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佳宜日夜兼程,终于在母亲临终前见了母亲最后一面。
春佳宜嫁到沈家后,就找附近名医给母亲看病,中药西药针灸推拿全部试过,母亲的病却还不见好转。
回门的时候,春佳宜用沈家田里有事搪塞过去,避免母亲忧心病重,这次回来还是只有春佳宜一人,孙茹心生疑惑,艰难开口:“佳宜,怎么还是只有你一人,嫁到沈家是不是受了委屈啊?”
春佳宜看着母亲苍白的嘴唇,泪水止不住地流,“没有,母亲,昱程他家里忙,走不开身,过段时日他便会来看你。”
孙茹开始剧烈地咳嗽,断断续续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孩子啊,你实在是命苦,母亲身体不好,你要记得,无论何时都不能委屈了自己。”
春佳宜眼中带泪地答应:“好的,母亲,我一定听母亲的话,母亲也要好好养病,遵医嘱,到时候可要抱外孙呢!”
坐在一旁的春存山迟迟没开口,嗓子像是被烟酒糊住了一般,言语含糊,“别救了,医生都说吃药没用,一个病妇,只会拖后腿罢了,什么忙也帮不上。”话落,春存山甩甩衣袖走了。
春佳宜望着父亲的背影,怒气中烧,还未等她开口,孙茹艰难坐起,手掌撑在床铺上,“你父亲说的也对,别救了,说不定我明天就撒手人寰了。”
春佳宜不听,还要出门找医生,孙茹用仅存的气力拉住春佳宜的手,“孩子,你要好好过。”
春佳宜俯下身,让母亲躺下来,泪水簌簌往下流,浸湿了被褥。
母亲手上的力气越来越轻,气息越来越微弱,直到抓不住春佳宜的手,垂在床榻前。
春佳宜的泪水溃堤,她痛吼,整个人的身体像是被四分五裂,残骸遍生。
至亲离世,以后世间再无牵挂她之人。
*
孙茹的丧事办得简单,亲戚少,倒也清净。
春佳宜尽完孝道,分出心托人到沈家田地问沈家两兄弟的情况,那些人都是摇摇头说没有消息。
母亲下葬后,春佳宜的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她终于腾出功夫回沈家一趟,路途遥远,春佳宜赶路辛苦,到家时天已透黑。院子里没开灯,她摸黑找到灯绳,用力一扯,白炽灯将她曝于光亮。
全身上下,却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置于冰窖。
昔日整洁有序的院子,此刻杂乱无章,像是被歹人翻过。血迹在地上洇出一条长长的暗红线,延伸到屋子里。春佳宜心头浮上不妙,她跌跌撞撞,慌张推开门。
屋内的景象险些把她吓晕过去。
沈翊青和沈昱程两兄弟的尸体直愣愣地被摆在地上,身上的血迹将衣服染色,春佳宜捂住嘴巴,无助的情感让她的双腿打软,险些跪倒在地。
春佳宜半爬半跑地跪到沈昱程的尸体前,手指凑到沈昱程的鼻尖,没了气息,嘴唇发白。她悲戚地痛哭起来,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她孤苦无依,手指攀到沈昱程的肩上,侧头贴在沈昱程的胸前。
昔日鲜活的心跳此刻却一片沉寂。
她的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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