”
孟挽桑嘴里咬着包子,尴尬的朝他笑了笑,硬着头皮同他犟嘴。
“自然是饿了,来吃早食!”
嘴硬归嘴硬,孟挽桑最后还是被孟越泽给逮回丁字班了,谢玉衡也同她一起回去的。
夫子还在讲课。
下头坐着乌泱泱一众学子。
门口落着孤零零的两个书箧,跟她们离开时放着的位置一模一样,挪都没有挪过。
在孟越泽的视线里,孟挽桑弯腰将两个书箧提起,又将其中有几个递给谢玉衡。
见两人收整好后,孟越泽才扣了扣门板。
门是敞开着的,他可以直接领着人进去,出于礼貌孟越泽还是敲了。
里面的夫子被打断,本是不悦的,但在看到是孟越泽时,脸上那点不悦就消减了,甚至多了一丝惊讶和笑意。
“子瑜今日怎么来了?”
“舍妹顽劣,有劳林夫子日后多多费心照拂。”
林修齐看过孟挽桑认出了她来,眼底多了一丝了然。
“哼!早前便听闻永安公主顽劣,传言到并非不实。”顿了顿,望向孟挽桑,“子瑜放心,即是我的学生,我日后一定会好好管束她。”
他说的耿直,半点没有回避孟挽桑的意思,到是不怕将她得罪了去。
“我是偷闲出来的,就不打扰林夫子教课了。”
孟越泽离开前不忘多看一眼孟挽桑,显然是不放心的,小声叮嘱。
“下课别乱跑,今晚我去找你!”
离开前,孟越泽还多看了一眼后排看热闹的祝子昂,后者同他对视后,立马低下了脑袋。
祝子昂对孟越泽还是怕的,在他眼底,孟越泽比他父亲还要威严。
他还记得小的时候,他同孟挽桑闯下祸事,都是被孟越泽逮住的,并且每次他都会板着脸教导。
即管教孟挽桑,同样也管教约束于他。
孟越泽微微拱手俯身,语气谦虚。
“子瑜耽误各位进学,实在抱歉。”随后转身朝林修齐俯身,“先生继续。”
谦卑,又有礼有节。
林修齐对孟越泽这个学生是满心满眼的欢喜,却又夹杂了点心酸,见着他略微跛脚的身影,心底更加情绪复杂难言。
他即骄傲满意,孟越泽的学识和品性,却也怜惜他身上的残缺。
他叹了口气。
到底还是造化弄人,可惜了。
待孟越泽彻底离开,这才将先前放下的书卷拿起,看着杵在原地的孟挽桑同谢玉衡皱眉。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位置上坐好。我要继续讲学了。”顿了顿,翻了翻手中的书页,仍不忘提醒,“明日记着点时辰,莫要再迟到了。否则可就要挨板子了!”
孟挽桑提着书箧,领着谢玉衡往后走,等他坐下,才在自己座位上坐下。
林修齐将她的举动全部看在眼底,不由愣住,这才从种种细节里看出,谢玉衡身患眼疾。
收敛了心思,继续讲学。
感觉到屁股落在椅子上的踏实感,孟挽桑才彻底松了口气,只是四周少不了人,将好奇的视线投来。
丁字班只有一小部分是皇城来的,大部分都是地方官的子女,还未曾见过孟挽桑,谣言到是听过不少。
眼下终于碰到真人,全部压抑不住好奇,但又怕开罪与她,只敢小心翼翼的把视线落在她身上。
等孟挽桑感受到望过来时,又飞速的别开眼。
低下发生的这一切林修齐都看在眼里,低低的轻咳一声,并未搓破只要求他们收敛些。
“专心听讲!”
这几日关于孟挽桑的传言也不少,林修齐也听了不少她的荒唐事迹。
不难猜出,谢玉衡应该就是孟挽桑半夜拐回凤阳宫的那名男子,眼下也一起同她来书院读书。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名男子竟然还身患眼疾。
林修齐对谢玉衡和孟挽桑的关注稍微多些,对谢玉衡有些意外。
他注意到了,谢玉衡虽然患有眼疾,但他很认真勤奋。
再者一屋子昏昏欲睡,心智不高的学子里,只有他端坐着,手中执著的笔,也一直有落笔。
这一屋子,属他听的最认真。
似对他的讲学,似乎也做有笔记同批注。
林修齐生了点好奇。
拿着书简,边讲边晃悠着下去,一路迂回的经过谢玉衡的桌案。
等他低头来看纸张时,只觉得眼前一黑。
年到嘴边的话也被气得全部止住,睡觉抽搐着,两颊微微发红。
雪白的纸张上并没有记下批注。
纸张甚至算不上干净,黑乎乎的一团,许多字叠加在一起,隐隐约约能看出他循环往复写的都是听一个字。
孟。
或许是他有眼疾,字迹写的粗糙简陋,有些惨不忍睹。
谢玉衡似乎感受到身侧有人驻足,放下了笔。
“夫子可有所指教?”
“无。”
林修齐想了想,还是还是什么也没说,拿着书晃晃悠悠的离开了。
谢玉衡这才将那张遍布墨痕的纸拿起,对折的,一点点折起,压在手畔的砚台下。
又煎熬了近一个时辰,早上的讲学总算结束,林修齐收拾了东西离开。
几个明显的,伸着脖子张望,等他身影彻底消失,周围才彻底热闹起开。
祝子昂也是伸着脖子张望的其中之一,一见林修齐走远,立时就凑到了孟挽桑的面前,神色兴奋一扫刚才讲学时昏昏欲睡的劲。
“你们怎么回事?永安你也不仗义,逃课都不带上我!你都不知道,我一个人带着,都快睡着了!”
要睡着这点孟挽桑不止知道,甚至可以确定。
“可以啊,下次带上你一起。”顿了顿强调,“一起逃课,一起被孟越泽抓回来。”
孟挽桑的兴致不大,随口怼着。
怼完又把刚才没吃完的包子拿出来,已经冷掉了,面皮也硬,但孟挽桑实在饿狠了,干巴巴的咬了一口。
“殿下饿了?”顿了顿,“包子都凉透了,吃多了伤胃。”
孟挽桑同谢玉衡坐在一起,说是坐在一起实则不然。学堂里的每一个座位都是单独的桌椅,中间还会隔开一断距离。
祝子昂这会就夹在两人中间,也不嫌脏,直接在地上坐下。
祝子昂见她拿着冷硬的包子又要往嘴里噻,直接伸手拿过。
“别吃了。”转而看了眼谢玉衡,“走,我带你去吃好的!”
谢玉衡满意的勾唇。
“劳烦祝公子了。”
指尖的动作不停,一点点的将东西收拾起来。
祝子昂起身不巧蹭掉了他的砚台,黑色的墨水溅了一身,连带着那支砚台一起打碎,地上落着的那只被折起,只有一个小方块大小的纸也染上了墨水。
祝子昂这才想起,谢玉衡课上一直都有动笔。他看到后,觉得无趣,便一直关注着谢玉衡的动作。
“谢玉衡你可上都写了些什么啊?”
眼下有些好奇,着指头,一边问一边将这纸张展开。
可惜,纸面上被墨水浸染透了,看不出原本的字迹,祝子昂瞧了一眼就放下。
陆南珍就坐在谢玉衡的后面,忍不住好奇也撇了一眼,刚好看到边角幸免于难的字。
“孟?”
谢玉衡笑着点头,“陆姑娘眼力真好 ”
他摸索着将祝子昂放下的纸从新拿起,白哲的指头染上黑色的墨水,将纸张重新折起。
“谢玉衡,你怎么光写孟字?”
这个问题,属实一些暧昧。
谢玉衡的神色却正常平淡,“先前替殿下可印章,目前只学会了这个字。”
祝子昂已经去帕子过来,恍然的点头,又蹲下来将他打翻的砚台收拾干净。
好在墨水几乎都泼在他的青衫上,地上就辛免于难,没有落上多少墨点子,清理起来就方便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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