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夏糖的另一面

阿七:“不过是个糕点师而已,哪里值得殿下这般忍让。”

萧长瑾:“本王以为,你懂。”

阿七沉默不语。

夏糖在宴王府的厨房将海棠糕做好,亲自端着糕点前往萧长瑾的书房。

刚刚靠近,就听到书房中暴怒的声音:“那些人都是饭桶吗?”

冷酷,暴戾。

这才是传说中的宴王殿下。

夏糖脚步一顿,神色如常走了进去,将糕点放在桌案上,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公文,稍作整理,重新放在萧长瑾的桌案上。

却无意中瞥见公文的内容。

原来是兴建学堂受阻。

元州需要建一所学堂,可兴建学堂所需支出是一笔不小的金额。

今年大献多雨,很多地方发生涝灾,朝廷为防涝济灾,已经支出不少金银,若兴建学堂的费用全部由朝廷承担,国库负担过重。

所以萧长瑾想要所在地的商人合资出钱兴建学堂,可商人重利,又怎会愿意出这没有回报的钱呢?所以萧长瑾感到十分恼怒。

书房中气氛有些沉闷,萧长瑾抿唇不语,屋内几人全都低头沉默。

最后还是夏糖打破屋内的沉默:“其实想要商人改变主意,也并非难事。”

此话一出,书房内几人都不由自主看向夏糖,尤其是萧长瑾,他似乎很期待夏糖接下来的话。

夏糖:“共赢才是合作的前提,想要商人松口,只要给他们想要的东西,自然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出资。”

阿七不屑轻哼:“说得容易,那帮商人老奸巨猾,又个个财大气粗,谁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夏糖:“大献自开国以来,一直实行重农抑商的政策,商人极其商人子弟不得入仕,殿下可以承诺,为学堂建设出资者,后代可以参加科举,高中者可以为官,如此一来,商人并非是为国家出资,而是为了他们后代的大好前程,他们出钱,自然心甘情愿。”

萧长瑾眼底划过一抹光泽,改变政策,从前从未有人提过这样的意见。

一个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官员,这是户部尚书孙力,听到夏糖的话,立刻出言反对:“黄毛丫头,口出狂言,商人卑贱,怎可入朝为官。”

夏糖看向孙力:“商人卑贱,可充盈国库离不开商人,官员和商人在不同的领域各司其职,在为这个国家的建设发挥不同的作用,又何来高低贵贱之分?”

“常言道,文能定国,武能安邦,可无论安邦还是定国,一国的经济实力都是一切计划开展的先决条件。”

“建学堂这件事情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孙力张了张口,却无力辩驳。

萧长瑾看向夏糖的眼中已经带着浓浓得赞赏,他因为夏糖做的糕点对她起了些许兴趣,这些日子的接触,他知道眼前这个女子拥有非一般女子的坚韧和智慧。

可今日夏糖这番言论,更让他看到了夏糖不输男子的胸襟与见识,当他以为,他对夏糖足够了解时,夏糖总能带给他新的惊喜,让他忍不住想要探索她身上更多的秘密。

许久,萧长瑾开口:“夏糖姑娘言之有理,就按夏糖姑娘的想法。”

随即吩咐自己的心腹长浩:“你带着本王的私印去元州亲自和那些商人交涉,凡对于兴建学堂,所捐金额超过总金额需求的十分之一,其后代子孙可获得参加科举的机会。”

孙力没想到萧长瑾就这样轻易同意,仍欲出言劝阻,却被萧长瑾冷冰冰的目光震慑,不敢多言。

萧长瑾不含温度的声音传来:“若孙大人仍不满意,不如孙大人自掏腰包,建设学堂如何。”

孙力连忙拱手:“老臣绝无此意。”

事情已经解决,众人也不愿在这里多待,毕竟,萧长瑾身上压迫感过重,实在让他们感觉到不适。

不过片刻,书房内只余夏糖一人。

萧长瑾:“夏糖姑娘当真让本王惊喜。”

夏糖:“臣女见识粗浅,让殿下见笑了。”

萧长瑾:“夏糖姑娘若是男子,这般见识,定会在朝廷有一番作为。”

夏糖挑眉反问:“殿下的意思是,身为女子,就注定碌碌无为?”

萧长瑾愣了一瞬,随即失笑:“是本王失言。”

夏糖:“天色已晚,臣女告退。”

萧长瑾的神色难得温柔:“我让人送姑娘回去。”

夏糖难得没有拒绝:“多谢殿下。”

夏恒一直让人盯着门口的动静,听到家丁来报说夏糖回府,让家丁将人叫来书房。

即使夏恒看向夏糖的神色带着父亲惯有的威严,可夏糖分明清楚地看到夏恒那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的嘴角。

心中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夏恒这人,明明想要利用她,却还是想端着长辈的威严。

夏恒故作严肃:“你身为女子,却迟迟未归,成何体统,今日为何晚归,糖儿是否应当给为父一个合理的解释。”

夏糖心下清楚,她的好父亲是想让她亲口说出她去了宴王府,顺便在敲打,叮嘱一番。

可夏糖,生来叛逆,偏偏就不愿让自己厌恶之人称心如意。

夏糖从善如流:“女儿知错,惹父亲不喜,若父亲觉得女儿言行不当,从明日起,女儿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夏恒顿时觉得自己被噎了一下,却无从发作,在这个时候,她难道不是应该和自己解释一番,避免误会,他不过想借机敲打,未曾想自己的女儿竟然如此不上道,不仅堵了他之后要说的话,更是让他现在也无从开口。

他又不自觉打量起自己的女儿,他从未留意过自己女儿的成长,也不知柳娘那样温柔乖顺的女人是如何养出如此不服管教的女儿。

夏恒也不再卖关子:“你如今有幸得到宴王殿下的青睐,规矩方面自然要时刻上心,宴王殿下眼中容不下沙子,若你在殿下面前失了规矩,夏府也救不了你。”

这是想要拿萧长瑾的身份让她有所畏惧。

夏糖:“那也是宴王殿下的事,不是吗?”

夏恒一时没反应过来夏糖的话。

夏糖:“若女儿有天当真触怒了宴王殿下,如何处置是殿下的事,女儿会落得何等结局是女儿的事,和父亲没有半分关系。”

夏恒当真受够夏糖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不由得吼道:“若是你惹了祸事,夏府还能独善其身?”

夏糖:“那就断绝关系好了,断绝父女关系,从此我一身荣辱,和夏府,父亲,再无任何关系。”

夏恒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不由得愤怒起身:“你这不孝女,说的什么混账话。”走到夏糖跟前,抬起手,巴掌就就要落下。

夏糖看着那即将落下的巴掌,丝毫不慌:“父亲三思。”

夏恒的手不由得一顿。

夏糖:“想必父亲心知肚明,女儿日日都要为宴王做糕点,父亲这一巴掌落下,在殿下看来,怕是只会觉得父亲苛待子女。”

夏恒脑中不由自主浮现出那日萧长瑾的敲打,不甘心地放下手。

夏恒那因愤怒而颤抖的手指向门口:“你…你马上消失在我的眼前。”

夏糖福了福身:“女儿告退。”

离开书房时,夏糖感叹:权力还真是个好东西。

此时,萧长瑾的桌案上放着夏糖从小到大的资料。

夏糖,尚书府庶女,从小受尽白眼,未曾上学堂接受过正式的教育,绣工极好,生活艰难时,曾经靠刺绣补贴家用,十余年来一直循规蹈矩,唯一的一场意外,就是半个月前那次落水。

落水?

半月以前,也是他遇到刚刚出来做糕赚钱的夏糖的时候。

查到的信息,并未提及她会做糕点,既然不曾上过学堂,也不曾请过老师,那为何,会有那般非同一般的见识和胸襟。

大献重农抑商,商人及其子弟不得入仕的传统已有百年,官商矛盾也难以化解,从未有人提出与商人和解,合作共赢的想法。

有这等胸襟和远见之人,又怎会是目不识丁的无知之人。

为何他接触和了解的夏糖和查到的夏糖差距如此之大。

阿七看着萧长瑾沉默不语,开口问道:“殿下可是觉得哪里有问题?”

他也觉得,夏糖不似一般闺阁女子,如此特立独行之人,过去数年,竟然默默无闻,不对劲。

萧长瑾:“没什么,你先下去吧。”

阿七:“您不觉得夏二小姐有些奇怪吗?”

萧长瑾表示认同:“确实奇怪。”

阿七:“若是她接近您有什么目的。后果不堪设想。”

萧长瑾:“一个女子难不成还会翻出什么大风大浪吗?你未免太小看本王了。”

阿七:“不如明日向夏大人再仔细打听一下关于夏二小姐的事,以防万一。”

萧长瑾轻哼:“夏恒?他对他这个女儿的了解,怕是还没有本王多呢。”

这话,阿七无法反驳。

萧长瑾:“此事你不必操心,记住,以后对人客气一点,不可像今日这般无礼。”

阿七:“属下明白。”

萧长瑾:“还有,她不喜欢别人称她夏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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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靠摆摊成了首富后
连载中夜寻南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