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闻璟略带意外地看向萧长瑾:“看来这姑娘在你心中确实不一般,从未见过你这副神情。”
萧长瑾:“想多了,我只是看不惯李曜欺压民女罢了。”
白闻璟笑而不语。
今日,夏府十分热闹,因为,今日是夏恒的寿辰。
夏恒虽借着这个由头解了苏月月的禁足,可如今夏恒有意抬高柳娘的地位,因此将举办生辰之事悉数交由柳娘操办。
柳娘本是婢女出身,不曾接触这些事务,有些力不从心,好在夏糖在旁帮衬,最终的结果夏恒十分满意。
宴会的规模不大不小,夏恒邀请了平日里志同道合的同僚。
苏月月姿态从容地站在夏恒身旁,仿佛前些日子的狼狈从不曾存在。
今日夏恒也一改平日里千篇一律的素色衣袍,换上了一身井天青色的衣服,少了几分久经官场的严肃,看上去倒是多了几分活力。
夏糖今日穿了一件广袖云锦罗裙,裙边用金线勾勒,肩头有薄纱做衬,一对金丝圈垂珠耳环低调而不失优雅,衬得人有些贵气。
苏月月看着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夏糖,主动走过去,挽住夏糖的胳膊,端了一副慈母模样 :“我们糖儿今日真是漂亮。”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让夏糖不知作何反应,又不能在众多宾客前失了礼数,只得扯出一抹笑容:“夫人谬赞。”
心下却在奇怪,这苏月月今日为何这么反常?
来往的宾客看到这幅母慈子孝的模样也纷纷赞夏恒娶了个贤内助,夏恒觉得面上有光,看向苏月月的目光也带了些暖色。
宴请的人不多,又是家宴,没有那么多繁琐的规矩,大家纷纷献上祝词后,就开始随意攀谈。
夏糖酒量不错,可自从来了这里,滴酒未沾,如今上等好酒摆在眼前,夏糖有些犯了馋。
为自己倒了杯酒,送至唇边浅抿一口,酒香四溢,唇齿留香。
可夏糖还未将酒咽下,原本放松的深色瞬间紧绷,眼底眸光一闪,面上却不动声色。
这酒中,掺了其他东西。
她是糕点师,长期养成的职业素养使得她的味觉有着异于常人的灵敏。
这酒入口醇香,回味无穷,可她偏偏尝出了一丝不属于这酒的清凉。
想起前几日夏瑶的话。
莫非,有人在这酒中动了手脚,想要借着今日之事,陷害她。
夏糖手帕掩唇,将酒悉数吐到帕子上。
过了一会儿,夏糖状似眩晕地扶了扶额,苏月月一直在暗中观察夏糖的状态,看到夏糖这幅模样,眼底精光一闪。
碧雪看自家小姐一副喝醉了的样子,心中疑惑,小姐只不过是浅抿了酒,怎的就醉了?
但还是俯身询问:“小姐,可否需要奴婢扶你去醒醒酒?”
夏糖点了点头。
碧雪扶着夏糖起身,面对夏恒探究的眼神,福了福身:“女儿有些不胜酒力,出去醒醒酒。”
夏恒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去吧。”
见夏糖离席,苏月月对着角落里的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不动声色地跟了出去。
主动挽上夏糖的胳膊,懂事地说道:“二小姐还好吗?”
夏糖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吩咐碧雪:“碧雪,我有点头晕,你去厨房给我端一碗醒酒汤吧。”
想让鱼儿主动咬钩,自是需要率先抛出鱼饵。
婢女心下一喜,她正犯愁如何将碧雪支开,不曾想,夏糖竟解决了她的麻烦。
碧雪有些犹豫,婢女借机说道:“姑娘尽管放心,二小姐这里有奴婢在呢。”
碧雪想了想,到底是这样重要的场合,也不会出什么乱子,于是道:“那你小心伺候着些。”
婢女笑着应道:“那是自然。”
待碧雪走远后,婢女扶着半醉的夏糖:“二小姐,奴婢扶您去休息。”
夏糖迷糊地点了点头,任由那侍女搀着她走。
婢女扶着夏糖朝着一个方向走,根本不是翠竹苑的方向。
婢女引导着夏糖走到一个略有些破败的房间前,那婢女刚刚将门推开,本来眼神迷离的夏糖忽的起身,抓住婢女的肩膀,反手一推,将那婢女推入房中。
没过多久,房间里响起了让人脸红心跳暧昧声,此起彼伏的喘息声纵使是夏糖,也不免耳热,轻咳一声,匆匆离开。
似是想起了什么,又返回门前,将发间簪子扔在房门前,悄声离开。
不自觉地走到莲池旁,看着倾洒下来的月光,夏糖的心莫名的宁静,也终是将今夜之事捋顺。
此事何人主使,已是毋庸置疑,想不到,为了给夏瑶铺路,苏月月竟然想得出毁人名节这种阴损的法子。
若今日自己中招,不仅名节尽毁,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不用想,里面那个男人定然是苏月月的人,落到苏月月手中,她又怎会给自己一条生路?
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虽说那个婢女是听命行事,但也绝不无辜,既然,她这么想尽忠,那就为她的主子尽忠到底好了。
她对那个婢女有印象,是个在苏月月身边颇受重视的婢女,就是不知,向来自诩治家有方的夏夫人,在看到自己的婢女做出这等有损门风的事会是何等模样。
她还真是,有些好奇。
若是她猜的没错,这个婢女若是迟迟没有回去复命,依苏月月的性子,定会再派人来打探情况。
自己扔在那间房门口的簪子是前几日夏恒赏的,因着价值不菲,全府皆知,所以当苏月月再次派来的人看到那个簪子定会以为是计谋得逞。
苏月月要的便是在今日这样的场合,让她名声尽毁,她定然会带着夏恒和一众宾客过来“捉奸”。
果然,苏月月神色焦急望着门口,见派去的侍女迟迟未归,对着身后的贴身侍女小雨吩咐了几句,侍女领命退下。
不多时,小雨回来,对着苏月月微微点了点头。
苏月月神色一喜,又很快压下那抹喜色,换上一副担忧的神色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对夏恒说道:“老爷,这糖丫头怎的这么久不见身影,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夏恒这才注意到,夏糖一直未归。
正当此时,碧雪慌慌张张地过来:“老爷,我家小姐不见了。”
夏恒厉声道:“什么叫不见了,说清楚。”
碧雪哭的梨花带雨:“都是奴婢的错,我家小姐不胜酒力,奴婢本想扶着小姐去醒醒酒,不曾想,中途碰上了一个婢女,自告奋勇地搀扶小姐,奴婢便去膳房给小姐端了一碗醒酒汤,不曾想,回来时,小姐和那侍女都不见了。”
柳娘一听说自家女儿不见了,也不由得着急起身,追问道:“那小姐大约往那个方向去,你可还记得?”
碧雪等的就是这句话,连连点头:“记得。”
苏月月此时心中简直乐开了花,不曾想今日之事竟然进展的如此顺利,这一个,两个的都是蠢货。
夏瑶看着苏月月得意的神色,微微摇了摇头。
母亲过于急功近利,以至于忽略许多细节。
碧雪是夏糖的贴身侍女,若非夏糖授意,有意暴露行踪,凭碧雪的忠心,怎会大肆宣扬夏糖失踪之事,定是夏糖已经识破诡计,有意将事情闹大。
母亲今日过于急躁,夏瑶知道是因为夏糖今日在府中如鱼得水,让母亲产生了危机感,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可以让夏糖永不翻身的机会,母亲便有些不管不顾。
若是平时,母亲又怎会注意不到。
可她无意提醒,毕竟,如今这场景,也算是她亲手促成。
苏月月故作担忧:“既然如此,那便一起去看看吧,省的出了什么事。”
夏恒沉着脸点了点头。
一行人风风火火的前往那条平日里几乎没有人际的小路。
一行人目标明确,以至于无人注意道隐藏在一旁的夏糖。
一行人到了房门前,里面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还未歇下。
在场之人都是人精,怎会不知道房间中的声音意味着什么。
苏月月看着那支镶嵌着红玛瑙的簪子,更确定里面与人苟合之人定是夏糖。
于是上前将簪子拾起,故作惊讶,面带犹豫地说道:“这簪子,不是前几日老爷特意赏给糖丫头的吗?”
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这房内的人不会是……”
虽说,苏月月的话没有说完,可在场之人却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夏恒。
柳娘在看到那只簪子时就已经浑身发抖。
糖儿……
可还是僵硬地为夏糖辩解:“老…老爷,或许有什么误会呢。”
夏恒已经面色铁青,听到柳娘的话更是怒不可遏:“你还有脸说,都是你教出的好女儿,和你一副做派,果然,妾的女儿上不得台面。”
这话,侮辱性很强。
柳娘在听到夏恒的话时,脸色惨白如纸。
夏糖就要不远处,夏恒的话她听的一清二楚,其实,夏糖方才就可以出现在众人面前自证清白,可她有心想让柳娘看清夏恒的嘴脸,想让柳娘清楚的认识到现在的温柔都不过是夏恒在利益的驱使下为她编制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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