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牵着你手同进退，佛前立誓不后悔，爱一人，怎惧雨打风吹，莫问前路在天南地北，你胜过千山万水」
——《同进退》
高中课程比初中要快得多，老师们也不会系统去讲，大部分时间都只是做个引导作用，学习全靠自觉。
年前会进行文理分科，谭宁知道秦嘉延在文科班，家里人劝她理科好就业，而且高考的时候理科文化分数比文科要低几十分。
高考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分能拉开几百上千个人的差异，谭宁认真考虑过，还是决定选文。
她理科其实不错，文理对半切，只是想到秦嘉延在文科班，她就，不由自主地。
想离他更近一些。
既然他选文科可以，谭宁相信自己也一定能行。
父母虽然对此略有微词，但还是选择尊重她的想法。
路都是自己走的，谁来劝也没用。
最后一次分班考试陈婉静去了楼上理科，陈艺倒是和谭宁分到一个班，俩人成绩相仿，不仅同班，还是舍友。
年前分科结束还会再上两周课，并且开始了新一轮学生会选举。
因为年后高三学生不允许再参加学生会，因此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提前物色新人，从高一高二中选举。
谭宁直到去面试当天，才知道秦嘉延竟然就是学生会会长。
难怪之前封旗那么听他的。
谭宁面试进行得很顺利，次日就给她安排了任务，分配班级带人去检查卫生。
两两一组，同行是个男生，谭宁不认识，礼貌问候结束拿到分配表。
看清楚检查班级，谭宁没忍住笑了。
这不巧了，竟然是高二十八班。
秦嘉延所在的班级。
检查时间早晚各一次。
早晨过去的时候秦嘉延不在，谭宁公事公办打好分交到教务处，回去班级看见桌子上放了个黑色塑料袋。
她疑惑打开看了眼，里面满满当当全是卡通暖宝宝，还有一袋最近很流行的紫皮糖。
谭宁问同桌陈艺：“这是你的吗？”
陈艺在抄数学卷子，百忙之中侧目看去，摇头：“不是啊。”
“诶，那个，谭宁。”
有女生声音从后面传来，抬起下巴指向那袋暖宝宝，“那是秦嘉延给你的。”
此话一出，立刻有人接话：“高二那个吗？”
“不然还有几个秦嘉延啊？”女生笑嘻嘻的，“早就听说过他了，我还是第一次见真人，比照片帅多了。”
谭宁不置可否，礼貌道：“他什么时候过来的呀？”
“咱们吃饭的时候呀。”女生说，“他看你不在，托我帮你拿过来的。”
“谢谢。”
女生朝她抛了个飞吻：“不客气啦。”
之前秦嘉延也做过送东西这种事，谭宁虽然习惯了，但心里暖意控制不住，毕竟被喜欢的人特殊对待，很难不让人开心吧。
午饭时间谭宁去超市给秦嘉延买了盒果切，打算晚上检查时给他带过去。
学生会晚上检查时间在晚饭后第一节课前的二十分钟自习那，整栋楼都安安静静的，谭宁和同伴推门进去，尖子班不愧是尖子班，听见动静连一个回头的都没有。
专心致志做自己的事情。
后面有几个学生在背书，秦嘉延座位在右侧靠走廊那，正撑着下巴做题。
谭宁从没见过秦嘉延当学生的模样，不是穿校服那种，而是待在教室里，规规矩矩写作业的这种状态。
谭宁觉得稀奇，悄无声息凑过去，入目一片英文字母。
原来是英语卷子。
见她过来，秦嘉延抬眸。
笑着用口型问她：“东西收到了吗？”
谭宁没回答，而是摸向口袋，不动声色地在他英语试卷上放了颗紫皮糖。
秦嘉延刚想逗她，谭宁拍了下他肩膀，伸手指向他课桌底。
一片草稿纸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好不惬意。
尖子班有特权，哪怕班级里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值班领导也都只会当他们是在讨论课题，光明正大进行偏心。
秦嘉延同桌在前面和同学讲题，谭宁弯下腰，小声说：“学长，课桌下有垃圾要记名字的。”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秦嘉延几乎立刻反应了过来。
小姑娘哪儿都好。
就是爱逞强，还记仇。
他弯眉，轻轻贴近，有种蛊惑人心的温柔：“怎么办啊？哥哥不想被记名字，学妹能不能宽宏大量一次？”
谭宁用他的话堵回去：“我们向来秉公执法，守护校园集体荣誉。”
秦嘉延笑意无奈又纵容，等她一笔一划写好，才慢悠悠地掀眸：“小白眼儿狼，白对你那么好了。”
扳回一局，谭宁心情颇好：“这叫以牙还牙。”
秦嘉延笑着，随她去。
很快同伴也检查完了，秦嘉延目送他俩出门，隔着窗户，谭宁似有若无地朝他这边望过来，然后抬手。
把刚才那张记录表撕了。
同伴看过去：“怎么撕了？”
“哦。”谭宁脸不红心不跳，“写错了。”
-
再有两周就放寒假了，一高二高每周日下午三点会进行两小时“放风”，这个时间段可以出校门。
赵佳瑶在二高带了电话手表，两人在老地方相聚，去吃了赵佳瑶心心念念的那家酸辣粉。
饭后谭宁在收拾东西，赵佳瑶叫她：“杨雨生说让咱们去找他。”
“去哪儿？”
“风云电竞。”赵佳瑶征求她意见，“去吗？”
谭宁说：“能进吗？”
“杨雨生都进去了，应该没事吧？”赵佳瑶有点心动，“离咱们这里也不是太远。”
每次出来就这么点事，兜兜转转就这几个地方逛都逛吐了，偶尔换换心情也不错，谭宁还没去过网吧呢。
“走。”她来了性质，“都有谁啊？”
赵佳瑶摇头：“不知道，我打电话问问？”
“算了，不用了。”谭宁拦住一辆出租，“到地方就知道了。”
风云电竞就在他们学校东南方，过两个红绿灯一个拐口。
规模不大。
许是招揽的客人大多都是高中生，因此政策松懈，卡得不死，无关成不成年，来者即是客。
一楼是家便利店，进门得绕后上三楼。
楼道窄小，两个姑娘并行堪堪站下。
而且光线很暗，只有绿色通道指示灯。
谭宁走在靠墙那方，嗅到空气中似有若无的烟味。
越往上走，烟味越浓。
走到二楼停台，两姑娘驻足脚步。
一人正靠着墙低头看手机，屏幕冷光打亮他半边侧脸，生冷凌冽。
他站得随意，一条腿微微屈起，漫不经心地将指尖女烟吹出猩红火色，白色烟雾氤氲缭绕，在空中扩散消弥。
听见声音，那人眸光淡淡瞥过。
待看清他的脸，谭宁愣住了。
“嘉延哥？”
秦嘉延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谭宁，反手垂落胳膊的同时指尖微动，把烟头掐灭了。
他挥散白烟，嗓音染着喑哑。
“你怎么会来这儿？”
“我……”
见多了秦嘉延光芒万丈的明媚，在谭宁眼里，他就跟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别无二致，乍然撞破这副场景。
谭宁嗓音干涩，“我没来过，好奇。”
秦嘉延眼神略过她，在赵佳瑶身上一扫而过，舔了下嘴唇，低头一笑：“来找雨生的吧？”
赵佳瑶没注意他们二人之间的不对，应道：“对啊，你们一起来的吗？”
“嗯。”秦嘉延收了手机，站直了，“我带你们过去。”
风云电竞内部装修尚可，电竞氛围不错，进去就听能听到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
谭宁赵佳瑶跟在秦嘉延身后拐进去，杨雨生正戴着耳机和队友讲话。
屏幕上的游戏谭宁见沈文轩玩过，5v5MOBA类竞技游戏《荣誉巅峰》。
秦嘉延给两个女生一人开了台电脑，顺带摘了杨雨生的耳机，提醒，“你对象来了。”
小情侣见面，谭宁自然不会没眼力见地上去当电灯泡，坐到秦嘉延旁边的位置。
他的电脑屏幕也是游戏，只不过不是《荣誉巅峰》，而是steam塔防游戏。
遇见秦嘉延实属意料之外，谭宁一时无言，看他坐下，没有提刚才那事的意思。
只问：“会开吗？”
谭宁摇摇头。
秦嘉延弯腰给她打开设备，
“小朋友。”他说，“偷偷来上网可不是好事。”
他竟然还有脸，说她？？
谭宁闷着脸：“抽烟难道就是好事？”
秦嘉延低笑两声，答非所问：“这种地方以后少来。”
“哦。”谭宁坐在椅子里，“我就是没来过嘛，有点好奇。”
“这下来了，觉得怎么样？”
“还好。”谭宁说，“看着挺高级的。”
她看向秦嘉延，“你经常来吗？”
秦嘉延低头笑了，“这倒没有，偶尔过来打会儿游戏。”
“荣誉巅峰啊？”
这游戏端游手游都盛行，谭宁身边几乎所有的男生都玩。
“偶尔。”秦嘉延却反其道而行，坦言，“不怎么玩这个。”
谭宁又“哦了声，手在下面慢慢揉着小腿。
秦嘉延注意到了：“腿怎么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谭宁说，“最近这段时间老是容易腿麻使不上力。”
赵佳瑶刚摘下耳机调整就听见谭宁这么一句，“你腿麻吗？”
“嗯。”
“是不是快来大姨妈了？”赵佳瑶说，“我有时候来大姨妈就容易腿麻。”
谭宁算了下日子，明明上周刚来过啊？
不过她生理期总不准时，她也确定不了。
“可能吧。”
反正不影响正常生活，谭宁就没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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