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独影泪湿青衣，流水不付一世深情，只身回望太匆匆，此生多少情与仇，只愿与你长相守」
——《天若有情》
姜姚天记吃不记打，寒颤打完继续踩雷点。
“别管你妹那么严嘛，兄弟为人你是知道的，追上了保证对她好。”
秦嘉延听完只有一句。
“其他随便你，但是谭宁——”
“你想都别想。”
-
秋末冬初时分谭宁断药。
又过了段日子，高二有个会考，所有高中科目不分文理，全部都考。并且几个高中打乱，会有一小部分学生分去其他学校考试。
谭宁包括其中，分配到了二高。
因为在外校考试的人数太少，所以学校并没有安排专车，考试需要自己请假想办法。
二高离得不远也不近，谭宁借了林芷瑶的备用机，扫车去了二高。
她提前一天给赵佳瑶发了消息，到二高时，门口外校学生正在排队等待入场。
两个队伍，长度相仿。
谭宁看队伍长度差不多，就随便站了个队伍后面。
还有十几分钟才能进去，二高门卫老师们不管外校生，来的学生们几乎都带着手机。
但由于谭宁带的是林芷瑶的备用机，别人的东西总不能让自己的随便玩，她就偶尔看个时间，也没拿出来。
百无聊赖中，谭宁忽然目光一顿。
旁边队伍末尾，一个女生正背包站在那，身影和侧脸都很熟悉。
谭宁定睛看了会儿。
对方竟然是好久不见的李蕊？
诶？
谭宁记得李蕊当初考上二高了啊，和赵佳瑶一起领通知书的时候她在名单上看见了，二高那张有李蕊的名字。
就算她是请假了，也不应该和她们这些外校生一起排队啊？
正想着，队伍前方老师宣布开始检查准考证进校园，谭宁刚给门卫看完准考证进去，就听见旁边一声“谭宁”。
她抬头，赵佳瑶激动地朝她挥了挥手，跑过来将她一把抱住：“好久不见啊同桌桌！！我去我竟然可以在二高看见你！”
“想不到吧。”
谭宁拿出路上给她买的早餐，赵佳瑶两口一个小笼包，香得快哭了：“这才是本宫应该吃的东西，我们学校的饭我要吃yue了。”
“你们学校饭很难吃吗？”
“其实还好。”赵佳瑶说，“就是种类少，翻来覆去就那几样，我都快吃吐了——诶，你在哪个考场？”
谭宁给她看准考证：“这里。”
还得是本地生，赵佳瑶只看一眼，“我知道，走，我领你过去。”
-
上午时间紧，考两门。
一门主课一门副课。
外校学生考完可以出去，二高位置偏，来回一趟太麻烦，谭宁索性留到二高和赵佳瑶吃食堂，味道虽不如一高，但也还行。
至少比育林要好得多。
下午两点十分才开考，因为会考缘故，教室都作为了考场，二高特许学生们能到宿舍午休。
二高宿舍是十人间，赵佳瑶住下铺，两人进宿舍的时候只有她上铺坐着一个女生。
赵佳瑶抬头疑惑地“诶”了下，“小蜜蜂你没去吃饭啊？”
被叫“小蜜蜂”的女生留着很洋气的大波浪，脸上化着淡妆，叫人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
“我回来洗衣服呢，昨天的袜子也还没洗。”
小蜜蜂迅速收拾好东西下床，看了看谭宁，又看了看赵佳瑶，“这是……”
赵佳瑶给她介绍：“这是我好朋友，来咱们学校考试，人家可是一高的。”
“哇塞，学霸呀！”小蜜蜂从赵佳瑶床铺下面拉出一盆清水和一个干净盆子，把衣服放进里面，“你们是学校派车吗？”
谭宁说：“不是，我扫车来的。”
“诶！”
两人正说话呢，旁边赵佳瑶拉过来行李箱把午餐放上面，忽然出声吸引了两个人的主意，谭宁吓得一激灵，说：“你干嘛？”
“我去，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听完肯定会很开心。”
见谭宁一脸莫名其妙，赵佳瑶扭头转向小蜜蜂，指着谭宁说，“我跟你说，她也很烦李蕊，我们几个初中都同班。”
好久没听过李蕊这个名字，谭宁大脑还在加载，小蜜蜂已经开始了义愤填膺：“李蕊那女的纯傻逼！”
她骂完，衣服也不洗了，激动得站起身面朝谭宁，模样特别骄傲自豪，“我跟你说，李蕊已经被开除了。”
信息量太大，谭宁消化了会儿，反应过来小蜜蜂说了什么后，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真的假的啊？”
“这还能有假？”赵佳瑶咬下一口卷饼，兴致勃勃，“不止李蕊，还有樊湘西那个傻逼玩意儿也被开除了。”
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被开除，谭宁心里别提多爽快了，摆出侧耳倾听的模样：“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被开除？”
赵佳瑶憋着笑，“你问她。”
小蜜蜂立马清起嗓子，一手叉腰，昂首挺胸地拍了拍胸脯：“镇守边疆大功臣在此！”
见谭宁一脸茫然，小蜜蜂也不卖关子了，“我给你讲，我高一的时候李蕊跟我对象同班，她当时坐我对象后面，我他爹的，她天天骚扰我对象，给我对象快烦死了，骂都骂不走。我就很生气嘛，每次见她都骂她，后来他们班调位了，她又谈了个对象。”
“然后不知道她跟她对象说什么了，她对象过来找我，说我别喜欢他，他就喜欢李蕊让我别上赶着当三，真掉价，哇塞！”
小蜜蜂夸张捧脸，“我是瞎了吗！喜欢那个大马脸？”
听到这里，谭宁看向赵佳瑶：“这事好像有点熟悉。”
“嗯……”赵佳瑶默默点头，“我记得她初中跟樊湘西谈的时候，还造谣你喜欢樊湘西吧？”
谭宁翻了个白眼，“别恶心我，谢谢。”
小蜜蜂疯狂点头，哭唧唧捧心：“我们是正常人类，我们没有恋丑癖好吗？”
谭宁被她逗得直乐，小蜜蜂演够了，恢复正经：“我接着给你讲。”
“当时她对象不是来找我嘛，我们班旁边就是办公室，我直接进去就哭，说外面有个男的骚扰我，刚好校长也在办公室，直接把李蕊她对象撵回家了。”
“然后过了有一个月左右吧，那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没去，外面一直在吵，我就出去凑热闹嘛，结果就看见李蕊联合她现任在打她前任。”
关系有点乱，赵佳瑶怕谭宁听不清，接过来话茬，“就是李蕊和樊湘西，还有那个骚扰小蜜蜂的大马脸。”
谭宁点头表示理解。
小蜜蜂接着道：“当时就是因为樊湘西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撞到大马脸了，然后大马脸死要面子，想在李蕊这装逼，就骂樊湘西不长眼啥的，骂着骂着打起来了。”
“其实本来没有李蕊什么事，只要樊湘西大马脸不把她说出来，谁也不知道她谈恋爱了，但是李蕊牛逼呀。”
小蜜蜂一拍手，“她一看，樊湘西敢打她对象，她上去扇了樊湘西一巴掌，刚好被教导主任看见，仨人直接打包回家，一起被开除了。”
谭宁没想到李蕊竟然会走到这种地步，消化信息的间隙，又听小蜜蜂说：“他们打架的时候教学楼其实都没人了，领导也都在餐厅那，本来发现不了。”
谭宁“啊”了下：“那为什么会……”
“我把教导主任喊过来了。”
小蜜蜂竖起大拇指，一蹭鼻尖，“他们刚开始打，我就跑餐厅找教导主任，我说有人在楼上打架，我不敢上楼。”
“然后教导主任刚过来，就看见李蕊给了樊湘西一巴掌。”
谭宁：“……”
赵佳瑶接道：“而且他们三个本来之前带手机就被抓过，违反三次校规了，直接开除了。”
谭宁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李蕊还真是一点没变，还是这么喜欢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想起早上在校门口时，“我今天来的时候看见有个人跟她很像，还以为是看错了。”
赵佳瑶说：“谁啊？”
谭宁：“李蕊。”
“那你应该没看错。”赵佳瑶说，“我们班主任说会考大部分都是在本校考的，极个别才是在外校。”
既然都会考了，谭宁问：“她还在上学？”
小蜜蜂道：“听说是去三高了，樊湘西和大马脸好像是职高。”
想当初，谭宁不说，恐怕没人会信她之前成绩甚至还不如李蕊。
单论学习的话，她好像确实得好好谢谢秦嘉延。
如果不是他，自己肯定没什么动力，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恐怕考二高都难。
会考一共三天，最后一天考完的下午，赵佳瑶托谭宁帮她给杨雨生带了个围巾。
还是她亲手织的。
谭宁酸溜溜道：“真好看啊，太有心了呀，百忙之中还能给对象织围巾。”
赵佳瑶被她挤兑得老脸一红，“哎呀哎呀，放假前给你也织一个嘛。”
谭宁哼哼道：“这还差不多。”
她出来三天，每次胖老头都要求他们在规定时间返校，导致谭宁根本没时间干别的。
甚至前两天下午，每次考完回学校餐厅都已经没饭了，还得带二高的回去吃。
但今天同学给她通风报信，说胖老头今天晚上请假了，她可以晚点回来。
谭宁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听话的学生，一看有漏洞立马就钻，路上吃了碗馄饨，又买了两杯奶茶才心满意足地回去学校。
此时各班都在上第一节晚自习，还有十二分钟下课。
谭宁悄悄溜到高三部，做贼似的藏到十七班门外的拐角。
天上在飘雪，路灯一打，一闪一闪的，像星星。
谭宁哈了口气，把奶茶抱进怀里，让它不至于冷掉。
十几分钟过去，下课铃声敲响。
谭宁立刻从地上弹起来，小跑到十三班后门叫住一个女生：“学姐你好，可以帮我叫一下秦嘉延吗？”
女生笑了笑，朝里面喊道：“嘉延，有人找你！”
谭宁顺着女生的方向看去，里面秦嘉延似心有灵犀地回头，两人目光在半空交汇。
谭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好像看见秦嘉延眼睛亮了下，然后朝自己走来。
女生眼神八卦地看了看二人，谭宁装没看见，道了声谢，站外面等他出来把奶茶递上去。
“哥，立冬快乐。”
两人平常也会互送东西，秦嘉延自然接下来，却没喝，目光始终在谭宁身上。
“会考怎么样？”
“还好。”谭宁笑道，“应该不会有D。”
“冷不冷？”
谭宁摇头，跟着他走到旁边，趴到女墙上，侧头：“今天立冬诶。”
秦嘉延眼底带笑：“谢谢宁宁的冬天第一杯奶茶。”
谭宁惊喜一笑，“你怎么知道我要说这个。”
秦嘉延不语，只是对她伸出拳头，然后慢慢展开，翻手。
银饰星环闪闪发亮，随着惯性慢慢打着圈。
有雪落到两人发顶，染白了头。
星环后，秦嘉延垂眸看着她。
微微倾身，轻咬字音。
“立冬快乐。”
“宁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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