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下午,高一二班的气氛有点凝重。不少同学都顶着一张严肃脸听课,就连上课的老师都感觉到不对劲,又不好意思当面问,只能下课后到办公室逮住程枫打听。
程枫一边给保温杯里放茶叶,一边满不在乎道,“高中的孩子半天一个样,明天就好了。”
其他老师自知问不出个什么,程枫是个嘴严的,也就不自讨没趣了。
而在某个alpha的群里,疯狂发言的马优达总算在下课铃响前抬起头。
“师柏,有逃课的哥们说看见万或磊刚刚把第二节课翘了,估摸着这会应该在后街了。”
师柏切了屏幕里两个西瓜后抬头,没什么表情,“哦。”
“兄弟们都准备好了,等会咱就给万或磊点颜色瞧瞧。”
他破了上一把记录,“谁说我要去了。”
“让万或磊以后绕道…啊?柏哥你说什么来着…”
“我不去。”
上来的炸弹被他一刀斩断,师柏收了手机,“我又没答应他。什么东西,叫我去我就去。”
“可是消息都传出来了…”
师柏笑得张扬,“那就放他鸽子咯。”
“啊?噢~”马优达瞬间懂了,跟着笑得一脸荡漾,“这可比打万或磊一顿有意思多了。高,高还是我柏哥高。”
师柏没再开口,他今天心情有点不爽,不怎么想说话。
哥们多年,这点动向马优达还是能察觉到,于是闷头回群里消息不再打扰他。
下课铃伴着欢呼响起,师柏抄起挎包摔在肩上就往外走,马优达紧随其后。
“去哪啊?正好今天人多,要不叫上…”
师柏没回,左脚刚迈出教室后门的门框忽地身形一滞,生生停住了。
“怎么了柏…”
“佘卫池…一起走?”
后排还在收拾东西的人听见有人呼转扭过头,有些怀疑的看着师柏,似乎在疑惑为什么会叫上他。
马优达也很疑惑。
就连师柏都他妈很疑惑。
但是说出口的话,收回多下面子。
他就这么站着,倚靠在门口看佘卫池收拾东西走近。
佘卫池想了一下,以为师柏是要去后街和万或磊打架,之所以会叫他是因为把他也算在那天打球的人面。况且,那天有挺大一部分原因是在他身上。
所以当师柏带着人目不斜视地走过通往后街的巷口,来到一处装修看起来还不错味道看起来也不错的餐馆时,佘卫池表情难得有些错愕。
“来这干嘛啊?”
“眼睛不要就送人。”师柏对着许一袁无语道,“餐馆还能干嘛,当然吃饭啊。”
许一袁虽然知道他们不是去和万或磊打架,但没想到这七拐八绕的居然只是来这家餐馆吃饭。
学校周围的小餐馆不能凑合一下子吗?
他柏哥什么时候口味这么叼了。
师柏率先走进去,马优达等人只得跟上。佘卫池则站在门口没动,轻微地皱眉后打算离开,被马优达拉住胳膊。
“别走啊,来都来了先吃饭。”在他的注视下,马优达松手,“你放心,这地方柏哥带我们来过。他请客,不吃白不吃啊。”
师柏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拿着菜单像画画一样指尖不断,过了好一会才想起什么皱眉抬头,“你有没忌口的东西。”
这个人很明显是针对佘卫池,其余两个人他太熟悉了。
佘卫池略古怪地瞧了他一眼,倒也端正回答了,“香菜,猪内脏,腥味生食其他还好。”
师柏点点头埋头继续勾画,比在考场考试时还认真。
马优达是个话多的,见气氛不怎么火热,主动暖场子,“佘卫池这口味和我们柏哥还挺像的哈。”
“像吗?”师柏将东西交给服务员,随口搭话。
“挺像的,柏哥还不吃芹菜。话说,你们都不碰带生的东西,佘卫池也就算了,师柏你好歹也带点狮子基因咋一点不沾呢,上次吃饭那生鱼片也太浪费了。”
“你这只大鸟我也没整天看你捉虫子吃。”
马优达是猫头鹰基因,也算猛禽的一种,很符合alpha的特性,他小时候就和师柏认识,在师柏前头分化,在此之前没少显摆。
话题聊到这,许一袁在椅子上扭了半天,总算问出好奇,“那个…我不是打听**啊,我就是好奇,佘卫池你是什么基因啊,感觉和我平时见到的omega都不一样。”
这种不一样来源佘卫池的气质,虽说带点刻板印象,但至少许一袁身边的omega都是甜美或者安静那一挂的,像佘卫池气质清冷淡漠又沉默的没几个。
佘卫池顾自倒了一杯水,倒没避讳,“猫科动物。”
“猫啊,咱柏哥也是猫科动物,你俩基因匹配度指定得在八十以上,据说同科都是八十以上。我还没遇到过我的同类呢。”许一袁眼神来回在两人之间转动。
师柏点的菜开始上桌,一个盘子接一个盘子,摆了近乎整张桌子,一眼看过去什么都有,简直营养均衡,口味齐全。
许一袁是个实心眼,佘卫池和他们一起打过球又在一块吃饭,潜意识里将他默认成了朋友,说话轻松起来也没了刚开始的僵硬。
“哎,你们知道吗,今天走廊七班有个alpha在班级里突然来了易感期,好一通闹腾,不少班上的alpha都受到影响,这人当场送到医院去了。”
分化一般是在青春期的十四五岁,是A是O或者bate都由那一段时间决定,同时体内蕴含的基因也会爆发。
随着分化后的成长,少年少女们的身体会在生长激素下不断完善,接着迎来alpha的易感期和omega的发情期。
易感期和发情期一样,不受人为控制,来时凶猛如潮水,整个人会像变了一个人一般,丧失理智和思维,完全成为一头发狂的猛兽,被身体内的野性基因控制。
一般在成年之前会到来第一次,但具体时间不可人工预测。
高一的孩子年龄都不大,对易感期没有经验,听见身边人发生这种事自然会来兴趣。
马许一袁夹了口豆腐塞进嘴里,“教室来易感期真够衰的,不是说来之前都会有征兆或者不适吗?人怎么样了。”
“我高年级的朋友都说会有头晕什么的不舒服症状,可能这哥们当感冒发烧了吧。还能怎么样,当众闹事虽然不是故意,易感期隔离是没跑了。”马优达转了把桌子,“哎,柏哥今天情绪不好?”
师柏正在排除自己是易感期的可能,头晕没有,头疼也没有,属于易感期的征兆都没有,只是做了个梦,梦里梦外信息素都泄露了,应该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吧。
他捂了把脸,从鼻子里轻嗯了一声。
“别是七班那小子给影响了吧。”许一袁一脸紧张地问。
“那你我怎么没事,再说了他早上就这样。”马优达看桌上都吃的差不多了,“用不用我陪你回去?”
师柏不大喜欢因为自己的事要别人特殊照顾,尤其还是因为那种没有多少意义的事。
“我没事,可能吹多了空调,你们该玩儿玩去。”他站起身到前台买了单,率先一步走出餐馆,转身时三人已经出来了。
在马优达再一遍询问得到否定后,他和许一袁开始用手机约车。
他俩家庭都不错,马优达则要更好些,二人平时没有做地铁的习惯,现在交通发达,直接定位到要去的网咖更方便。
走之前许一袁特别体贴地发散自己身为alpha的风度,“哎佘卫池你往哪个方向啊,用不用捎一段。”
佘卫池用下巴一偏,“中央西街方向。”
“反方向了,不过和师柏是同一方向,你可以和他一起,正好你看着他点哈。”
“滚,我用看着?”靠在指示路牌的alpha少年看着身边不断擦肩略过的车辆出神,较薄的眼皮盖住平日里嚣张肆意的黑眸,此刻比在餐厅里还要添上几分颓然。
佘卫池瞥他一眼,眼低浮现出一丝奇怪,同时对着正在上车的马优达点点头。
傍晚七点多的时间,太阳的余晖笼罩在亮起霓虹的城市,背面高耸的建筑群被笼罩上一层黄金色彩。
靠在指示牌的某人和其融为一体,影子被无限拉长,稀薄的阳光打在师柏的背后。
佘卫池站在他后方欣赏景色,视线从头到脚把这个还没张开的alpha打量一遍。
下一秒,他伸手将人猛地往自己这边一拽。
一辆装满购物袋的电瓶车摇摇晃晃地从师柏原来的站位驶过。
师柏就这样被拽着往前直直跌了两步才停下,一抬头眼神里尽是茫然,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对他低声道谢。
这种情况明眼人都看得出不对劲。
佘卫池皱眉:“你怎么了?”
师柏真的仔细去思考自己怎么了,最后得出结论,“可能被七班那个人影响了。”
“呵,”佘卫池发出一声鼻音,“晕傻了?你是S级alpha,会被别的A级alpha影响?只有你影响别人的份儿。”
师柏皱眉看他,许久之后,“对…对哦!”
佘卫池:“……送你去医院。”
“师柏!”
这道喊声隔着马路都可以分辨出其中蕴含的怒火和愤恨,佘卫池回头,万或磊带着三个人直勾勾地盯着师柏和自己。
四个人…还是能打得…
这个想法刚冒出头,一股重力只将他往后拽。
师柏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没搭对,看到对面是四个人后想也不想,直接抓起佘卫池手腕就开始飞奔。
现在这个时间是最拥挤的,下班的吃饭的浑作一团,想要跑起来并不是件容易事,但师柏却极具天赋一般,有着猛兽捕猎的直觉,带着佘卫池见缝插针穿梭在人流中。
这会一点不见刚才的颓废模样。
佘卫池偏头去看,alpha的头发被鼓动的风吹的飘扬,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的一排汗珠顺势流进发间,那双眼睛里迸发出对速度的渴望和兴奋。
在这个人流穿行的地方格格不入。
像一只误闯人类世界的狮子幼兽。
懵懂…好奇…暴躁…兴奋…
身侧传来喋喋不休地骂声,佘卫池抿唇偏头看路,放松肩胛跟着他极速穿梭。
万或磊的叫骂声一点点变得微弱,取而代之的是师柏这个人身上流露出的信息素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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