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袁渠带上萧长瑾给他的玉去了知府府邸。
孙逊前一日酒饮的过了量,此刻正按着头痛的太阳穴。
府中士兵前来禀报:“大人,县丞袁渠求见。”
袁渠?
他来作甚?
莫不是又来找自己的不痛快?
他曾想拉拢袁渠,奈何这厮简直朽木不可雕。
不仅不买账,还三番五次和他摆官腔,讲道理。
孙逊懒得和他计较,摆了摆手:“把人打发走吧。”
府衙略带迟疑:“属下见袁大人手中似乎拿着东西,属下斗胆猜测,袁大人似乎此次并非寻衅。”
孙逊一顿:“罢了,罢了,将人请进来,去沏一壶上好的茶。”
府衙抱拳:“是。”
袁渠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下官参见知府大人。”
孙逊:“袁大人今日前来有何指教?”
袁渠将礼盒放在桌上,拱了拱手:“下官不敢,只是前些日子偶然得了块好玉,下官乃是粗人,不识美玉金器,?素闻大人乃是这方面的行家,还望大人不弃。”
自为官以来,从未有过如此阿谀奉承之言。
有些不适。
可他知道,他的曲意逢迎并非为谋光明前途,而是为黎民。
孙逊反复打量着袁渠,目光在他身上转动,试图看出一丝破绽。
可即使是恭维之言,这人也说的一本正经,仿佛说教论道一般。
袁渠向自己示好?
孙逊:“袁大人请坐,大人来得巧,尝尝这茶,是上等的碧螺春,快马加鞭送来的。”
袁渠浅饮。
这茶入口苦涩无味,自己果真是没有那样高雅意趣。
孙逊将礼盒打开,把玉放在手中反复把玩,眼底笑意渐深,带着十足的试探:“这玉乃是上好玉石,这种品质玉石,本官亦无缘多见,不知袁大人是从何处得来如此上乘的玉石。”
袁渠从善如流:“前些日子,在城外救下一人,不曾想那人竟是富甲一方的商贾,这玉石,正是那商贾作为谢礼赠予微臣。”
“可微臣实非风雅之人,倒是辜负那人美意。”
孙逊手中继续把玩着那枚玉石:“袁大人此番前来,还有何事?”
袁渠摇了摇头:“微臣此次前来,只想将玉石奉上。”
“东西已经送到,微臣也了却一桩心事,过些日子,刑部侍郎严大人前来苏州,微臣也要早些做准备。”
言罢,作势离去。
孙逊却在听到袁渠的话时阻止了他离开的脚步:“等等。”
袁渠的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
转过身去,又是一副恭敬的做派:“大人有何吩咐?”
孙逊下意识得压低声音:“你方才的消息可属实?”
“你如何得知?”
袁渠:“前几日派去京城探听消息的人传回来的消息。”
孙逊:“你一个县丞,打听京城的消息做什么?”
袁渠:“在朝为官,哪能事事周到,苏州水患,影响颇广,朝廷不可能无所作为。”
“微臣想着探听一番也好,在京城那位大人到来之前做些准备。”
袁渠此言,明面上这是在回答孙逊方才的问题,实则却是暗暗在向孙逊透露,自己也并非如表面那般坦坦荡荡,问心无愧。
如此一来,也可降低孙逊的戒心。
果然,孙逊不复方才的凝重,笑了笑:“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心思倒是缜密,不过咱们做官的还是要做一些实事才好。”
明明已有了拉拢之意,却还要端的一副长辈的样子进行敲打。
袁渠觉得十分讽刺。
袁渠:“下官明白,谨记大人教诲。”
“兄弟们,快上,把这个臭丫头的店给我砸了。”
几个格外高大的男人冲进雨棠阁,为首男人一声令下,几个男人手中的木棍蠢蠢欲动。
“且慢!”夏糖厉声喝道。
几人的动作下意识的停了一瞬。
夏糖:“光天化日之下不分青红皂白砸人铺子,你们的眼中还有王法吗?”
为首那个黄毛男子大笑:“王法?我不知道什么王法,我只知道你阻碍了我们家的生意。”
夏糖请来的护院我就在那群人进来之时,就将他们团团围住。
其实,夏糖早有预料,开门做生意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事。
生意场上,利益为重,雨棠和如今在京城中颇具名声,自是影响了不少人的财路。
遭人记恨,实属正常。
夏糖知道,和这等泼皮无赖,讲道理行不通。
以暴制暴,以牙还牙是最为简单且快速的方法。
她不挑事,也不惧事。
夏糖一声令下:“给我打,既然这些人不知道什么叫王法,那就打到他们知道为止。”
此时店内客人不多,也得益于下堂的先见之明,采取预定取糕的模式。
如若不然像今天这般场景怕是放真要把他好不容易积攒的客源流失。
正当两方剑拔弩张之时,涌入一群官兵。
黄毛等人,平日里仗势欺人,欺压的都是普通百姓,哪里见过这官府的镇长,顿时两腿发软。
其中一个官兵带着官府令言:“接百姓举报,尔等在此地多番欺压百姓,仗势欺人,扰乱当地治安,灵官府查证,证据确凿。”
“现如今将尔等带回官府,尔等休要反抗。”
黄毛顿时慌得将手中的棍子丢下,棍子碰到地板时发出阵阵响声。
“哎呀,官爷,是误会,我们几个就是没见过世面,想来看看这姑娘的铺子而已,没有闹事,没有闹事。”
身后几人也纷纷附和。
官兵不为所动:“是否误会不是你们说了算,到官府去和大人解释吧。”
在众目睽睽之下,几人被官兵拉走。
夏糖隐隐约约的听到了百姓们的议论。
“这官府可是这般热心肠了?”
“以往有人报案,他们都未见得出面,如今就学会主动为民除害了。”
“也许是看夏老板的生意好,想着能给他们官府多交点儿税。”
“还真有可能。”
夏糖对此也表示奇怪。
如今正是繁忙之时,也容不得她多想。
苏州
孙府
“大人,派出的人已传回消息,严大人确实不日就要到达苏州。”
孙逊挥了挥手,示意人退下。
没想到袁渠说的竟是真的。
自己一直派人盯着京城的风声,都未收到这样的消息。
没想到,袁渠只是小小县丞,探听消息竟如此准确。
看来,这袁渠并非表面那般两袖清风,家世简单。
将管家叫来:“你去给袁县丞传个口信,就说本官明日邀请他来府上商讨水患事宜。”
管家领命退下。
“今日袁大人做的不错。想来让孙雪心中对你定然另眼相待,认为你就能探听得到他探听不到的消息,背后人脉定是不简单。”
萧长瑾夸道。
袁渠:“殿下,下一步应当如何?”
萧长瑾:“他对你起了拉拢之心,定然会邀你去府上商讨治理水患的事宜。”
“你只需将他的想法先他一步说出来,他自是会更信任你。”
袁渠不解:“微臣如何得知他心中在想什么?”
萧长瑾:“如果他问你对于水患治理的方案,你便可以趁机提议让他用霉米混淆视听。”
袁渠:“殿下,这如何使得!”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对上萧长瑾似笑非笑的眸子,袁渠的气势弱了几分。
“殿下恕罪,臣没有冒犯之意,臣只是…”
萧长瑾:“不必多言,本王知晓你心性,只有将他的想法由你口中说出,他才会觉得你们是一路人。这只是权宜之计。”
“身在官场,在保持初心的基础之上,有时要会变通。”
袁渠:“微臣明白。”
袁渠走后,阿七才开口:“殿下,您吩咐留下保护夏糖的侍卫传信过来。”
“今日有人去夏小姐的铺子闹事,想要将雨棠阁砸毁。”
“侍卫找到官府的人前来制止,将那群泼皮无赖收入牢中。”
萧长瑾听到有人闹事,周身的气场瞬间变得凌厉:“夏糖可有受伤?”
阿七:“殿下放心下,夏小姐安然无恙。”
萧长瑾:“那些人竟然敢去闹事,那就让他们在牢中好好反省反省,也不必出来了。”
阿七:“属下明白。”
夏糖在归家途中,被一侍卫装扮的任拦住去路:“夏老板。”
夏糖:“你是?”
侍卫将令牌拿出。
夏糖:“您是宴王殿下的侍卫。”
侍卫默认。
夏糖:“殿下如今怎样?可有受伤?可说过何时会回来?”
侍卫不由得多看一眼夏糖。
还算有良心。
知道关心殿下。
也不枉费殿下如此费心保护。
侍卫:“殿下的具体情况属下不知,属下是来为夏老板答疑解惑。”
“官府的官兵是属下找来。”
夏糖:“是殿下的意思吗?”
侍卫:“我临走之前吩咐我护好夏老板,我今日在店铺外守着,发现那群人来势汹汹,便提前去了官府报案。”
夏糖:“多谢侍卫大哥出面帮夏糖解围。”
侍卫:“这都是殿下的意思,若夏老板有心感谢,曾经这份心意亲自说给殿下。”
夏糖:“侍卫大哥向我透露此事,是何意?”
她不认为,这是萧长瑾的意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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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也不枉殿下费心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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