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的触感一触即分。
但时亭一依旧瞪大了双眼。
她唇瓣的触感……远比他想象的要柔软许多。
更何况她已经洗过澡,光是坐在她身边,时亭一都能清晰闻到她身上的沐浴露香味和发间的洗发水味。
几乎是在凑近的一瞬间,时亭一闻到了她身上与外来的气味格格不入的馨香气味。
——他有些模糊地想起,网上都说,女生的身上都是香的……这大概是她的体香?
时亭一从来没有如同这一时刻一样,与她接触得这般相近。
也就从来没有发现过,原来她身上有着独属于她却令他如此沉迷的说不出说是什么味道的体香。
时亭一愣愣地盯着春迎的脸。
她一张脸依旧娇艳。
即使素面朝天,也远比他见过的任何女明星都要迷人。
春迎还没松开钳制着他脸颊的手。
大概是才发现,原来瘦削的男人面上也有软糯的脸颊肉,于是很是爱不释手地又揉了两下。
“被亲傻了?”
春迎挑眉,捏着他的脸往前凑,“那不然再亲一个?”
很违和。
这样的动作出现在她身上,时亭一奇妙地觉得,一点都不轻佻。
这似乎才应该是她原本应有的样子。
张扬肆意,敢爱敢恨。
从前见到的不知什么时候起开始逃避的人,才是她虚伪的面容。
时亭一右手指尖紧紧攥着衣角,用力到指尖都泛白,却没对她的行为做出该有的反应。
他家教良好,待人礼数周全。
时亭一清楚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中,他应该推开面前的人,礼貌而克制地把她送回家,自己再站在她的窗外冷静。
可是——
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望她的触碰。
唇齿呼吸间,时亭一清晰地听见自己说:“好。”
可春迎并没有如他的愿,而是意兴阑珊地撒开手,拿起他放在一旁已久的筷子,“才不要呢。你这表情,好像我在做什么调戏良家妇男的事情。”
虽然本来就是。
时亭一大部分时间,表情管理都很好。
表情温润面带笑,旁人见了都会忍不住亲近他。
只有这会儿表情仍然错愕,像她干了什么大恶不赦的事情。
……不就是亲了一口。
春迎撇嘴。
在巴黎,街头上法式深吻的人多了去了,谁会把这个犹如幼儿园小朋友过家家的亲吻放在心上。
……也就他这个纯情小男孩很是稀奇。
春迎眨眨眼睛,又开始回想,他拍戏的时候有没有拍过吻戏。
好像是有……?
虽然她没有什么初吻情节,但心里总归有些不舒服。
她一巴掌扇在时亭一大腿上,直把人吓了一跳,问她饺子是不是不好吃,还是太烫。
春迎睨他,“你拍过吻戏么?”
不知道她的思绪怎么跳跃到了这里,但时亭一还是很听话地照着她的话回想:“我记得是没有的。”
“你记得?”春迎放下筷子,眼神怀疑,“我怎么记得是有的。”
时亭一眼神疑惑,“我记得剧本里所有吻戏都是借位……会不会是你误会了?”
“……”
他如此坦然,春迎看得出来他并没有在撒谎,于是眯着眼睛,重新播放视频。
时亭一看着屏幕里的自己,终归是有些羞耻。
况且他演的大部分都是霸总,台词说来说去都是那些如今他再看一眼就羞耻得抬不起头的话。
但春迎捧着碗吃饺子,看得津津有味。
他不好打扰她的兴味,只能试探着询问,“能不能换个下饭视频?”
春迎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摇摇手指拒绝了。
时亭一又不舍得离开她,只能硬着头皮坐在客厅。
他克制住自己的目光,没有往电视那头瞥过一眼,但熟悉的声音还是会忠实地灌进耳朵。
直把他的耳朵烧得通红。
春迎的注意力其实并不在短剧上。
她一直在偷瞥身边的男人。
比起几年前尚且青涩的人,当然不如眼前的时亭一对她的吸引力大一些。
她满意地看着人的耳廓逐渐通红,也很满意地看着人逐渐臊得脸都抬不起的样子。
春迎轻轻夹起一个饺子,凑到时亭一面前,“抬头。”
男人很听话地照着她的话做。
抬眸时看见就在唇边的饺子,迟疑片刻,犹豫着张开了嘴。
春迎便笑眯眯地把饺子送进他的嘴里。
时亭一下意识开始咀嚼,直至几秒后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这好像是她用过的筷子……?
只要是与春迎有关的一切,他都不会嫌弃。
但一想到这件事情,他便连咀嚼都要彻底顿住。
偏生春迎还在笑话他,“怎么,连饭都不会吃了?”
本来长得白,脸红就容易被发现。
被她一逗,他像被蒸熟的小虾,从素白的脖颈开始,从上往下红了个彻底。
“别熟了。”
微凉的手摸到他的脖子,几乎是呈现出一个掐着的姿势。
但时亭一不躲也不避,只有脆弱又敏感的喉结不受控地滚了滚。
春迎大拇指细细摩挲他侧颈大动脉外的肌肤。
仅仅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肉,春迎能感受到指下动脉鲜活跳跃的频率。
微长的指甲戳在皮肤上,他却连眉都没皱,只是像只乖巧的大狗,微微抬头看着她,方便她手能够更好地贴合在脖颈上。
春迎没忍住笑,轻柔地拍了拍他的脸颊,夸赞:“好狗。”
时亭一不自在地咽了下口水,像是认下了这个称赞。
*
春迎没有久留,吃了几个饺子,剩下的全进了时亭一肚子。
她目证时亭一收拾好一切,挥挥手就要离开。
时亭一目光恳求,请求他送她回家。
春迎懒得再多说话,抬步就走,默认他跟在身后。
时亭一亦步亦趋,连刚刚被拦在门外的棉花团,都一蹦一跳地要跟着他们。
两只小狗。
春迎乐了下。
走一步回头瞄一眼。
一人一狗都紧紧跟在她身边,像是怕她走丢了。
一直到走回她家,一人一狗站在庭院外,久久不愿离去。
春迎挑眉:“棉花团可以留下,你不行。”
时亭一:“……”
如果春迎没看错,时亭一似乎是很哀怨地看了一眼脚下正在蹭他裤腿的萨摩耶。
春迎想到自家的棉花面纱犬,顿了顿,又开口,“不打算它留?”
家里的狗脾气好也乖巧,要容纳下两只狗,并非不可能。
时亭一脑海里博弈一会儿,最终还是强忍酸气点头。
父凭子贵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又站在门外依依不舍地看了会儿,直到把春迎盯回家门,他才终于挪动脚步,愿意回家。
这一晚上经历的事情太多,身上也重新出了不少汗。
时亭一重新冲了个凉水澡,出门第一件事情就是拿着手机看,生怕错过春迎一丁点消息。
但对方一句话都没有给他发过。
若不是上头一个多小时的通话记录忠实记录了今晚发生的一切,时亭一还要以为是自己做的白日梦。
犹豫半瞬,时亭一给她发去消息:
[这样算你愿意接受我了么?]
春迎没发文字,只给他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萨摩耶和棉花面纱犬玩得正欢,丝毫没有刚认识的敌对与拘谨。
莫名其妙的,时亭一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躺在床上,盯着屏幕笑了好半天,才终于舍得关上手机,看着天花板发呆入睡。
*
第二日醒来时,春迎听见挠门的声音,清楚是两只小狗。
她无奈地下床给它们开门。
不远处的阿姨向她打手势,询问她是否需要牵走。
春迎小幅度摆了摆手。
她房间里全是地毯,下床时也根本没穿拖鞋。
赤足慢慢悠悠地跟在一大一小两只白色的狗后边看它们的行踪。
不说萨摩耶,连棉花面纱犬也很少来她房间。
它们对房间里的一切都很稀奇,这闻闻那嗅嗅,像是要把这里当成自己的所属地。
春迎看着它们宛如亲兄弟一样的相处方式,没来由地笑。
半晌才突然想起小狗的另外一个爹。
她走到床头摸起手机,想给时亭一拍张照片,却发现对方在半夜的时候给她发了好多条消息。
时亭一:[睡不着,总会想象你现在在干嘛。]
时亭一:[这个点你应该睡了?会做什么梦呢?应该会是像棉花团一样柔软的梦吧。]
时亭一:[明天是上班日,我可以正大光明去你的办公室找你么?]
时亭一:[……好像又有点太张扬了,算了。]
明明在外是个成熟样,半夜发消息的时候却幼稚得可怕。
春迎拍了照,编辑消息:[今天想请假,陪儿子玩。]
时亭一秒回:[……]
[真的不能让我见你一面么?]
春迎装无辜:[又没不让你来找我。我一直待在家里呢。]
时亭一眨眨眼睛,突然明白了她的暗示。
不用去办公室找她,可以直接来她家待着。
可是……
他还没做好和叔叔阿姨见面的准备。
时亭一迟疑。
更何况,公司创立这么多年来,他从来全勤。
骤然旷工,最亲近的助理怕是要把这条消息传得全公司都知道。
春迎偏偏要在那头逗弄他:[真的不来么?那我可就要孤独地跟两只小狗玩喽。]
盯着她这条消息近三分钟,时亭一终于下定决心。
——他要旷工!
上班哪有心上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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