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八章 暗流

漠北鄢城。

望不到边际的草原和沙漠,成群的牛羊,放牧的小童,构成了漠北最独特的风景。

漠北的风光并不逊色于临川,就连白云都是成片连在一起的,风也更加迅疾猛烈。

草原民族的那份天然与自由是临川的百姓所体会不到的。

王宫内,北狄汗王正在与群臣商议晋与北狄和亲一事。

“启禀大汗,潜伏在临川的探子传来消息,晋国的皇帝已罢免了秦玥,并默许了太傅薛钟玉的和亲之策。”右将军阿萨说道。

“哈哈哈哈——好!”北狄汗王一拳砸在铺满兽皮的王位上,心中大悦。

从他即位汗王开始,北狄与晋国的每一场战争他都输给秦延,后来秦延因伤不再出征,他还以为他的儿子秦封会接替他,却不曾想来的竟是一群草包。

这些年晋军屡战屡败,助长了北狄的气焰,直到北狄左将军忽尔罕集结二十万大军陈兵绥州,晋国才惊慌失措。

秦封守御南疆,远水解不了近渴,他们又把希望都寄托到了秦延身上。

然而秦玥担忧父亲身体,遂请旨代父出征,并立下军令状,敌军不退誓死不还。

忽尔罕一看来的是个女娃娃,轻敌冒进,结果钻进秦玥设的圈套,二十万大军就这样全军覆没。

二王子歧野听到这个消息时,并没有像其他人表现的那样高兴,在听到秦玥被罢免的消息后,反而似有几分担心?

大王子容尉上前:“父汗,晋军没了秦玥,就如同老虎没有牙齿,我们应该整军出发,一鼓作气,拿下绥州。”

“大王子太过着急了吧,我们已损兵二十万,拿什么去打?”阿萨将军看了眼容尉,不赞同的说道。

容尉轻哼一声,大手一挥,毫不在意的说:“我们草原多的是能征善战的勇士,而他们晋国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若不是有秦家撑着,别说是绥州就连那临川都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好了,不要再争执了,狼关一役我们同样损失惨重,需要时间来休养生息。”汗王说。

歧野思索半刻,道:“父汗,以往和亲,晋都是挑选宗室之女,封为公主,与我和亲。这一次,我们一定要让他们把真正的公主送过来 。”

“二王子说的对,挑选宗室之女,鱼目混珠,他们分明就是小觑我们。”群臣纷纷附和说。

“这次迎接公主,歧野,你去。”

“儿臣遵命。”歧野应下,他垂着头,别人看不到他翘起的嘴角。

惠王府里,赵明珲正在书房与谋臣谈论近来朝堂上的异动。

“父皇已应允和亲一事,就是不知会送哪位倒霉的公主去和亲?”赵明珲盘着两颗核桃,嘴角挂着嘲讽。

他的谋臣陆知行回答说:“殿下,诸位公主除了长公主年幼丧母外,别的公主可都是娘娘们的掌上明珠啊。”

“哎呀,我那倒霉的长姐啊——”赵明珲似是同情的感叹道。

接着又说道:“我们要不要给加一把火,让它烧的更猛烈一些?”

“殿下什么都不需要做,韬光养晦即可,不必我们亲自动手,自会有人替我们收拾,我们只需坐收渔翁之利即可。”陆知行对赵明珲说。

赵明珲从碟子里抓出一把鱼饵扔进鱼缸里,看着一拥而上争夺饵食的锦鲤露出残忍的笑容。

“等徐怀瑾收拾了太子,就轮到我们动手了。”

他的好大哥啊,即便你是太子又如何,太子与天子虽只有一字之差,却差着十万八千里呢。有没有命能坐上那个位子,老天爷也说不准。

平阳宫内,赵明琛手执黑白棋子与自己对弈。

他落下一枚白子,黑子已陷入死局。

张福立在赵明琛身侧,看着棋盘中黑子的困局,忍不住想,这不就是殿下如今的困境吗?

赵明琛现如今是身陷死局,难以扭转。可以说在所有的皇子中,他是最不受重视最没有势力的一个,孤身一身,群狼环伺。这就是他的处境,然而他从不妄自菲薄,更不会坐以待毙。

置之死地而后生。

“徐怀瑾那边有消息吗?”赵明琛注视着棋盘,出声问道。

“回殿下,从秦将军被歹人伤着以后,司寇大人就闭门不出,连朝都不上了,谁都不见。”张福有些担忧的说道。

赵明琛敲打着桌面,似有所感:“秦玥是他的心尖子,他都舍不得碰一下,却被太子接二连三的派杀手行刺,你说他现在在想什么呢?”

赵明琛看似在问张福,又像是在问徐怀瑾,也是在问自己。

太子一次又一次对秦玥下手,已经彻底激怒了徐怀瑾,赵明琛知道他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临川这一池水这下是被彻底的搅浑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日,秦玥虽然不会再痛苦难忍,但是脉象也日渐衰弱。

徐怀瑾于今日一早便收到了张子彦的飞鸽传书,张子彦告诉他会在第六日赶回来,让他不要太过担忧。

秦玥望着门外徐怀瑾的背影,第一次感觉到了他的无助,落寞和脆弱。而让他变成这个样子的人,是她。

秦玥想了很久,她到底是何时中的毒呢?她离开廷狱司去红楼的路上未曾接触一人,只有进了红楼以后,在大堂里,红楼的姑娘们曾经围在她的身边。

就是那时,她们其中的一个人对她下毒了。

真是防不胜防!

她还有意提醒花颜,却不想她自己都被人算计了个彻底。太子如此穷追不舍,不依不饶,不杀她誓不罢休,想必也是对秦家忌惮至极。

秦玥抬起手遮住眼睛,是她大意了。

她没有想到临川的局势已是这样复杂,各方势力明争暗斗,都恨不得将对家生啖其肉,挫骨扬灰。

还有徐怀瑾,她感觉徐怀瑾的好多事她并不了解,她甚至都不清楚徐怀瑾到底属于哪一边。就目下的情况看来,徐怀瑾绝对不只是皇上的人那么简单。

可到底是谁呢?

太子不可能,那惠王呢,他会是惠王的人吗?

秦玥一直没有头绪。

整件事从头到尾其实也不怪秦玥,还从未有人如此处心积虑的害过她。

子毓姐姐说得对,外面的世界太混乱太危险,稍有不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跟徐怀瑾说,先不要告诉父亲,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如果真的死了,也许连父亲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可是她害怕,她怕父亲承受不住……

受伤的人总是格外脆弱,秦玥发现她这几天流的眼泪比她这十八年流的都多。

“阿玥,是不是哪里又疼了?”徐怀瑾转身进屋时看到秦玥又在一个人默默流泪,急忙上前询问。

秦玥摇摇头,眼泪汹涌而下。

徐怀瑾将她抱起来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一下一下抚摸着秦玥的头发,无声的安慰她。

“徐怀瑾。”秦玥第一次当面叫他的名字。

“我在。”徐怀瑾回答她。

秦玥注视着徐怀瑾的眼睛,里面情绪莫名:“你知不知道我多讨厌你?”

徐怀瑾宠溺的笑笑:“阿玥不喜欢哪里,我都改。”

秦玥被徐怀瑾的眼神看的脸红,她偏过头去,自言自语道:“骗人的吧。”

“怎么会!”徐怀瑾坚定的告诉秦玥:“阿玥,我不骗你。”

“你从未骗过我吗?”秦玥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问他。

“阿玥,有些事我现在还不方便跟你说清楚,等时机成熟,我会把所有你想知道的事全部告诉你,绝不隐瞒。”徐怀瑾向她保证道。

秦玥看着他真诚的样子,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她的直觉告诉她,徐怀瑾此人很危险,千万不要离他太近。

另一边,百草谷。

“驾——”

“驾——驾——”

乘风与张子彦快马加鞭,一刻都不敢耽搁。

张子彦在得知秦玥中毒以后,连夜找师兄商量对策,他是医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蚀心散的毒性。孟昶并没有骗徐怀瑾,蚀心散的确无药可解,即便是百草谷也没有解药。

要想清除秦玥体内的蚀心散,唯一的办法就是以毒攻毒。

如若是普通人,以毒攻毒是死路一条,但秦玥不同,秦玥师承昆仑,内力纯净深厚,可以一试。

“驾——”

乘风在去百草谷的路上跑垮两匹骏马,他自己更是两日两夜没有休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秦玥在徐怀瑾心目中的分量,秦玥若有差池,乘风不敢去想徐怀瑾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秦玥望着窗外的大雨,心里默默数着,这已经是第六天了,明日就是她的大限,也不知道张子彦能不能赶到。

秦玥并不怕死,只是遭人暗算而死太过窝囊憋屈,秦玥宁愿死在与北狄交战的战场上。

大概是人之将死,会想到过去的很多事,秦玥突然就想起来自己的娘亲。她并没有见过母亲的样子,她听父亲提起过,母亲身子骨不好,早早就得病去了,只给她留下一块平安符。

秦玥攥紧腰间的平安符,心里默念:娘亲在天之灵,就保佑女儿度过此次难关吧。

傍晚雨歇,乘风和张子彦也终于策马赶了回来。

更新~

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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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八章 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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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落到死对头手里以后
连载中楸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