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菲斯一直忙碌到深夜。
迪奇大厦188层。赫菲斯略显疲惫，MAX给他调了一杯鸡尾酒。
神经紧绷的赫菲斯一口气喝下，闭上眼躺在了沙发上。
其实，他早在阿多雷入学考试前数小时就得知了这个消息。
他完全可以直接在考试前就逮捕他，但他还是选择让入学考试正常推进。
直到那个人在整个联邦媒体面前自爆，带来极大的恐怖阴影后，他横空出现，救了所有人。
赫菲斯在赌。
他赌赢了。
星际网上称呼他为“日不落迪奇家族的新世代”、“百年来伟大的3S”、“即将把迪奇家族带入新辉煌的继承人。”
完全忘记上个月，是如何评价他和林灿。
赫菲斯给自己又倒了杯酒，一口闷下。
想起白天的那幕，监控里的尹塞和她并排站着的画面。
他再一次心跳加快，手上的体温瞬间流逝。
赫菲斯低头，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
有些事，只有真正发生之后，人才会意识到自己内心的想法。
他绝对不会，再让林灿涉险。
赫菲斯抬头，看着昏暗的客厅和窗外高楼林立城市夜景。
这个地方，他待了这么久。
头一次觉得，空荡荡的。
他急迫地想再见到她。
林灿病房内。
林灿睡得很熟，赫菲斯坐在舱边静静看着她。
他的视线移到了她的嘴唇上。
白天听不见他说话的时候，林灿便直直盯着自己的嘴唇，她的嘴也是微张。
赫菲斯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摩擦她的嘴唇。
柔软却有点干燥。
他低头一吻。
一次。两次。
小心翼翼变成了绵长。
赫菲斯的吻逐渐失控。
睡梦中的人被他吵醒，林灿惊讶睁开眼，看着与她鼻尖相触的赫菲斯。
两人对视。
林灿睡眼惺忪。
赫菲斯低头又是一吻。
林灿顿时瞪大了眼睛……
翌日。
林灿病房内。
在MAX密集的行程安排下，赫菲斯终于有了1个小时的探视时间。
靠近病房，赫菲斯便听到了房内愉快的聊天声音，是狄驰池和伊文上校。
赫菲斯走了进去，病房内放着探望的花束和水果。
林灿和赫菲斯眼神相遇，覆盖在黑色长发下的耳朵微微变红。
她扭过头，不自然咳嗽了一声。
赫菲斯原本打算和林灿独处的二人时间变成了拥挤的四人。
“你怎么来了？”赫菲斯对伊文道。
“探望我的师妹。”伊文道。
“师妹”两个词刺激到了赫菲斯，让他想起以后——没有自己的林灿的三年军校生活，顿时觉得危机丛生。
“话别说得太早。”赫菲斯道。
狄驰池在两位大佬之间只能安静地帮林灿剥橘子。
半小时后，病房内终于只剩下了赫菲斯和林灿两人。
林灿带上了助听器。不用像昨天那样盯着赫菲斯的嘴巴猜他说了什么。
赫菲斯坐到林灿身边，揉了揉眉头：“昨天一晚上没睡觉。”
“你要睡会吗？”林灿问。
赫菲斯点头。
林灿起身让出沙发位置，赫菲斯却拉住她，把头枕在了林灿穿着病服的腿上。
“就躺一会。”
林灿愣着看面前人心安理得闭上了眼。
想起夜里发生的事情。
——算了，自己也不算吃亏。
谁让他有本钱恃靓行凶呢。
滴滴，林灿的光脑弹出一封邮件。
是预备校毕业典礼和晚会时间的通知。林灿皱眉，她是真不想参加。
提前毕业，认识的人一个没有，尴尬又无聊。
毕业典礼前一天，餐桌上。
林灿一个人吃着晚饭，袭击事件之后，赫菲斯忙得见不上面。
起初，林灿还有一丝失望。后来她意识到，这才是赫菲斯的日常。
哪有门客日日让主人接待的道理？
见林灿吃饭心不在焉，MAX主动攀谈了起来。
“公爵为您准备了明天毕业典礼晚宴的礼服，一会试试？”
“哦。”
“公爵明天晚上有个重要晚宴，无法和你一起出席了。”
“不过是个学生活动而已。”林灿随口道，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
滴滴，林灿的光脑收到了个照片。她看了一眼，原本心不在焉的神情逐渐变得惊喜，眼睛亦闪闪发亮。
“太强了。”她兴奋得站起身。
她高兴得原地转圈，一不小心打翻了一旁的水杯，她连忙抽纸擦拭，脸上仍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MAX的语调也带着愉悦。
林灿把狄沫的精神力的监测照片放到了MAX机械臂的摄像头上。
“照片里显示他级别为S级觉醒者。”
MAX发出了称赞。
原来狄沫一个多月的销声匿迹，竟是在突破自己的精神力。
林灿低落情绪一扫而空。不亏是狄氏的少年天才！
她高兴得给狄沫打去了电话，对方很快就接上。
两人聊了大半个小时。
电话挂断那刻，林灿甚至期待明天快点到来！
挂断电话的狄沫，躺回了治疗舱。
强行觉醒是有代价的，即使有“域”的帮助，狄沫的大脑还是受到了损伤。在漫长的后半生里，精神力的使用过后都要伴随间歇性的头疼。这对于一个要时刻保持清醒，冷静的指挥官觉醒者来说无疑是灾难性的。
“何必呢，”一旁的狄驰池叹气道，“晚一年也不会怎样。”
狄沫没有回答他。
一年时间，足够让狄晓和他们分道扬镳了。
他不能看着她离开……
第二日上午，预备校礼堂。
林灿穿着毕业生制服，坐在了礼堂的第一排——S级觉醒者的队列。原本3人的位置又多加了1个。
当狄沫穿着制服出现在S级队列时，现场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毕业生们纷纷侧头，吃惊不已。狄氏的毕业生很是激动，他们起身鼓掌！
林灿看到他，高兴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尊贵的S觉醒者，坐这里。”
狄沫朝她笑了笑。
骚动平复过后，毕业典礼开始了。
林灿有一肚子的话想当面和他说，所以她觉得此刻的毕业典礼无比漫长。
劳伦作为毕业生代表上台发表演讲。表面看似鼓舞人心，更像在秀优越。林灿抬头看着劳伦，脑袋已经在发空。
劳伦看着底下的听众，余光看到林灿和狄沫时，心生不甘。早晨，从长辈的谈话中得知狄氏的人又提前进化，而且还是S级。
一个林灿已够刺眼，劳伦无法接受他又被狄沫超过。
“我们知道一个多月前，狄晓离开了狄氏。”劳伦道。
突然被提及，林灿和狄沫不约而同地皱眉。
“我为狄氏少了一个觉醒者而惋惜，但今天狄沫填补了这份惋惜，让我们邀请狄沫上台分享他提前进化的心得。”劳伦微笑，伸手邀请狄沫。
林灿侧身看着狄沫，毫无准备的上台邀请，说是分享，更想让他难堪。
林灿自认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人，私底下怼人怼天怼地，上台脑袋就宕机。
她紧张得手掌出汗，替狄沫但心。林灿看着劳伦，她觉得他假笑的样子和赫菲斯有点像，但却更让人讨厌。
狄沫被迫站起身，他走上台前，调低了话筒。
林灿擦了掌心的细汗，仰头看着他。
“谢谢，这个邀请有点突然。”狄沫少见地笑了笑，气氛得到缓和。
“我之所以能出现在这里，确实是受到狄晓离开的刺激。”狄沫看着礼堂下的众人，“我想继续待在她身边，所以我提前进化了。”
场下发出来“哇哦”的声音。
“她是我非常珍视的家人，我也相信总有一天，狄氏会后悔一个月前的决定。”
狄沫笑就像冬日的阳光，温柔而不刺眼。
——只不过白启星没有冬天，太阳早已是另个星系的事情。没人跟她共鸣了……
狄沫下台鞠躬，回到了座位上。
相较于劳伦的拐弯抹角的暗示，狄沫直接明了，打破不合的传言，毫无保留拥护了林灿，结束了这个话题。
“哇，这狄沫也太敢说了吧。他这是在公开叫板他父亲吗？”议论之声四起。
“不是说是传言他们不合，才把她踢出去的吗？看起来不像啊。”
林灿停留在短短两句话的震撼里。狄沫轻轻按住了她的手。
“谢谢。”她的心情过于复杂，最后只说出来这句。
坐在颁奖台的赫菲斯挂着标准的微笑，鼓掌看着走下台的狄沫，眼底却没有笑意。
特别是那句“我想继续待在她身边”，让他觉得分外刺耳。
他在昨天上午知道狄沫觉醒，当天下午知道他拿到了阿多雷的录取通知书。
狄朗终究是和他一样，看上了民间觉醒者的力量。
而狄氏，也想收编这股势力。
赫菲斯看了眼劳伦，一个还幼稚地困在自我优越感里，另一个已经坐上了餐桌。
差得太远。
“K查一下，狄沫去阿多雷是谁的主意。”
原以为四大家掌权者固执于血统纯净，如他那顽固愚蠢的父亲。
看来，是他自负了。
至少狄朗不是，而且比他更激进。他竟把未来继承者放到阿多雷。三年的军校，也是培养羽翼的三年。错过了在翰林院的人脉积累。狄沫威望如何建立？
难道在狄朗眼里，民间力量更超过他们狄氏觉醒者？
赫菲斯目光追随着狄沫，他看到他和林灿的手握在一起。
不爽的感觉加剧。
“下面有请联邦荣誉公爵，迪奇家族执行者，第一军队上将，赫菲斯先生上台致辞。”全场爆发起热烈的掌声，更有甚者激动得站起来。
就在半个月前，在赫菲斯指挥下，第一军队挫败了反联邦的行动，拯救了整个预备校。迪奇家族因为赫菲斯扭转了被人口诛笔伐的困境。他原本不需要出现在这样的小场合里，但这会给他带来好的口碑。
赫菲斯穿着第一军队军装，绅士走上台前，抬高了麦克风。
赫菲斯的演讲长达20分钟。过程中，响起来数次热烈的掌声。
林灿仰头看着他，对他侃侃而谈敬佩不已。
——这就是天生指挥官的样子。煽动性十足。
“最后，我想在这里感谢一位重要的人，如果没有她，我可能无法站在这里。”赫菲斯看向林灿，“我与她结识于亚诺比托的海湾事件，在数月前的蚁兽突袭中经历生死，她是一个强大又纯粹的觉醒者。我希望狄沫能记住他今天的话，成为她背后的支持者。”赫菲斯顿了顿，“当然目前这件事，先由我替代了。”
台下突然一阵哄笑，不了解内情的人只当是赫菲斯的一句玩笑话。
但狄沫知道，这是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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